南北朝北齊北周的生死博弈和殘酷殺戮的政權更替（三十二）

 獨孤信請求南梁皇帝蕭衍讓他回到北方去，皇上答應了他。獨孤信的父母都在山東，皇上問獨孤信要往何處，獨孤信說：“事奉國君的人不敢因為顧念私情而懷有二心。”皇上認為他很忠義，送給他豐厚的禮物。獨孤信和楊忠都到了長安，向西為皇帝元寶炬上奏書請罪，西魏因為獨孤信之前有過平定三荊的功勞，改封他為驃騎大將軍，加上侍中，開府儀同三司，其餘的官爵和以前一樣。丞相宇文泰喜愛楊忠的勇敢，把他留在自己的帷幕下。

   西魏宇文深勸告丞相宇文泰去攻取恒農，八月丁醜，宇文泰率領李弼等十二將攻伐東魏，以北雍州刺史於謹為前鋒，攻伐盤豆，攻下來了。戊子日，到了恒農，庚寅日，攻下了恒農，擒獲東魏陝州刺史李徽伯，俘虜士卒八千名。

   當時黃河北邊諸城多歸附東魏，行台左丞楊檦自稱他父親楊猛曾經做邵郡白水縣令，知道當地豪傑，請求前去說服他們，以取得邵郡。宇文泰允許了他的請求，楊檦於是和當地土豪王覆憐等人一同發兵，拘捕邵郡太守程保和縣令共四人，把他們都殺掉。具表奏請派土豪王覆憐為邵郡太守，派遣間諜去說服那些歸附於東魏的城堡，一個月來，棄東魏轉而歸附西魏的城堡很多。東魏派東雍州刺史司馬恭鎮守正平郡，西魏司空從事中郎裴邃要去攻打他，司馬恭害怕，就棄城逃走了，宇文泰於是委派楊檦管理正平郡事務。

   九月，柔然替西魏去侵犯東魏的三堆縣，東魏丞相高歡還擊他們，柔然敗退逃走。

  東魏行台郎中杜弼認為朝廷裏的文武在位官員中貪官汙吏很多，稟告高歡，請求治他們的罪。高歡說：“杜弼你過來，我告訴你，天下貪汙，習俗已久。現在那些督軍將領的家屬很多在關西，宇文黒獺經常招喚誘惑他們去關西，人情所在，去留難定；而江東又有吳翁蕭衍，一門心事於衣冠禮樂，中原的士大夫認為他們才是正統所在。我如果急於整頓綱常法紀，不相互寬容，那麽恐怕督軍將領們就都會去歸附宇文黒獺，而讀書人又要奔赴到蕭衍那裏去了。人才都流失四散了，還怎麽建立這個國家！你應該稍微忍耐一下，我不會忘記你說的。”

   高歡將要出兵抗拒西魏，杜弼請求先除掉內賊。高歡問內賊是誰，杜弼說：“那些功勳貴戚掠奪百姓財物的就是呀！”高歡沒有回答，叫軍士們張弓搭箭，舉起刀，手按長矛，夾道排成兩列，命令杜弼從行列中間穿行過去，杜弼戰戰兢兢直冒汗，高歡於是緩緩告諭他說：“箭雖然搭在弓上但並沒有射出；刀雖然舉起，但並沒有砍下來；長矛雖然持在手中，但並沒有刺出來，可是你已經害怕得失魂落魄了，那些有功勳的人是冒著鋒鏑，在戰場上百死一生的，雖然有時候或許有點貪心鄙吝，但他們對國家的功勞很大，怎麽能夠跟一般人相比呢！”杜弼於是趕緊頓首謝罪不止。

   高歡每次號令軍士時，常命令丞相屬官張華原宣旨，對鮮卑人就說：“漢人是你們的奴仆，男人替你們耕種，女人為你們織布，給你們提供糧食和布帛，讓你們得以溫飽，你們為什麽還要欺淩他們呢？”另一方麵對漢人則說：“鮮卑是你們的保護者，他們取得你們一斛粟糧，一匹絹帛，替你們去攻打賊兵，使你們得到安定的生活，你們為什麽還要憎惡他們呢？”

   當時鮮卑人都看不起漢人，唯一就怕高敖曹；高歡發號施令給將士時，通常用鮮卑語，但如果高敖曹在隊伍裏，就用漢語。高敖曹回到上洛，高歡又派他為軍司，大都督，統領七十六個都督。派司空侯景做西道大行台，和高敖曹以及行台任祥，禦史中尉劉貴，豫州刺史堯雄，冀州刺史萬俟洛共同在虎牢治理軍務。有一回，高敖曹和北豫州刺史鄭嚴祖正在玩“握槊”博戲，劉貴派使者來召請鄭嚴祖，高敖曹不放鄭嚴祖離開，並且用枷鎖套在使者脖子上，使者說：“你給我套上枷鎖容易，要想取下來就難了。”高敖曹用刀連著枷鎖把使者劈殺掉，說：“又有何難！”劉貴不敢計較此事。第二天劉貴和高敖曹一同坐著，外麵來通報說修河的役夫有很多溺死了，劉貴隨口說：“漢人不值一文，隨他去死！”高敖曹聽了大怒，拔刀要砍殺劉貴，劉貴慌忙逃回營裏，高敖曹擊鼓召集軍隊，要去攻殺劉貴，侯景，萬俟洛共同出來解圍勸說，好久才平息。高敖曹曾經到丞相府，門衛不讓他進去，高敖曹拉開弓就向他射去，高歡知道後，也沒有責備他。（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