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北齊北周的生死博弈和殘酷殺戮的政權更替（十）

  皇帝殺掉爾朱榮後，洛陽城裏一片歡騰，百官入殿道賀。皇帝元子攸下詔大赦，派遣武衛將軍奚毅率兵鎮守北中。當天晚上，爾朱榮的妻子北鄉長公主率領爾朱榮的部屬，放火燒西陽門，出城屯駐在河陰。

  衛將軍賀拔勝和爾朱榮的親信田怡聽說爾朱榮被殺，奔往爾朱榮的宅邸。這時宮殿的門還沒有增派士兵嚴密防守，田怡想要立即攻打殿門，賀拔勝阻止他說：“天子既然施行大事，必定有所準備。我們人少，怎麽可以輕舉妄動呢！還是先出城去，再做打算。”田怡於是打消了攻打殿門的念頭。然而等到爾朱世隆等人逃走時候，賀拔勝並沒有跟隨他們走，皇帝因此很嘉許他。

  爾朱榮一向厚待金紫光祿大夫司馬子如，爾朱榮死後，司馬子如從宮裏闖了出來，拋棄家室，跟隨爾朱榮的妻子北鄉長公主逃到城外。當時，爾朱世隆驚慌失措，想要立刻逃回北方，司馬子如說：“兵不厭詐，現在天下擾亂，隻看誰更強橫，當此之際，絕不能以弱示人，如果倉促北逃，恐怕會變生肘腋。倒不如分出部分兵力守河橋，大軍掉轉頭來直插京師，出其不意，或許能夠成功。如果不成功，也可以顯示我們的力量，使天下害怕我們的強大，不敢背叛散離。”爾朱世隆聽取了司馬子如的建議，進攻河橋，結果俘虜了武衛將軍奚毅，把他殺掉，占據了北中城。朝廷見此大為恐懼，趕忙派遣前華陽太守段育前來撫慰曉諭爾朱世隆軍，爾朱世隆把來使統統斬首示眾。

 爾朱世隆派遣族人爾朱拂律歸率領一千胡騎，穿著喪服，來到城廓下麵，要求朝廷歸還爾朱榮的屍體。皇帝在城門上觀看，派人對他們宣示說：“太原王爾朱榮立功但晚節不保，陰謀叛逆，王法無親，已經把他明正典刑。但罪隻在爾朱榮一人，其他人蓋不追究，卿等如果投降，官爵依舊。”爾朱拂律歸說：“臣等追隨太原王入朝，太原王現在忽然慘遭冤殺，我們不忍心這樣空手回去。希望得到太原王屍體，我們生死無憾。”說罷痛哭流涕，悲傷不已，所有胡人士兵都哀傷痛哭，哭聲振動城邑。皇帝也感到悲愴，就派遣侍中朱瑞持免死鐵券賜給爾朱世隆。爾朱世隆看到鐵券，嗤之以鼻，對朱瑞說：“太原王功勳等同天地，赤心奉國，長樂（指皇帝元子攸）都還不顧當年誓言，枉加屠害，現在兩行鐵字，能有何信用！我替太原王報仇，絕無投降之理！”朱瑞回到京師，向皇帝報告爾朱世隆所言，皇帝於是拿出庫藏物品放置在城西門外麵，招募敢死之士討伐爾朱世隆，一天就得到一萬人，用這招募來的一萬誌願者與爾朱拂律歸的兵士在城外交戰，爾朱拂律歸等人在軍旅中長大，能征慣戰，洛陽城的誌願者不習慣嫻熟戰鬥，盡管人數占優勢，但多次交戰都無法取勝。

  汾州刺史爾朱兆是爾朱榮的侄子，勇猛善戰，深得爾朱榮賞識。爾朱兆聽說爾朱榮被殺，就從汾州率領騎兵占據晉陽，這時爾朱世隆也到達長子，爾朱兆前往與之相會。兩人共同擁戴太原太守，行並州事長廣王元曄即皇帝位，大赦境內，改年號為建明。元曄派爾朱兆做大將軍，進爵位為王；派爾朱世隆做尚書令，賜爵樂平王，加封太傅，司州牧。爾朱氏公開擁立新皇帝元曄與在位皇帝元子攸分庭抗禮，表明爾朱氏與皇帝元子攸的朝廷勢不兩立水火不容，二者處於你死我活的對決狀態。（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