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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談:丹尼斯·普拉格談西方價值觀、猶太左翼思想以及審查製度 (ZT)

(2018-11-04 19:27:20) 下一個
  • 本文譯自《聯邦主義者》(The Federalist

  • 主持人本·溫加滕Ben Weingarten),采訪對象是保守派作家以及PragerU的創始人丹尼斯·普拉格(Dennis Prager

本·溫加滕:據我了解,您在布魯克林長大,就讀於當地的葉史瓦大學(譯注:Yeshiva,一所位於紐約市的私立猶太教大學)。很明顯,你的整個哲學和政治信念深受宗教背景的影響。不過,有些看過你的簡曆後會說,“你是個猶太裔美國人,一個在藤校畢業的高級知識分子”,而且,這種身份往往和自由派、左派聯係在一起。從意識形態上講,您是如何走到今天這一步的?(譯注:普拉格是知名的保守主義者)。

 

丹尼斯·普拉格:你在某種程度上已經給出了答案:“因為我認真對待《摩西五經》(Torah,亦譯為妥拉)。在我看來,一個人如果認真對待《摩西五經》,認為它源於上帝,是無法成為左派的。這就是為什麽正統派猶太人傾向於成為右派。他們認真對待自己的宗教。他們相信上帝是萬物之源,並由此得出某些結論。

我來舉個例子。因為案例更能說明問題。虔誠的猶太教徒和基督徒都知道,人性基本上並非是善良的。你會發現,人越是世俗化,越傾向於相信人性基本上是善良的……今年上半年,我在伯克利分校做過一次報告,主辦方說,“你是否願意取消演講,和左派學生來一場辯論?”我說樂意之至。實際上,這是我的首選。在YouTube把視頻下架之前,大家可以在YouTube上看到。(譯注:YouTube下架過PragerU的許多視頻,這裏有諷刺意)在最後的環節,我試圖澄清我和左派的區別,而不是和他們辯論,因為這一招更管用。你不需要朝著對方吼,聽眾們一直在聽,我關心的是,大家是否理解左派和右派的區別。如果他們不抱成見並且心存善意,他們會成為右派的。

所以,我說,“我想問你們最後一個問題”——他們是兩個不錯的青年——“你們相信人性基本上是善良的嗎?”他們說,“當然了。”我說,“這一點很重要。”之後,我告訴他們,“你們之所以相信這一點,一是因為美國是個好地方,其次是因為你們太天真。然而,《摩西五經》並不天真:人從小時心裏懷著惡念。”(譯注:《創世紀》821

如果你相信人性基本上是善良的,你就是白癡。你就是真真正正的傻瓜。事實上,我不能容忍這種信念,即相信人性基本上是善良的,特別是在猶太人經曆奧斯維辛之後。這向我們表明,(在對人性的認識上)世俗世界比宗教世界更不理性。

相信人性基本上是善良的,靠的是信仰的終極飛躍,而非邏輯和理性。我並不是說,人性基本上爛透了。人性確有善良的一麵,但是,你必須像淘金一樣把它淘出來。這個過程很難。

回到開頭,你問我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不好意思,我的答案這麽囉嗦,但這就是原因——我把《摩西五經》和猶太教看得很重。在這種情況下,你不可能成為左派。你能成為自由派,但你無法成為左派。自由派和左派除了在支持大政府方麵一致,在其他各個方麵都有分歧。 艾倫·德肖維茨(Alan Dershowitz)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作為自由主義者,他害怕左派勝過害怕右派。這是他公開對我講的。

 

本·溫加滕:我猜伯克利分校的學生從未讀過《聯邦黨人文集》,它直截了當地說,“如果人都是天使……”,並以此作為探討政府的起點,作者們認識到這一點,因為他們深入思考過你談到的猶太-基督教原則。由此,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簡單的結論:對政府權力、對國家的依戀和信仰——這種情況在美國很嚴重——是不是因為它填補了美國生活的宗教空白?換言之,對進步主義者而言,我認為進步主義者某種程度上把國家看作自己的教會,把世俗人文主義看作自己的宗教。是不是因為它們填補了世俗化國家——至少在美國東西岸——的信仰空白?

