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裏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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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的地方是墨西哥城外東北方向40公裏處的古文明遺址，特奧蒂瓦坎金字塔。特奧蒂瓦坎金字塔是墨西哥城的名片，人們都說來墨城而沒去特奧金字塔，不算真正到過墨西哥城。
特奧金字塔是墨西哥城所在的墨西哥高原上古老的印地安人文明。早在公元前八世紀，附近就出現了大大小小的村落，然後在公元後前兩個世紀有了一個方圓20平方公裏大小的城市，並建造了巨大的太陽金字塔。座落在中央大道北端的月亮金字塔的興建稍後，據考證是公元三四世紀中建成的。
從地理位置來看，特奧蒂瓦坎人是很懂風水的。古城的北邊是高達三千多米的戈多古火山 Cerro Gordo，而南麵則是方圓百裏的特斯科科湖 Lake Texcoco。座北朝南，北麵高聳的戈多古火山冬天可以擋住北極寒潮南下，而南邊的特斯科科湖夏天又滋潤周圍的田野樹林。可惜特斯科科湖因為後來的墨西哥城出現填湖擴地，現在縮小成了一個隻有五平方公裏水麵的小水塘。
特奧蒂瓦坎文明一直興盛到公元七世紀，然後原因不明的崩潰了。至今還沒發現相關的文字記載，所以特奧文明以及崩潰的緣由還是一個未解的迷。特奧文明應該沒完全失傳，三百年後在西北一百公裏又出現了一個古文明，托爾特克文明 Toltec。托爾特克人也建金字塔，但規模小多了。他們也有自己的特點，石頭雕像做得特別好，可惜這個可以稱之為偉大石匠的文明隻持續到公元12世紀。
又過了上百年，墨西哥高原上最後的古文明阿茲特克人離開高原北部的棲息之地南下，最後在特斯科科湖西部的小島上落腳。阿茲特克人的發跡很像威尼斯城邦，其島城進可以攻，退可以守，所以到1400年前後發展成了墨西哥中部的大帝國。可惜他們的時運不濟，公元1519年西班牙殖民者埃爾南.科爾特斯來了，並在1521年完全控製了這片土地。西班牙人把阿茲特克皇都毀壞一盡，然後建立起西班牙風格的墨西哥城。幸運的是，特奧蒂瓦坎和托爾特克兩個古文明失傳得早，喜歡破舊立新的西班牙沒打上眼，這兩處遺跡才得以保存下來。
去特奧蒂瓦坎的那天用的也是公交，先乘地鐵到城北的北城長途總站Autobuses del Norte，然後再轉直達景區的長途大巴。在憲法廣場的地鐵站買交通卡時又遇到麻煩，兩個售卡機也是隻充值不賣卡，旁邊的人工售票處也不賣卡，不知是何緣由。裏麵的墨西哥大小姐英語也不靈光，好不容易蹦出來了一句，說我們去找地鐵站入口的警察。雖然不明就裏，但我們還是去了入口那邊。好像是這種情形警察見多了，還沒等我們開口，他即示意去旁邊的工作人員通道入內。
在地鐵站La Raza 等候5號線去汽車北站時看見三位小年青也在等候，兩位是白人小夥，另一位是印裔，一看就是墨西哥之外來的。那位印裔小夥手中拿的正是這兩天我們想買的交通卡，詢問後得知是在其它地鐵站買的，至此我們又有了信心。隨後的交談中得知他們三人來自加州，當天也是去看特奧金字塔的。車到北站後我們兩撥人一前一後，去了位於8號門的特奧金字塔專車窗口購票。往返100比索，合5美元或7加元，我們用的是信用卡。
上長途大巴後我們挑選了左邊的座位，原因是方便途中看墨西哥城著名的”貧民山”，這是上次2001年來墨西哥城公差時知道的。出城上高速公路後不久，公路上方出現了高空纜車，窗外左邊的山上從山腳到山頂都擠滿了形形色色的平房。我雖沒有密集恐懼症，但看到這些畫麵後心裏也不是滋味。纜車不是用來觀光，而是”貧民山”的公共交通，因為山坡上道路狹窄不便行車，2021年興建了這些高空纜車方便行人出行。
