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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個奇葩:我的西人同事們(原創連載)30英語到底有多重要

(2014-03-21 11:42:21) 下一個

30英語到底有多重要

 

在加拿大同西人同事共事,如果我說英語是不重要的那一定是騙人的,但如果我說英語不是最重要的,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相信我。我的英語口語一直都說得亂七八糟的,尤其在緊急情況下我會完全忘記了語法和時態,亂說一氣。有時,我同事傻傻看著我,一副不進鹹醬,又不忍心打斷我,等我累了半死表達完了,對方依然一頭霧水。這樣的情況多了,你會發現真的好傷自尊,不僅傷了自己,也阻斷了我們深入交流的可能。

 

可是,我在混了兩個月的時候,我發現英語已經不是我擔心的問題了,因為工作中所涉及到的英語就是那麽多,比如一些工具的名稱,第一次我是不懂,甚至在我以前的生活中從未接觸到,但隻要我與它們打了交道,很快它們就成了我的朋友,我聽同事提到這些單詞的時候會很快反應過來。有時工作場合有噪音,而同事講的英語的語速是非常快的,這可不是聽英語廣播,既清楚又流利,而是完全在特定的場合根據瞬息萬變的工作內容發生著改變,所以聽這些英語時頭腦反應要特別快。有時,我想,我的英語的確是不好,語言是我的弱勢,可是我也發現,許多時候同事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聲歎息都可以傳遞出信息,我會猜測他們想表達的意思,就象在做一篇陌生的英語閱讀一樣,好多單詞不認識也可以把題做對,因為我們有上下文可以猜,有語境可以幫助理解。我漸漸摸索到隻要我熟悉了工作環境以及同事們的個性,我們很容易共處,相安無事。

 

不光是我有語言方麵的擔心,對於同事而言也有壓力,他們的壓力來自於同非英語母語的同事交流也害怕不被理解,而對於象印度和菲律賓這樣的同事,他們的英語雖然都比我好,但也存在著各種口音,我們之間交流會有更多的忍耐,比如對方都聽不懂對方的時候,不會相互嘲笑,當然也會莫名其妙。相比較而言,英語為第一語言的人講的英語更容易被理解,比如阿潤凱歐他們講的英語我都可以很容易聽懂,但菲律賓和印度同事的英語相對來說就難懂多了。回想以前妖女教我開機器就是,她自己都說很難向我講如何開機器,這對她是個挑戰。她的卷舌音,與華人的英語完全是兩個樣,華人的英語就象剁排骨生硬而且快,而我印度同事的英語完全是另一種風格。所以,華人講英語更容易被華人聽懂,那是中國式英語的口音,詹姆士以前有過和中國人共事的經曆,所以他聽我的英語就非常容易懂,有時我隻說一半他都明白我在講什麽了。所以,我們之間的交流特別順當。

 

我和阿潤在工作中靠的則不是英語,而是默契。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我在想什麽,準備拿什麽,下一步準備幹什麽,會遇到什麽問題,我都不是靠說的,阿潤和凱歐兩個在一起是話癆,但和我在一起就是靠眼神和動作。有時,我雙手拿了兩疊盒子,在接近牆角的時候兩疊盒子全部要掉下來,就在我快支持不住的時候,阿潤一雙手會及時幫我把盒子都按住,然後一個不落地放到桌上。而當我被有機食品部調去推貨架時,我的貨架隻要到了包裝部門口,阿潤就會接過去往冷庫推,甚至是連填單他都幫我做好了。這樣我可以省去好幾分鍾,我再回到有機食品部的時候就不會感到急急忙忙的,阿潤說,他不想我太慌亂了,這點小事是他可以做到的。

 

有一次我和阿潤同時被調到有機食品部門幫忙,我裝有機湯,他往貨架上擺有機湯。有機湯封口過後要通過打印係統打印上時間,有時有機湯會在傳送途中掉下來,然後就沒有打上時間,阿潤總是悄悄拾起來,來到我身邊,等我手上的封口完了,他把沒有日期的也放在那走一下,打印時間,我們也是什麽也不說,都是默默的。我在裝有機湯的時候需要精力集中,一不小心就會燙到自己,所以他不和我說話,我也不會和他說話。有一次,一滴湯飛起來進了我的右眼,我頓時感到眼睛灼痛,我趕緊摘了手套到水池邊清洗了一下眼睛,我再回來的時候,阿潤問我,你沒事吧,我眨眨眼說,沒事。

 

