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6月3日
紐芬蘭東西方向隻有泛加1號公路一條道,所以最西邊的 Gros Morne 國家公園遊覽結束後我們還是得循原路返回去首府聖約翰斯 St. John‘s,中途停留地點也是來時住過的 Clarenville 小鎮。
下一站要去的是有鳥兒天堂之稱的 Cape St. Mary‘s,紐省的省級鳥類保護地,駕車兩個多小時,下午去聖約翰斯也要差不多同樣長的時間。
先走了一段泛加1號公路,然後走小路101上到一直通往鳥類保護地的紐省100號省道。公路在小村 Gallardin Point 分路,右邊102號去通往 Nova Scotia 的輪渡碼頭 Port Argentia,當然我們還是走左邊100省道繼續前往保護地。
公路依山傍海,景色美得出乎意料,感覺好像是行駛在赫赫有名的加州1號公路上。不同的是,加州1號濱臨太平洋東部,而紐省100號這段省道南麵則是西大西洋。加州1號沿途的山陡峭險峻,而紐省100號的山則圓潤委宛,但各有自己的美感。
後來公路轉向內陸,眼前出現的竟然是一派高地的風光。遼闊的曠野上,丘梁起起伏伏一眼望不到盡頭,但坡頂幾乎都位於同一水平的高度。坡梁上生長著高高的茅草,疏的疏,密的密,分不清是喂牛的牧草還是野草。時節已到了六月,但茅草還是枯黃枯黃的,可能還要一兩周才會轉綠。
高地大氣而又蒼涼,我們沒去過蘇格蘭,但眼前的景色總讓我們不由自主的聯想起蘇格蘭的高地,遠處好像也飄過來蘇格蘭風笛悠長的笛聲。心內又有一種觸動,既遙遠,又似曾熟悉。03年我們隻車行駛在蒙大拿遼闊的高原上,天地寬闊得好像一眼看得到天的盡頭。當時也有種觸動,鼻腔微徵有點酸酸的刺痛,"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公路後來再次分路,我們上了通往保護區的專用道路 Lears Cove Rd。道路剛重新修整過,好開但很狹窄,很多路段隻能一輛車通過。幸好一路上沒遇到來車,不然錯車不是件容易的事。公路盡頭,半島的聖瑪麗尖岬上就是保護區。我們以為該地僻遠,不會有多少人去,但到了保護區遊客中心時發現停車場早有十來輛停那裏了。
保護區免費,但要在遊客中心鑒名記載。不久旁邊過來一位中年女士,引導我們去到大廳一麵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我們往外看,正前方就是那個著名的鳥兒天堂,密密麻麻的,無數的海鳥遠看都是一個個白色的小點。那位工作人員介紹說,白色海鳥叫 Northern Gannet 北方塘鵝,是候鳥。春夏來保護區交配產卵,秋天則飛到南邊遠至墨西哥灣過冬。
遊客中心側麵有小路通向海鳥棲棲的懸崖,沿途的景色奇異驚人。那是一片色彩的世界,黃中泛綠的茅草,黝黑色的海崖,密密麻麻白色的海鳥,外邊是無邊無際深藍的大海。那是一幅深沉的自然圖畫,一曲低調而又生機勃勃的鳥和大自然的多聲部協奏。即使最天才的畫家,也難以匹敵自然之師的精妙,這是紐芬蘭之行的又一個驚喜。
回望遊客中心那邊的山崖,好像又穿越到了蘇格蘭高地。滿目枯黃的茅草,述說著高地環境的嚴峻。遠處山崖頂上的遊客中心,遠遠看去就像蘇格蘭高地上山民的房屋,孤獨而又頑強,像蘇格蘭人的性格。雖然自已每每選擇了舒適,但卻總會為他人艱辛中不屈不折而感動。
山崖上也不總是肅穆,也有色彩豐富的一麵。山坡上不少石長著黃色的苔蘚,色彩很鮮豔,像巨型畫筆揮灑而就的筆觸,是大自然創作的又一幅畫卷。
坡下是鳥兒棲棲的懸崖,遠看像新娘鑲嵌滿白色珍珠的頭巾,別有一種美感。不過鳥崖看起來很美,實地則又是一種體驗。上十萬隻鳥在一起不停的鳴叫,其鳴叫的聲浪之大,我們人還在坡上時就預先領教了。
塘鵝所在的懸崖是陡坡的一部分,但之間一段很狹窄,堆滿了亂石,動物和人都沒法過去,所以塘鵝很安全。鳥兒太多了,白花花的一大片,每隔一兩尺就是一隻。據說這片鳥兒天堂有三萬隻北方塘鵝,兩萬隻黑腿海鷗以及兩萬隻岩鴉。
塘鵝壽命很長,一般能活十七八年。到四五歲成年後,回到出生的懸崖尋找終生伴侶,因為塘鵝也是從一而終。春夏交配季節一到,單身雌鵝回來後先叼來枯草在懸崖上築巢,單身的雄鵝呢則在塘鵝陣中竄來竄去尋找對象。相中後雄鵝伸長頭頸,竭力展示自己的肌肉和身體的健壯。雌鵝如果有意,則任其搖頭晃腦繼續表演,否則一頓暴踢驅之而去。
接著對上眼的雌雄兩隻塘鵝開始談情說愛,很浪漫,像歐美人士那樣臉貼著臉享受肌膚的接觸。可惜塘鵝是長嘴,不然如此纏綿的它們,最後有可能來一個法吻。纏綿到了最後,雄鵝在上雌鵝在下,兩隻塘鵝開始了交配活動。
這片鳥類天堂有塘鵝,海鷗和岩鴉三種海鳥共處一地,但彼此都有自己的領地。塘鵝體型最大,自衛能力強,居於懸崖頂部。海鷗個頭次之,居懸崖中部。岩鴉最小,隻好呆在懸崖腳下。三種鳥呆在一起的原因,據說是這樣鳥多聲勢大,天敵輕易也不敢來招惹。
塘鵝翅膀大,飛翔姿態很好看。可惜相機動態跟蹤性能有限,沒收獲好的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