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路》第94章 排練舞蹈

長篇小說：《路》第94章 排練舞蹈

作者：葉蔓菁

    “石蘭，你跳得真好！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媽媽曾經是個舞蹈演員，我沒有記錯吧？”小琴說。

    “啊，這樣啊，你不是農村來的嗎？你媽媽怎麽會是舞蹈演員呢？”她們問。

    她們都坐在倉庫的地板上休息，小琴和小芸一人抓著石蘭的一個手掌在細看，幾個女孩子都湊了過來。

    “你的手掌挺粗糙的，老實說。不過你的關節很靈活，你在跳舞的時候，好像每一塊肌肉都能隨著音樂在扭動，這就奇怪了，”小芸說。

    “就是，就是。”

    “告訴我們，你媽媽有什麽驚人的故事？”她們都很好奇。

    “有什麽驚人的，她走得早，我讀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她就不在了。”

   “好可憐！”

    “講講嘛，有其母必有其女，我們都信這個。女兒受母親的影響最大了。”

    本來不想說的，耐不住她們一個勁地問，石蘭隻好和她們講講。

    她說，她媽媽以前曾經參加公社的文藝宣傳隊，特別擅長跳舞，那時候公社就是現在的鎮。

    “她跟誰學的舞蹈？”

    “不清楚呢，我隻知道有幾個阿姨和我媽媽當年都在那個文藝宣傳隊，應該有人教的吧。……嗯，後來人家推薦她去縣文藝隊，她好像也曾經報名參軍，聽說是政審不合格，都沒去成，可能是因為家庭成分不好。”

    “那挺可惜的，看你的功夫，就可以想象得出你媽媽當年表演舞蹈的樣子，我覺得，”小玉兒說。其他幾個女孩子也讚同，都說：“就是”。

 

    石蘭低頭在想，是啊，外公是大地主，在當年是多麽糟糕的家庭成分，媽媽怎麽可能加入到縣文藝宣傳隊呢？接著突然想起來，外婆說過，媽媽就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又紅又專的革命小將，就主動報名去修建水庫的。

    “我媽媽高中畢業不久就去修水庫了，幹了很多年。聽我外婆講，有一次我媽媽從工地的山坡上滾下來，把腰摔壞了。我爸爸一直都說，那次受傷之後，她就從來沒有真正好過，我也一直懷疑她後來病逝就和那次受傷有關係的。”

    “好可惜啊！在那個年代……”

    “我姑姑當年也去修過水庫，”小玉兒說。

    “我叔叔還去修鐵路呢，聽我奶奶講，我叔叔當年是在北方修鐵路，冬天的時候冷得雙腳生了凍瘡，都爛了化膿，才回家的，”小雁說。

    “我爸爸總是說，當年的人思想好單純的，都想建設社會主義，積極得很。”

    “是這樣的。那時候很多人都主動參加這些建設勞動。”

    “哎，我記得小時候我媽媽告訴我，她年輕的時候一蹦起來，雙腳掌互相拍打，她能拍打四次，我後來試過，我能拍打兩次。我們試一下？”石蘭說。

 

    於是她從地板上站起來，站好了，然後一蹦，雙腳掌輕輕地互相碰撞兩下，才落回地板上，輕盈得就像一隻燕子。她的這個動作，讓大家都露出驚訝的神情，而石蘭自己也露出驚訝的神情來，因為正當她跳起用雙腳拍打時，看到廠長助理就在倉庫區裏，他正在注視著她的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