塔尼亞已經變成一個嘴巴相當甜的人了,隻要我在裝有機湯她就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當著我和其他同事的麵讚美道,她做得太好了,太完美了,真是一把好手。阿潤聽到了,也不說什麽,還繼續擺他的貨架,一副他早就知道似的輕鬆自若。阿軍卻說,謝謝我做得好,拯救了他們的進度。我說我隻是正常做事了,不用謝了。阿軍臉上總是沒什麽表情,不過,有時他的嘴巴會歪,有一次我問他我可以去咖啡休息嗎,阿軍歪著嘴巴,狠狠的說,不能。還說,你沒看到嗎,塔尼亞休息去了,你隻能等她回來再去。我看他對我態度不好,我也用眼睛使勁白了他一眼。我心裏想,讓你先欺負我兩天,等哪天我好好教訓你一頓。還沒等我想教訓他呢,本就專門教訓了他。有一天大早我遠遠地看到本繃著他的胖臉在斥責阿軍,阿軍在我麵前趾高氣揚的,在本麵前也是乖乖地,象個龜孫子式的。阿軍還有一個特點,在大家靜靜幹活時會突然製造出一個巨大的躁音,有時是把一個裝食品罐子的箱子摔在地上,摔壞了就打開,也不說用刀具什麽的打開。還有一次把一個巨大的垃圾箱推翻也發出了不和諧的聲響。塔尼亞說,你嚇死我了。我也想說,你幹什麽呀,想引起別人注意的話,可以脫光了在有機湯場地跑一圈,實在不過癮可以跳進有機湯大爐子裏痛快痛快,可我看了阿軍一眼,發現他挺享受自己製造的噪音,尤其在聽了別人的反感之後,感覺自己是萬眾矚目的焦點,有種滿足感。我心裏想,悲哀啊,這樣的人其實也很可憐,算了,讓著他點吧,不太正常的。

 

時間就這樣不鹹不淡地過著,因為阿潤不願意我老是調離包裝部,但阿軍總是找本要求調人去有機食品部幫忙,而我則在兩個部門之間來來回回。最近更邪門了,本都不直接找我了,阿軍直接找阿潤,因為包裝部隻有我會裝湯,更可氣的是,我居然是美名在外,許多人都知道包裝部新來的一個女人,第一天就學會裝湯了,速度和質量堪稱一流,這都是塔尼亞放的風,這樣一來,阿潤想調凱歐或者本從樓下包裝部調人上來都不行,非我不可。隻有我可以替補塔尼亞。塔尼亞現在看到我眼睛直發光,好象見到了救星一樣,我在,就可以把她換出來,她就可以四處走走,看看風景啥的,不用枯坐在那裏雙手忙個不停,而她對我也是一百個放心,她注意觀察我的動作和手腳以及成品質量,按她的話講,那是沒得挑的。就算兩個批次轉換之間有時間休息時,阿軍也會把一大堆紅桶子白桶子推在那,讓我們清洗,而塔尼亞說,她最不喜歡衝洗這些桶子,她說她在家的碗都三天才洗一次。我說,你真懶,她說她也不是懶,就是不喜歡洗碗。我心裏想,誰喜歡洗啊,我在家也不洗碗的。

 

塔尼亞越來越喜歡和我在一起,有話沒話地說上幾句,有一次,我在埋頭幹活,她說什麽巧克力奶什麽的,我也沒怎麽搭理,不曉得幹活幹活的怎麽扯到那上麵去了,反正,我對她不冷不熱的,塔尼亞屬於那種很會偷懶的白人女混混。最近阿J回來了,我以為阿J重回工作崗位可以不需要我再到有機食品部幫忙了。可是一到十點多阿軍就不知羞恥地找阿潤低語,然後阿潤就不好意思地對我說,他又要求你過去幫忙,他們三個人要吃飯,三個半小時午飯時間需要我在那頂著。可是可惡的阿軍即使他們都吃完午飯了,也不讓我走。我有時推貨架出來,阿潤接過去,我對阿潤說,他們永遠都不讓我走。阿潤說,天啊。

 

J受傷後重回工作必定是好事,我問她,你知道瑪麗亞現在情況如何了嗎,我給她發過兩個短信,都沒有回信,我還擔心著她呢。阿J說,瑪麗亞全好了,在家呆著呢。阿J又問我來多久了,我以為她問我來公司工作多久了,我說快兩個月了,阿J瞪著大眼睛有些迷惑,我一下子明白她是問我來加拿大多久了,我說你是問我來加拿大多久了吧,她馬上點頭,我說五年了,她目光中的疑惑才消散了。她又問我,你的名字是中國名字嗎,我說是呀,大丈夫生不改名死不改姓,阿J說,她有好多亞洲朋友都有英語名字,問我為何不取一個,我說我的中文名字獨特又響亮,多好呀。我說我名字好不好記,她點點頭。奇怪奇怪,阿J是菲律賓人,為何我們交流也沒問題。不僅沒問題,我發現阿J很喜歡和我聊天,隻要有機會就湊過來聊上幾句,就象我們已經認識好久了似的。我覺得,除了語言,人與人之間應該也有磁場的吸引,阿J這個女孩就和我很投緣。塔尼亞我也不排斥,就是那個蔫黃瓜阿軍,等哪天有空,我收拾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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