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裏的路
發現，感受，記錄
早晨八點半，飛機準點降落在馬德裏國際機場四航站，我們的馬德裏之遊開始了。
去老城中心馬約爾廣場附近我們入住的旅館有幾個選擇。有地鐵，但中途要換乘兩次，其次是機場快巴，直接到城裏的阿托卡（Atocha）火車站，然後換乘1號地鐵到城中心太陽門下站後步行去馬約爾廣場，最後，我們選擇了機場快巴，出機場候機大樓就是。後來我們發現還有第三個選擇，市郊列車。兩周後離開馬德裏時，我們在太陽門上了市郊列車C3到阿托卡（Atocha）火車站，打算在那裏轉直達機場的機場線市郊列車，後來聽說當天罷工車次減少，我們等不起，就又上地麵乘機場快巴去了機場。
從機場到旅館一路順暢。住進旅館放下行包後，氣沒多喘一口就動身去附近的馬約爾廣場，開始用我們的雙腳丈量馬德裏老區。
馬約爾廣場是一個足球場大小的正方形廣場，四周一圈是數百年的老建築，三樓一底，樓上過去是高級公寓，每間公寓配以雕花鑄鐵陽台，精致而又古典。底樓一圈柱廊，開著商店和餐館，餐館外廣場也擺放著餐桌餐椅，旁邊總有一兩位笑容滿麵的男子不厭其煩地問候過路的人，要不要用餐。我們在廣場逗留的時間不長，覺得沒多少值得特別的留意，便起步去隔不了幾條街的馬德裏大教堂和皇宮。
從馬約爾廣場到西邊的馬德裏大教堂(Almudena Cathedral)之間都是小街，橫七豎八的，不容易辨明方向，最後到了一個大十字路口，一下看見街對麵就是大教堂。右邊西班牙皇宮所在方向，不知啥原因，警車封住了大街。
馬德裏大教堂是一座灰藍相間的建築，比想象的要新得多。後來在教堂拿了一份介紹才知道，1561年西班牙首都自托萊多遷至馬德裏時，王國主教堂仍然留在了托萊多。以後兩百年曾有建議在馬德裏興建王國大教堂，但一直沒付諸於實施。直到1879年教堂才開始動工，後來一百多年中建建停停，直到1993年才徹底建成。
教堂內部是現代歌特式，最具特色的是方形穹頂，天藍色的背景群星閃爍，金光四射，明快，簡潔，典型的現代表現手法。教堂正門麵向旁邊的馬德裏皇宮，外牆的色調注意了和皇宮協調一致，但缺少了一座主教教堂應有的細節，不屬於欣賞的類型。
到大教堂正麵，我們明白了皇宮側麵那一段大街封閉的原因，原來是當天皇宮裏有國事活動，2014年繼承王位的年輕國王費利普四世在會見來賓，平時對外開放的皇宮暫時關閉，皇宮四周也加強了戒備。馬德裏皇宮名義上是西班牙國王的官方皇宮，但費利普四世平時不住皇宮，而是住在郊外沒如此奢華但更安靜的薩蘇埃拉宮。
馬德裏的皇宮，以及後來探訪的塞戈維亞和格拉納達摩爾皇宮都有一個特點，都是建築在坡上古城一頭的高崖邊，有城牆或壕溝護衛，視覺效果蔚為壯觀，但最大的缺點是突出於前沿，容易遭受進攻者炮火的攻擊。而東亞國家如中國，日本和朝鮮，皇宮座落在城中心，皇宮有皇城護衛，皇城外的城區還有堅固的城牆，城牆攻破了還有皇城可以延緩時間等待救兵。
之後的兩天裏，我們分別去了城外的托萊多(Toledo)和塞戈維亞(Segovia)古城，第四天離開馬德裏去薩拉曼卡(Salamanca) 前有大半天空餘時間，上午十點半我們又回到馬德裏皇宮前，參觀三天前暫時不開放的皇宮。那天天色格外晴朗，氣溫涼爽，是外出的好天氣。
花12歐元購票入內，我們是當天前幾十名參觀者。路過皇宮前的廣場時，正好遇上皇宮衛隊換崗，在眾多男軍人中有一位軍花，個頭不高但英氣逼人，可以說是女中豪傑一枚。
馬德裏皇宮是一座龐大的回字形建築，四周的建築兩樓一底，中央是一個方形的庭院，據說總共有3,418間房，是歐洲所有皇宮中室內麵積最大的。對外開放的部分在二樓，從一樓大廳到二樓是頗為壯觀的大理石台階，上樓進入二樓正門之前都可以拍照。
參觀過的皇宮內室有接待大廳，宴會廳，國王和皇後的臥房等大大小小一二十間，租的講解機，每間解說詳細，但事後全忘記了。印象最深的是色調，所用的色彩紅如玫瑰，紫若紫羅蘭，藍似深海，金色就像正午的太陽，簇新，有人氣，這可能與皇宮還時不時在使用有關，而不像沒人住的凡爾賽宮或故宮那樣，輝宏倒是輝宏，就是有種老舊的感覺。
