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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畢能說一口地道的山東話和沈陽話。他祖籍是山東,所以能說山東話。沈陽話是因為他兒時在那裏生活過,他父親部隊原本駐紮在那裏。他讀中學時,隨他父親調防一起到上海,在上海讀了幾年書,去工廠做過一陣活兒。小畢也喜歡說幾句上海話,但他的上海話很不地道,摻雜著濃鬱的山東口音,聽著很滑稽搞笑。他給我們說他從前在國內時在五角場搭訕女人的經曆,說是五角場“煤餅”很多,他去那裏“敲煤餅”(買春)。我不解“煤餅”是何意,問他:部隊不是都用煤氣嗎?怎麽還要“敲煤餅”呢?他解釋道:“煤餅”就是“拉三”,就是跟男人幹那事兒的女人。他說他經常在五角場“敲煤餅”,從路人裏一眼就能分辨出那些左顧右盼搔首弄姿的女人是“煤餅”。我們問他怎麽搭訕?他用夾生的上海話說:是空擋還是等人啦?逗得我們哈哈大笑。
小畢餃子做得好。他做餃子動作麻利,和麵將麵粉搓成長條,然後用手掰成一小坨一小坨,擀皮速度超快,我們幾個人包餃子,一會兒他擀的皮兒就在桌上堆起一個小坡,他再停止擀皮,幫我們一起包餃子餡。消化了餃子皮,再繼續擀。他做的韭菜餃子很好吃,但他從超市裏買來韭菜不洗,直接切碎做餡兒。我們問他怎麽不洗,他說:不洗,原汁原味好吃。我們幾個哥們的老婆都說:膩心死了(惡心)。
小畢有一回告訴我他同父異母的弟弟給他寫信向他借錢做卡拉歐凱生意。不知他借給他沒有。但有一年我回國,小畢給他父親買了剃須刀,給他後母買了化妝品托我帶回去給他們。我去他們家見了他父母,他後母與我說話,他父親站在邊上吸煙,一支接一支,很少說話。
小畢到日本後,很快迷上了“啪親哥”(日式賭場),每經過“啪親哥”店,總往裏麵鑽,一鑽進去就出不來了。他有時贏了錢,換了各式小禮品,拿到我們家裏,眉飛色舞地對我們說他找到了打開“啪親哥”贏錢的竅門,穩賺不賠。可是過了一段時間,沒有聲音了,問他“啪親哥”怎樣了,他說:唉,不提了,他媽的,把吃飯的錢都賠進去了。但他又說,就差一點點,就能打開贏錢了。
小畢在日本也沒忘記“敲煤餅”。每隔一段時間,就去新宿池袋那裏花錢解決一下問題。有一回他與一哥們去新宿“敲煤餅”,小畢心血來潮,想嚐試新鮮的,叫了一個人高馬大的洋女人。小畢是個瘦子,173的身高,體重才50公斤略微出頭。那個大洋馬女人一出場就把小畢壓出一個“小”來,三下五除二,潦草收場。臨了,那個洋女人用夾生的日語撂下一句話戲謔小畢說:“阿娜達哇打麥戴斯乃!”(你不行嘛)。弄得小畢尷尬狼狽不堪,之後許久心理陰影不散,差點患上憂鬱症。那段時間,有一次我們哥幾個去群馬縣做深夜工,坐在大巴裏,小畢與我同座。昏暗車廂裏小畢給我敘述他上述經曆,憤憤不平地說:他媽的,我的家夥平時來得個好,昂首挺胸不低頭,可以吊兩瓶啤酒呢。說吧,就要解開褲襠掏家夥給我看,我趕緊伸手阻止他說:知道,知道,不用看了。
但小畢被大洋馬女人戲謔而遭受挫傷的男人自尊心不久之後因了一個廣東女人而得到了治愈,在這個廣東女人身上他重振了雄風。(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