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路》第73章 流落街頭

長篇小說：《路》第73章 流落街頭

作者：葉蔓菁

    他吃了一碗，還不夠，再來一大碗米飯，把碟子裏的菜吃完了，就把菜汁都倒到米飯裏，攪攪勻，吃完了，都不知道他有多久沒有吃過像樣的飯菜。

    吃飽了，石蘭給他倒杯茶，叫他說說這幾年都去哪裏了，都幹些什麽。

    “兩年前阿雞三同我一起出來打工……”他說。

    “你出來三年了，應該是三年前，”石蘭說。

    “都三年了？！真嘎？我沒知。”

    “哪個阿雞三同你出來的？”

    “氹兒塊那個阿雞三。”
         “後來呢？”

    “出來後，他就找到工做，我找不到，很久了我才找了一個搬運工做，包工頭又拖欠工錢，又很辛苦的。後來認識了八千。”

    “八千是哪裏人？”

    “沒知，到處混世界的，他有幾個夥計。後來八千和我講，有輕省的工作，又不拖欠，我就辭工，跟他們去。”

    “去哪裏？”

    “一開始我沒知他們做什麽工的，後來才知就是攔路打劫，手機、錢包……都搶又偷，我不願意幹，打死我也不幹這個，他們就打我。後來當我是傻人做餌仔，就我被抓進去，他們都逃脫了。”

    “你被關了多久？”

    “沒知，很久。”

    “後來呢？”

    “就出來了。不敢在八千那個地方，就一路撿垃圾，住橋底，冬天過後就來到這裏，碰到一個好心的阿婆，後來租她的屋住，平日又幫她幹點活，房租很便宜的，賒欠又得，都賒了三個月租金了。”

    “你可以找公安，說你想回家，這樣你阿爸阿媽會來接你的，你真傻，”石蘭說。

    “真嘎……？我沒知。”

    “你明天幫我問問，能不能入廠打工？”他問，石蘭看到他的雙眼終於有點精神。

    “我可以問問，但是首要的事情，你還是先回家。你阿媽因為不見你，都病了幾場。打工幾時都得的，讓家裏人放心最要緊。可惜我們村沒有電話，如果有，馬上打個電話，他們就能放心。”

 

    她找來紙和筆，叫他寫下他租住的地址，他寫了，有街道名還有號碼。石蘭也把自己工廠的電話號碼留給他，還告訴他可以直接到工廠大門，在大門那裏告訴門衛他是石蘭的老鄉，門衛會叫她出來的。石蘭說，明天去取些錢，借給他做路費，讓他先回家，叫他在明天下班的時間到工廠大門口等她，一定要來。問他認識不認識她上班的工廠，他說認識，是大廠，當然認識。

    吃了飯，五弟把袖子拉了一下，石蘭發現他的手臂上有一個很大的傷疤，一定是刀傷。

    “你……這是怎麽了？”

    “八千他們砍的……”

    “還痛嗎？”

    “早好了。落雨天會很癢，就是。”

    “阿蘭姐，你是我個救星了。”他說著，眼睛又閃著淚花。

    “不這樣說，我們姐弟，講個些話做什麽。”

 

    石蘭回到工廠就趕緊給家裏寫封信，把找到五弟的消息告訴家裏人，讓五弟的父母放心。

    第二天中午快快吃了午飯，吃完後就馬上一路小跑跑到郵局，把信投到郵箱。

    下午來上班後，她打了個電話給王姐，說她有一個老鄉，正在找工作，能不能在春節前招進來。

    王姐說：“老板已經說了，春節後招人，那時候你帶他過來吧。”

    下班後吃了晚飯，走出工廠的大門，到處看，都沒有見到五弟的身影，心想，哎呀，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