 

丹尼斯·普拉格:世俗主義造成了這種信仰空白,左翼思想趁虛而入。左派的宗教包括:人文主義、馬克思主義、共產主義、社會主義、環境保護主義,這裏都是左派的宗教。它們填補了人們的信仰空白,這也是為什麽猶太人為之癡迷的原因。猶太人是世界上最虔誠的民族,然而不幸的是,對大多數猶太人而言,他們的宗教不是猶太教。猶太人仍然保持著虔誠,而且他們認為女權主義、環境保護主義和社會主義——我提到的所有這些“主義”——都是世俗的彌賽亞運動。

卡爾·馬克思的祖父和外祖父都是正統猶太教拉比。大家通常不知道。這並非無關緊要。而且,讓人蒙羞的是,托洛茨基、羅莎·盧森堡……以及霍華德·津恩(Howard Zinn)這類猶太人一直樂此不疲地製造這類虛無主義運動,而這種運動總是以反猶主義告終。在今天,最反以色列的人往往是左派。

 

本·溫加滕:你如何解釋某種悖論——那些保守主義者、古典自由主義者往往用唯物主義術語做論證,例如,“我們之所以支持政策X,因為在生活在你能得到Y的收益”,而那些左派——左派的哲學被認為是唯物主義的哲學——則並不總是強調“你的生活會因此得到改善”雲雲,而是指出“這種政策是道德的”——所以,情況成了這樣,這些“道德相對主義者”論證到,他們支持的哲學是道德的、好的、正義的、富有美德的?【譯注:主持人剛才提到的唯物主義術語,更恰當的說法是功利主義術語。】

 

丹尼斯·普拉格:當有人問,“這行得通嗎?”這時候,他已經不再是左派。這不是左派問的問題。“這行得通嗎?”“這東西有效嗎?”這不是左派問的問題。“它是否讓我感覺良好?”這才是左派的問題。

“最低工資”就是典型案例。《紐約時報》70年代時發表過一篇社論,“最合適的最低工資應該是零美元”(原注:社論實際發表時間是1987年)當時的《紐約時報》的社論不像今天這樣左傾。今天,它已經變成激進左派,而且,他們支持最低工資。《紐約時報》怎麽了?莫非有了新的支撐證據?顯然沒有,他們已經變成左派。左派不會問,“這東西有效嗎?”他們並不關心是否有效。他們鍾愛理念,卻不愛活生生的人。如果你選擇愛人,你就會是保守派。如果你鍾愛理念,你就會是左派。

可以說,“最低工資”是一個偉大的理念,它聽起來很美。但是,它會帶來失業。在最低工資的影響下,雇主不會雇用那些剛剛踏上社會的年輕人,所以,後者得不到必要的工作曆練。這種政策的缺點很糟,但是它讓人感覺良好。這東西有效嗎?顯然沒有。它讓人感覺良好嗎?是的。

左翼思想的本質,在於讓人充滿道德優越感。(德國總理)默克爾讓100萬人——其中90%的人並不認可她的價值觀——湧入德國、湧入歐洲,她基本上承認,她想借此表明德國現在“是一個好國家”,並想抹掉屠殺猶太人、一戰和二戰的曆史汙點。這就是原因所在。“它能產生良好的效果嗎?”顯然不會。實際上,諷刺的是,這種愚蠢的左翼政策往往會製造右翼政府。她這個舉動也許會葬送歐盟。

但她從沒有想過這一點。她關心的是,“它是否讓我感到……”——有1000位拉比說,美國應效法德國接收成千上萬的穆斯林移民。他們為什麽簽署這種請願信。因為這讓他們感覺良好。“看啊,我們講道德。我們是拉比。我們是猶太人。猶太人的難民船希望駛入安全港時,被人拒絕過。所以現在,我們要幫助穆斯林。”這讓人感覺良好,我能理解。而且確實如此。我知道許多拉比簽了這份請願信。他們知道他們必須簽——否則會被猶太人排斥。但是,你看看歐洲的現狀。那些穆斯林移民大多數懷有仇恨猶太人的情感。現在,猶太人簽署請願信呼籲接納仇恨猶太人的人。

