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沒有滋味,是不是好滋味?
果不出意料,我回來後,一直是和塔尼亞推貨架。旺季時,塔尼亞的工作是協助主機手準備原材料什麽的,她的工資一個小時比我多三四塊錢,因為現在還是淡季,她也貶來推貨架了,我們可謂是同病相憐。我還無所謂,我在包裝部開包裝機和推貨架,工資都一樣,但讓她推貨架可是有點大材小用的意思了,這個西人大胖子,也生過一對雙胞胎。讓我們兩個雙胞胎媽媽推貨架,這都是本安排的好事。
我和塔尼亞沒合作兩天,塔尼亞就撅著油瓶一樣的嘴巴說,不公平,不公平。原來她認為,我隻把有機湯推到冷庫,沒有推出來。她不停地強調她是唯一一個人,其實我也推貨架出來了,隻不過,我沒有記錄時間,這讓她以為,活兒都是她一個人幹的。自從她向我抗議以後,我凡是推貨架出來,一定要記錄時間。每次從冷庫出來我的眼鏡都蒙了一層水霧,看不清東西,我隻好把眼鏡向上推一下,從眼睛下麵找記錄文件紙。塔尼亞雖然喜歡抱怨,但有時也喜歡和我開點玩笑啥的。她說,你還是把眼鏡摘下來得了,看著怪嚇人的。我說,嚇人,你就一個人推進推出,她一聽,不樂意了,說,那你還是戴上吧。
沒過兩天,塔尼亞又說,貨架擺放要呈現圓圈,也別管什麽湯的種類,隻按照時間沿著逆時針方向,先冷卻的先推出。雖然她又是以抱怨的口氣和我說的,但按照她的辦法,情況的確好多了。我必須承認她比我更有組織規範性,可能是因為她左腦發達,我右腦發達的原因吧。我們擺有機湯時也是反著的,她是從右向左擺,我是從左向右擺。有時她去冷庫,她的轉盤上的有機湯滿了,我就幫她擺好。她每次從冷庫出來,看到我給她擺了,臉上就露出輕鬆的表情。當然,她也幫我擺。我們這樣合作著,漸漸適應了對方,她的抱怨越來越少。以至於每次看到我,眼睛裏都閃現出期待的光芒,當然了,她是老資格,她很快又繃緊臉,生怕和我走太近了,掉了份兒。我和塔尼亞漸漸過了磨合期,彼此已經可以用眼神交流。
可是,當我們需要輪流休息時。一個人休息,另一個人必須擺兩邊的貨架,那時就顯得手忙腳亂了,這個時候很需要開灌湯機的沙駁蕊娜幫忙,可這位神仙就是一個純種西人懶蟲。我有時從冷庫出來,發現兩邊的轉盤上都跑滿了有機湯,有些已經從盤子上掉下來,她還是在她的機器麵前發呆,根本就不理不睬。本來巡視時,她就象征性地擺幾個。懶啊,懶,這兩位白人西女,都是大懶蟲。兩個人有時在一起聊天,不知聊得什麽,大胖子塔尼亞樂得一抽一抽地。她倆光顧著說話,本來了都不知道,本故意從他們身邊走過,用眼睛的餘光掃他們,他倆就趕快分開,裝著工作去了。
一轉眼,春天已經接近尾聲了,我們部門依然沒有衝出淡季。日子就這樣過著,看不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