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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三十年裏,北京城去過不少次,最長的一次在西三環紫竹院附近曾呆過了四個月,是除家鄉四川(重慶、成都)以外,國內居住時間第二長的城市,所以對這個城市還是有一些感情的。北京市內很多有名的地點,故宮、天壇、北海、八達嶺和司馬台長城、首都圖書館,都去光顧過,好些地方還去過不下兩次,可是故宮北麵的景山,居然一次也沒上去過。每次遊故宮,裏麵得走好幾個小時,待來到北麵的神武門時,已有些疲憊了,望望街對麵的景山,心裏想那裏還是下次再說吧。一說二說,三十年便過去了,直到兩月前,在文學城上看到從景山上拍的故宮全景,才意識到錯過了北京極震撼的景色,所以趁著最近回國在北京呆三天的機會,遊過北京前門後海的胡同後,接下的一天便去了景山公園。
早晨離開前門附近的客店,穿過西長安街北麵的南長街和北長街,來到北長街和景山前街的轉角,對著紫禁城護城河對麵的角樓和牌坊拍了幾張照片,之後來到故宮北門隔街相對的景山大門。我們以為進景山公園的票價至少應在二十元以上,結果出乎我們意料之外,門票才兩元。進了公園,我們沿著大殿右側的石板山路,三彎兩拐之後上到了山頂的萬春亭。
站在萬春亭麵南的台基上,望向南邊山下、隔著一條景山前街的故宮建築群時,才意識到地方倒是沒錯,但卻不是正確的時候。天空,拜托過兩天將要召開的APEC高峰會議的福,是北京少見的藍色,太陽,也掛在東天上,毫無阻礙地映照在故宮裏麵大大小小的建築物上,可惜從相機的鏡頭裏看過去,故宮麵對鏡頭的飛簷和宮牆,都籠罩在陰影裏了。最初以為時間太早,太陽隻能照到故宮建築群的側麵,便下山去公園的後半部溜了一圈,家裏那一半還加入樹林裏的大媽隊伍跳了一陣“大媽舞”,後來回到山上萬春亭前再看,故宮的麵向景山那麵還是位於背陰麵,到後來才明白,來得不是季節。11月份是秋天的盡頭,這時太陽從地球南半球照射著地球,而北京位於北緯39度,北溫帶的中部,所以這個季節一整天裏,太陽隻能照射到故宮裏建築物的南麵,自然隻有背光的圖片可拍了。
後來我們去了萬春亭的北麵,看到山下公園後部茂盛樹林的北麵,景山北門前壽皇殿建築群,紅牆上黃色的琉璃瓦,映著明耀的陽光,反射出金燦燦的光澤,但是,如要從景山上看到故宮建築群同樣金 光閃爍的景致,隻有等另一年的春天夏天了,那時太陽會從北麵映照著故宮金色的琉璃瓦,金碧輝煌。我們又望向西邊,越過北海,越過白塔,越過遠處的摩登大樓,在城市邊緣西北的天空下,還可以看到一道道起伏的山巒,旁邊一位操著地道北京口音的老者說,那就是香山。以前聽來自北京的朋友說過,如果天氣好的話,在北京城內是可以看到香山的。第一次上景山,就有了這個幸運,我們沒想到的是,城市離香山已經那麽近,可能將來有一天,香山和景山一樣,也成京城裏高樓環繞之中的一處高地了。
那天去景山的途中,路過位於大會堂西路西邊的國家大劇院時,看見天氣晴朗,光線特別好,大劇院的金屬殼體在清晨的太陽照射下,通體銀色。國家大劇院後麵,大片由常綠植物圍繞的綠地,空氣清新,環境安靜,隻有四、五個人沿著步道漫步。這也是一件“奇事”,國內城市空地裏常見的大媽們,居然沒有發現這麽一塊清靜的地麵。
傍晚我們去大劇院聽了一場音樂會。原本希望在歌劇院看一場歌劇之類的大型演出,見識一下名聲在外的歌劇院,可惜停留北京那三天裏,歌劇院沒演出安排,我們隻有退而求其次,去大劇院音樂廳聽音樂會。傍晚六點過去音樂會,路過大劇院時天空已經黑盡,周圍的彩色射燈啟動,橘色、藍色、紫色的聚光輪番照射著大劇院的金屬殼體,反射出奪目的金屬光澤,讓人時空意識錯亂,仿佛之間一如外星人的UFO,降落在了北京最古老的街區。