我不知道還有哪個民族比猶太人更蠢。【譯注:普拉格本人正是猶太裔美國人】真的,我不知道哪個民族比猶太人更蠢。上帝給了我們腦子,我們卻把它揮霍一空。猶太人支持那些仇恨他們的人。大屠殺的幸存者赫蒂·愛潑斯坦(Hedy Epstein)在巴以戰爭期間,前往加沙支持他們。這位婦人是否有病?這些人宣稱消滅以色列。他們放的風箏帶有納粹標誌,他們說,“我們要消滅以色列”,然後,你看有些猶太人還支持他們。

我在牛津大學參加過一次辯論會,世界上最有聲望的論壇之一,22辯論。我的辯論對手是以色列猶太人。辯論主題是:誰對和平的威脅更大,哈馬斯還是以色列?這位以色列猶太人、牛津大學國際關係專業的教授聲稱,以色列對和平的危害更大。沒有哪個族群比猶太人更盛產白癡。

 

本·溫加滕:你剛才指出的這種諷刺現象,實際上並不是一種諷刺。曆史上有一種群眾性心理,即邀請那些希望殺死你們的人來到你們中間,並宣稱這是道德的、正義的、富有美德的——在西方人心靈深處,我們有一種乖戾的自以為義的自殺性哲學。

 

丹尼斯·普拉格:或許如此。我不知道誰還有這種哲學。這貌似是正確的。我們(感覺)是如此高尚。這確實是——它的諷刺性表現在它在某種程度上是在效仿基督。“為了我們的信仰,讓我們釘上十字架吧。”它確實是西方文化中的一種要素。它就像一種自我懲罰——為事業而受苦是一種高貴行為——換言之,如果你的事業很崇高,為事業而受苦就是崇高的。

 

本·溫加滕:你近期的一篇專欄,略微提到了我們正在討論的移民問題。有些人把它叫做移民限流(immigration restriction),或者隨他們怎麽叫,總之,他們覺得誰支持這種能很好地對移民進行篩選,而且更合理的移民管理辦法,誰就是仇外分子。你反駁了他們。你說,“我們並不仇外。我們隻是恐懼某些價值觀。”換句話說,我們的職責在於讓那些認同美國價值觀和原則的人移民美國,正是這些價值觀和原則造就了美國。我想知道,你能否展開講講?

 

丹尼斯·普拉格:我每周寫一篇專欄。我堅持了20年。每個專欄作家都希望自己的文章有人讀,但唯獨那篇專欄,我希望所有人都能讀一讀,它討論的是,為什麽移民和非法移民會產生問題。這與仇外無關,而是恐懼某些價值觀。【譯注:參見外來移民與文化變遷|普拉格

然而,在過去,人們來這裏是為了成為美國人,並接受我們的價值觀。而如今,入境人數激增,多到讓那些人覺得接納美國價值觀變得不再必要。這些廣進之人攜帶著厄瓜多爾文化入境。這就完全不一樣了。

 

本·溫加滕:除了家庭之外,教育對人的信仰、教育影響很大,因為它會改變文化和政治。您創建了PragerU(譯注:一家保守主義視頻網站)——這是對社會的重大貢獻——在某種程度上教化了眾人,並在某些方麵糾正了他們從教育機構和流行文化中獲得的錯誤觀念。如果您的財務預算不受限製,您打算做些什麽?就改變美國文化而言,哪件事最重要?

