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路》第71章 巧遇五弟

長篇小說：《路》第71章 巧遇五弟

作者：葉蔓菁

   聽說可以帶家鄉的熟人來打工，石蘭立即想到了阿珍，她是同村的一個女孩，生得又瘦又矮，家裏又窮。她打算回去過年的時候去問問阿珍，也許她想來這裏打工的。

 

    在廠內進行內部招聘的時候，工廠的告示牌那裏又張貼出一些新的勞動規定，各個車間、部門也專門找時間開會，宣讀新勞動規定，例如上班必須穿工作服、不得穿鞋跟過高的高跟鞋、不得在崗位上吃東西、不得在上班時間談論和工作無關的事情，等等。

 

    小琴、小穎和石蘭已經找到幾個對舞蹈有興趣的女孩子，她們一共八個人，已經開始排練舞蹈《西班牙鬥牛舞》。她們幾乎每個晚上都在職工活動中心排練一兩個小時。

 

    小李一直沒有來找石蘭，石蘭決定去找小李問問，也許他看了她的信後，才介意她的學曆和家庭負擔。她隻大概知道他上班的工廠的名稱，還不知道具體在哪裏，隻能去三弟那裏問。

 

    一天晚上，她去到三弟的宿舍。

    “石蘭，你找我？”三弟看到她，說。

    “老三，我找你是想問問，你二哥的宿舍在哪裏?我不是找二哥，我想找小李。”

    三弟找來一張紙，寫下工廠的名稱，並畫了一個簡單的地圖，告訴她怎麽走。因為鎮上一直在開發新區，所以有不少街道都還沒有名字，隻能畫出大概的地圖，指出從哪裏走，哪裏拐彎。

    “你找他幹什麽？”

    “沒什麽。我……找他要底片，上次在海邊拍照的底片。”

    “哦。……上個星期有個我們鄰近村的老鄉和我講，五弟也在這個鎮。”

    “真的？”

    “是啊，都以為他失蹤了。”

    “你知道他住哪裏嗎？”

    “不知道，那個老鄉也隻是說碰見過五弟，但不知道他在哪裏打工，在哪裏住也不知道。”

    五弟從家鄉出來都三年了，從來沒回過家，以前石蘭還在老家時，常常看到五弟的老爸在村頭龍眼樹下向大河口張望，望著望著就開罵：“隻龜仔，死在外麵了，不回來。”

    得到小李的地址，第二天下班後吃了晚飯，她就去小李的宿舍。

    她到了他住的那個套房的門口，敲了敲門，門開了，是陳二。

    陳二一臉的驚訝：“你找我？”

    “二哥，我找小李，他在嗎？”

    “在。小李，石蘭找你。”

    小李從房間走了出來，看到是石蘭，說：“唉，你來了。進我屋裏吧。”

    看到石蘭和小李一起走進小房間，陳二才明白，哦，原來他們好上了。

 

    他讓石蘭坐床邊，他自己坐到椅子上。

    “這麽久不見你的消息。”

    “……”

    “你看到我的信了？”

    “嗯。”

    “你也不給我一個回信，打個電話告訴我也行啊。你無論怎麽想的，我都有心理準備。我的條件就是這樣，你能接受得了，我們才真正交往。”石蘭像一個叨嘮的老婆子，還想繼續說，她本來還想說：“你不是不介意我是初中畢業的嗎？你都說了，一個人知道自己的負擔，這個人才有責任心……”

    “我還在考慮……”他說，緊皺著眉頭。

    聽他這麽說，石蘭感覺到一種難說的壓抑，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發脾氣。

    “你還要考慮多久？”

    “我再考慮幾天吧。”

    看著他，石蘭說：“如果……我的學曆高一些，你會和我好的，是嗎？”

    “我也不知道……，再給我幾天時間考慮吧？”

    “我不考慮了，我們就到此為止吧，”石蘭說。

    “別這樣，我承認，我確實是沒有勇氣承受更多的生活壓力，你不知道，我父母都是農民，他們的養老必須依靠我，我還有爺爺奶奶，都生活在農村，我還有一個妹妹，也在讀書……”

    聽他這麽說，石蘭說：“好吧，你考慮明白了，一定給我一個消息。就是分手，也告訴我啊，雖然我們交往的時間這麽短。”

 

    她走了，小李隻送到樓下。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流淚，幸好是夜晚，路上的行人也不多，沒有人注意到她。

    走著走著，她看到一個拿著蛇皮袋的人，在路邊的垃圾堆裏，用一條小木棍翻找東西。

 

    “五弟……”她喊了一聲。

    那個人一聽，扭過頭來看了一眼，又繼續翻那些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