印像中，2021年來時”貧民山”隻有靠近城區的一座，再遠的就是荒郊野鄰。但這次情形大不相同，”貧民山”過了一座又是一座，基本上沒有中斷。稍有區別的是，越靠近城郊貧民房越密集，而遠郊的山坡上有時還看得到空隙。查了一下墨西哥城人口的數據，二十年前是一千八百萬，而現在是兩千三百萬，增加了將近百分之三十。
行車四十來分鍾後大巴下了高速，不久就到了金字塔西邊的聖胡安特奧帝瓦坎小鎮。小鎮不大，車倒很多，街邊的建築塗得五顏六色的，很有墨西哥特點。大巴在鎮中心三叉路口停了一站，有一半的人都下去了。他們應該是當地人，之前進城探親訪友或者購物，再坐大巴回到小鎮。
小鎮西邊出去不遠，就是金字塔公園的三號門。下車後看見路邊已經排起了長隊，距離入口可能有上百米長。二十多分鍾排到售票口時方才明白就裏，隻有一個窗口售票，當然要排長隊了。公園門票倒不貴，80比索，合4美元或6加元。
三號門進去，正對著規模最大的太陽金字塔。太陽金字塔位於特奧古城中軸線中部的東邊，日出時最先迎接朝陽的光照。不知是不是巧合，太陽金字塔的底座和埃及開羅附近的胡夫金字塔差不多大，前者是225米左右，而後者稍大一些，底座長寬為230米。但胡夫金字塔更高，高度達130米，金字塔表麵斜度幾近標準的等邊三角形。而太陽金字塔隻有75米高，而且分成了四個台階，看起來更像是天外來客興建的巨型平台。
2001年上次來時，太陽金字塔還允許攀登。當時站立頂上，尤如屹立於群山之巔，四周是一望無際的原野，頗有那種登泰嶽而小眾山的感覺。可惜這次世紀疫情之後，太陽和另一座月亮金字塔都不讓上去了，來訪的人們隻能近觀而不能觸碰，沒了那種親近感。
回到中央大道上，寬闊的大道上人來人往，兩邊則是叫賣當地特產和禮品的當地人，那種熱鬧勁兒，仿佛千多年前古城興盛時期的繁華興旺又複活了。大道頂端就是月亮金字塔，背襯著高聳的戈多古火山，明亮而又大氣。這也許就是古特奧人的願望，讓每一位來訪者，都能感受到金字塔與山嶽合一的壯麗之美。
中央大道兩側，特奧時期不少是達官貴人的府第，也有一些寺廟。途中一處展點，是發掘出來的老壁畫，畫的是一頭老虎，雖然顏急褪了不少，但老虎的猛勁仍在。
月亮金字塔前麵是一個廣場，廣場左邊有一個保存得不錯的神廟，叫羽蛇神宮。裏麵的石柱和牆壁上有各種浮雕，其抽像和美觀的程度，不輸於當今的現代雕塑。
神廟附近有一處高台，先前看見上麵有不少人。到了近前方明白原委，原來是一個很好的眺望點。往南，巨大的太陽金字塔和寬闊的中央大道一覽無餘，而往北，月亮金字塔因為雲彩的飄移而時明時暗，好似照應了那一句中國詩句，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月亮金字塔前麵的廣場，是遊覽的終點，眾人們歇息的歇息，打卡的打卡，當然也少不了叫賣的當地人。地攤在世界各地的景區都免不了，好在這裏沒有強賣強買，景區地攤也是一種民俗特色。
回過頭去了中央大道南端的特奧文化博物館，但吃了閉門羹，沒開放。這是一個遺憾，裏麵有不少發掘出來的藝術品和日常器物，也很精彩。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中我們逛了四個小時，已經到下午三點了。我們還是從三號門出去，正好趕上了三點半回城的班車。到城邊時遇上了下班的車流，路上堵得很厲害。我們原來打算回到汽車北站後還要去附近的纜車站，體會一把從纜車上觀光”貧民山”，沒想回到汽車站時已下午5點了。考慮到時間晚了纜車上不安全，我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直接乘地鐵回了市中心的住地。出門在外，安全還是第一位的。
晚上我們去了步行街另一頭有名的網紅餐館瓷藝之家 House of Tiles，門廳早已排成長隊，要依次登記座位。 我們決定先進裏麵了解情況，然後再作決定。上二樓後發現是另一家餐館，隻有五六人等候。輪到我們時選擇了二樓廊道上的座位，類似的就餐環境以前還從未有過，算是一種新的體驗。我們點的是兩種不同的 Taco，看起來挺不錯，但下麵是一大塊玉米餅子，頗有偷工減料之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