 

丹尼斯·普拉格:我要做的便是進一步地推廣。我認為——在你的許多聽眾聽來可能很古怪——我之所以這麽說,因為這是真實的,我承認它聽起來很怪——自少年時代起,我就認為有一個解決方案,一種醫治“文化之癌”的藥方,最大的問題是讓人們知道這個藥方真的存在。

我認為,猶太-基督教、《摩西五經》以及美國價值觀的組合,是人們能構思出來的最偉大的價值觀組合,也是應付邪惡的藥方。我一直關心邪惡問題。因此,我們在PragerU上發布了各種領域的問題:經濟學、哲學、宗教心理學。如果預算不受限製,我們會把這些視頻推向世界。把它們譯成中文、日語等,我們會在各種論壇上發布,今年我們收到了10億條評論——如果預算不受限製,我渴望得到50億甚至200億條評論。這是我們的夢想。通過PragerU視頻,我能夠向1500位羅馬尼亞年輕人演講,不過,它們還沒有譯成羅馬尼亞語,我希望有。這都是必要的。如果我們每次向人們講述5分鍾的保守主義觀念,也就是剛才提到的猶太-基督教和美國價值觀,我們會很輕鬆地打贏“左右之爭”。

經常有人對我說,“你知道,我經常聽你的廣播,你說的不過是常識啊。”我回答道,“是的,常識就是保守主義的,它們是同義詞。”左翼思想不是常識。左派立場是常識嗎?很神奇,它們讓人感覺不錯,卻不是常識的產物。提高最低工資,然後讓餐館倒閉或者使用機器人(雇員),這不是什麽常識。這種事正在發生。那些需要在“漢堡王”找份工作的窮人,卻不會被雇用,因為他們已經被擠出了市場,現在,許多人通過iPad下訂單,情況就是這樣。

但是,左派並不關心。因為他們鍾愛的是理念,不是人。

 

本·溫加滕:為了能在觀念市場上競爭、教育、提倡和辯論,你要確保的第一件事是憲法第一修正案。現在,第一修正案正遭受圍攻,這種攻擊首先始於高校。您最近在全國巡回宣傳那部即將上映的電影《不要安全空間》(No Safe Spaces)。您會見識到那些學生、見識到那種關於言論自由和公開辯論的可憎哲學,你會發現第一修正案的處境有多麽危險?

 

丹尼斯·普拉格:是的,很危險。根據蓋洛普的調查,差不多50%的美國大學生不相信“仇恨言論”也有言論自由,這種不理解意味著他們不相信言論自由。我認為,這很荒唐。這個完美的案例表明,左派的學術不嚴謹有多可怕。“哦,我相信言論自由,但是不包括仇恨言論。”但這表明你根本就不相信言論自由——你自己決定著何為“仇恨言論”。這個話題就說這麽多。

順便提一下,《華爾街日報》最近有一篇很有分量的文章:美國公民自由聯盟(ACLU)已經變成左翼組織。該組織不再關心言論自由。當我還是孩子的時候,美國的納粹分子在伊斯諾斯州斯科基遊行。他們之所以選在斯科基,是因為這裏有許多大屠殺的幸存者,所以,這些納粹分子特別卑鄙。ACLU堅持認為:作為納粹分子,這些人有權在大屠殺幸存者的街區遊行。在這一點上,他們是正確的。在美國,納粹分子可以遊行。這是言論自由的要義。事實上,我認為今天的ACLU不會這麽說了。他們已經接受了左派立場,即仇恨言論是不受保護的言論,順便說一下,那確實是仇恨言論。按照今天左派的標準,我們今天的這個廣播也算是仇恨言論。

 

本·溫加滕:你認為對美國、對西方,最大的威脅是什麽?

 

丹尼斯·普拉格:左派。沒有其他(相提並論)的威脅。但諷刺的是,他們不虛偽的時候,也承認一點。他們並不支持西方文明。特朗普總統在華沙演說中強調,我們必須保護西方文明,而《紐約時報》以及其他左派媒體在社論中指出,這是白人至上主義的狗哨。順理成章的是,左派把賓夕法尼亞大學英文係的莎士比亞壁畫拆的七零八落,原因是他是個歐洲白人。他的圖像上牆,因為他是歐洲白人。實際上,之所以把莎士比亞掛在牆上,因為他是人類曆史上最優秀的劇作家。日本人相信,中國人也相信,印度徒也相信。這就是為什麽全世界的人都讀莎士比亞,全世界的人都聽巴赫。巴赫(作品)的最好演奏家出自日本。他們並不關心巴赫是不是歐洲白人,他們隻關心他寫出了最好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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