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兩年紀念
我已經在這個公司工作兩年了,經曆了太多的事,看著許多許多的人走了,有些曾經風光的,比如說塔尼亞居然被開除了。還有那個和阿潤同一批招進來的也被掃地出門了。還有剛有了高一級的職位的人就煙消雲散了,比如門坡瑞。還有的剛結了黨的,就各自西東了,比如薩地和門坡瑞,以及印度姐妹花。這兩年間,我的同事有兩個因當媽媽下崗的,阿潤也當上了爸爸。新招進來的人,有些剛熟悉,就和我說拜拜了,比如古巴女人瑪麗,在醫院找到了一份工作。這真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啊。兩年了,變化太多了。我也從單純的有機湯生產包裝部負責人擴大到開始接管新的生產線奶酪麵包裝負責人,同時管著兩個包裝部。奶酪麵生產線一起工作時有七個人,我需要管理好這條線上的七個人。這條線上有五個人是坐著工作的,四個人負責把調料包和幹麵裝盒,一個人做盒子。我和另一個人,一個負責開上膠機,另一個負責把小盒奶酪麵裝進大盒子裏,我的工資比坐著的人高出六塊錢一個小時。所以坐著的人都對站著的人妒嫉。上膠後的小盒子要經過打印機,打上保質期,然後經過X光機,測有無金屬,然後進入小轉盤裝盒碼貨。生產線共有三部機器,上膠機,打碼機,X光機,這三部機器我都在最短的時間熟悉並可上機操作。
本給我們的生產任務是每天至少要包裝八百大盒,每個大盒裏有八個小盒子。這個任務最開始幾個星期我們怎麽也完成不了,經過一段時間的魔鬼訓練,我們居然有時包裝到了九百盒,本樂得從我們生產線經過,看著白板上記錄的每個小時產量,嘴角有掩示不出的滿意,眼睛中放出異彩。那時,我覺得我也是一部機器,上滿了發條的機器,和其他機器們一起在向一個目標發力。
兩年了,我的工資經過幾次上漲,已經漲到了一個比較好的數目,起碼早就超過了孩子爸爸的工資了。與我合作的白人女孩西比,也越來越不服我了,她是有背景的人。她媽媽和本在同一間辦公室。西比,在我看來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有一次,我看到她把手上的調料包當成玩具向其他同事身上扔。白人同事回嘴道,你這個小潑婦,她聽了不僅不氣,反倒再扔一次,那人輕鬆接到手上。西比再把調料包扔到牆上,顯示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態勢。我就納悶了,這種時候為何不見管理者出場。她現在是得勢了,忘記了當初下崗時的痛苦。也許當她被公司重新招回時,已經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念頭。我就是搞不懂了,她那麽年輕,應該是上大學的年紀,卻跑到象我們這樣的公司裏和大叔大媽們混到一起,她英文那麽好,她那麽年輕機靈,我總感覺她在我們公司工作,應該隻是權宜之計吧,也許她有更大的計劃。
白人女主管安瑞也和西比的媽媽在同一個辦公室,有時我休息時可以聽到他們聊天時發出的陣陣笑聲。西比休息時很少出現在我們公共的休息室,她總是和女主管勾肩搭背,所說之事也不是和工作相關。因為私人關係的親近,白人主管重用了這個隻有十九歲的小姑娘。
我們樓下的生產組長請長病假,原因之一就是因為長期以來工作壓力過大。這個期間女主管讓西比上陣,讓她接手生產組長的一切工作。這是個大好的學習機會。西比是個聰明人,什麽東西一學就會。領導們都喜歡她,可是本有幾次發現西比對生產安排不當,加上她和樓上的溝通出現了幾次錯誤,本狠狠訓了西比。一個同事悄悄告訴我,西比已經哭了好幾次。另一個同事說,讓她做生產小組長,她的壓力大了,她還是太年輕了,那個職位不是一般心理素質的人可以承受的,頭緒太多了,也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