這場音樂會是國內十一所音樂學院每年一度為期一周的年度匯報演出,當晚的演出學校是武漢音樂學院。進場的安檢很嚴,小包、相機都得寄存,但拿在手上的IPAD卻沒人為難,所以進場後我們就用隨身攜帶的MINI,拍了一些大劇院的內景。大劇院的主劇場,歌劇院,位於大劇院殼體穹頂建築裏麵的中心,占據了從地麵到樓上共四層,有池座及三層樓座。音樂會的演出場所是位於歌劇院左側的音樂廳,共有池座及二層樓座。感覺而言,大劇院穹頂建築內部裝璜得足夠富麗堂皇,但有不少空閑空間,這可能與其曆史短暫有關。再過幾年幾十年,值得保留的記憶多了,現在看起來富裕的空間,將來恐怕也會容納不了的。
進場後通過一道長長的水下長廊,迎麵一個巨大的橢圓形的大廳。我們登上大廳左側的自動扶梯上到二樓,路過咖啡廳後進了裏側音樂廳的樓座入口。音樂廳采用了現時流行的“米鬥”形設計,演奏台位於“米鬥“的底部,演奏台正麵是池座,演奏台後麵上一層,大型演出時是合唱團位置,而音樂會規模小時則是觀眾席,後麵再上一層,則是巨大的管風琴,據說是亞洲第一。演奏台及池座周圍上一層其它三麵,圍繞著一樓二樓樓座。進音樂廳後,感覺規模比想象的要小一些,看資料介紹有兩千個座位,比紐約林肯藝術中心及多倫多羅依托馬申音樂廳,規模小了四分之一。
從那天武漢音樂學院演出的陣容來看,有學生也有教師,有器樂合奏,鋼琴獨奏,二胡獨奏,男聲獨唱和女聲獨唱,看年齡,基本上獨唱獨奏都是教師擔綱。對於我們這樣的音盲來說,器樂合奏時難以聽出個所以然,獨唱好像沒有擴音設備,男生獨唱還行,輪到女生獨唱時,聲音太弱,我們所在的一樓座位聽不清她唱了些什麽。右邊座位的小女孩,可能是來自其它院校觀摩的,小聲議論說有些夠不上水準。整個音樂會,感覺水平最高的是壓軸的二胡獨奏,演奏者是一位有些年齡了的男教師,身著深藍色中山裝,進場後在台前的小凳入坐,靜默片刻後開始演奏二胡名曲“江河水”。演奏如泣如訴,是同一首樂曲以往聽過的演奏中,除電台播放的黃海懷獨奏錄音之外,最揪人心的獨奏了。
好手就是不一樣。大學班上有一個來自成都的男生,喜歡二胡,盡管那時大家功課抓得很緊,但一到周六下午集體學習後,回到寢室他一定要拿出二胡拉上一兩小時。對於業餘愛好者來說,他的水平應該不低,因為入學後不久即選入了學校文工團,每次學校搞演出,他的二胡獨奏是必不可少的。一次學校又搞文藝活動,請來了一街之隔的川音學生助陣,我們那位同學也表演了二胡獨奏,後來輪到川音學生上場。報幕的女生介紹說下一個節目是二胡獨奏,揚鞭催馬送糧忙,電影《青鬆嶺》主題曲,由川音78級學生演奏。接著,從舞台右邊出來一個年齡看來隻有十四、五歲,一身鄉村裝束,入學不過半年的男孩,他出場時下麵觀眾都沒把他打上眼,依舊各說著各的。男孩坐下後調整了坐姿和二胡,然後手持琴弓,拉出了樂曲的第一個樂音,立時,滿場都撼住了,男孩二胡音色純正,把我們班上那位同學拋了十萬八千裏,從那以後,再不聽那位同學的二胡了。
在北京停留的第三天,十一月四日,我們按計劃去城北麵的“鳥巢”。上次零八年三月在北京時,“鳥巢”還沒有完工,我們隻好站在南麵的亞運中心前的大街上,遙遙看到了個影子,所以這次在北京時打算近距離觀看一下。乘二號地鐵在鼓樓站下車,轉八號地鐵北去奧體中心時,在站內LED看到提示,奧運中心前後三站地鐵不停,據說是為了保障APEC順利進行。遺憾之餘,我們隻好掉頭向西,乘六號地鐵去了東邊的央視大樓“大褲衩”。大樓沒想象的難看,但精致也說不上,建成不過五年的大樓,已是灰蒙蒙的一層,沒有一個摩登大樓應有的光彩。這讓人難以理解,兩百億的建築資金都花得起,幾十萬的清潔費用搞不定,或者認為大樓現在的清潔程度已經遠高於能接受的水平?答案,隻有裏麵的人才知道了。
不是香山。
可能是八大處一帶。那邊山腳下有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