第一天沒進成皇宮後時間還早，我們順著大街往北，不久就到了當天遊程的第三個目的地，西班牙廣場。當時天陰看起來快要下雨，匆忙中隻記得注意廣場一頭的馬德裏標誌性建築，建於1953年的西班牙大廈，2014年王健林的萬達集團買下後打算拆掉改建但馬德裏市政府沒批準，以至空置至今。不知不覺中忘記了廣場上的主角塞萬提斯塑像，西班牙葡萄牙周遊兩周後回到馬德裏，便又專程去西班牙廣場找到廣場中央的塞萬提斯塑像。
那天天色好，晴朗的陽光下白色的塞萬提斯老先生像端坐於上，前麵青銅塑像馬上是唐吉珂德，馬下是伺從桑丘，左右兩座石質塑像代表堂吉訶德的真愛，平凡的村姑阿爾東沙·羅任索和想象中的絕世美人杜爾西內婭·托波索。
繼續往前跨過大街，就是馬德裏的另一處看點，德波神廟(Temple of Debod) ，這本是埃及的一處古遺跡，原址在上埃及阿斯旺南邊。1960年埃及在阿斯旺附近尼羅河上興建水壩時，當地沿河兩岸眾多古跡都麵臨淹沒的危險，為使古跡免遭厄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 呼籲世界各國，幫助埃及政府搶救這些古跡。之後作為答謝，當時的埃及政府贈予西班牙這座德波神廟，安放在馬德裏皇宮西邊的Parque del Oeste公園裏。
德波神廟我們也去了兩次，第一次是到馬德裏的那天下午，當時晴轉多雲，光線散，照片拍出來明暗對比度低。兩周後到西班牙廣場補拍塞萬提斯紀念塑像時也去了距離不遠的德波神廟，當時是下午六點過，夕陽西下，橘紅色的光線穿過神廟前的巨石牌坊，看起來很有歲月感。
從西班牙廣場向東，是馬德裏老城的主要幹道格蘭（Gran）大街，相當於巴黎的香榭裏大街，格蘭大街最東邊，就是馬德裏的東門，阿爾卡拉門(Puerta de Alcalá) 。大街兩邊是上百年曆史的大樓，畫梁雕棟，不是大型商場，就是政府機構。
格蘭大街東段的西貝萊斯廣場，是馬德裏市政府所在地。廣場中央有一個西貝莉噴泉( Cybele Fountain)，噴泉的主體是一座雕塑，西貝莉女神坐在一輛戰車上，兩隻獅子拉著。這座噴泉很有名，可以說是馬德裏的象征，但凡去過馬德裏的，都會在西貝莉噴泉留影。
那天走到西貝萊斯廣場時，看見鐵欄圍著整個噴泉花園，不少工人在忙著搭建一個舞台，好像要搞什麽慶祝活動，後來問了一個稍懂些英語的旁觀者才明白，是準備足球歐洲冠軍賽奪冠的慶祝活動。那天是5月28日，當晚在意大利米蘭舉行歐冠賽的決賽，決賽的兩支隊都來自馬德裏，一支是皇家馬德裏，另一支是馬德裏競技隊，無論誰勝誰負，馬德裏都有球隊奪冠軍，所以市政府前的西貝萊斯廣場提前一天搭舞台，準備第二天晚上的頒獎慶祝。
西貝萊斯廣場再往東就是馬德裏老城的東門，阿爾卡拉門，再往外就是過去的郊野，現在的新城了。阿爾卡拉門右邊是一個大公園(Parque de El Retiro)，呆在馬德裏的第四天上午有空時進去走了一圈。
西貝萊斯廣場南邊就是馬德裏著名的普拉多博物館(Museo del Prado)，我們到博物館門前時是傍晚六點過，接近閉館的時間，我們沒能進去。後麵幾天忙著去城外的兩個古城托萊多和塞戈維亞，再也找不出時間，隻好留待下次馬德裏之行了。
當天最後一站，我們往回走去了老城中心的太陽門。不太懂當初為什麽有了這個名字，那裏是城中心，從沒有過城門。馬德裏的太陽門就像紐約的時代廣場一樣，沒一個像樣的地標建築，地方不大但名聲很大，但凡到訪馬德裏的，特別是年輕人，或早或遲都會出現在太陽門廣場，有的是為著看人，有的是為著人看。
在馬德裏的第一個晚餐當然是西班牙海鮮飯（pealla）了，地點在馬約爾廣場附近，餐館很忙，裏麵坐滿了人，盯著電視看兩支馬德裏足球隊爭奪歐冠賽冠軍。我們選擇了外麵的座位，清淨，那裏可以看日光漸漸離去，夜色慢慢上浮。馬德裏之夜，在西班牙海鮮飯的等待中悄然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