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是四家庭房,四家共用一個水表。在Jacksonville 在共用水表的情況,一般房東承擔水費。別的地方我不了解,但這裏平均一家每月要用接近40刀的水。某一月,牡丹的總水費接近500刀。水費突然上升一般是馬桶水箱漏水。因為房客們自己不用付水費,馬桶水箱漏水他們不一定及時告訴我。可這一次不一樣。馬桶水箱都沒有問題。我不放心,又叫水管工把整棟樓的水係統全部查了一遍,都沒有問題。我百思不得解。向供水公司要了每日水表讀數,每周有兩三天讀數增高,每周六暴漲。讀數增高的量就像是有人在澆地。周六我暫時假設為房客集中在周六洗衣服。我首先想到是不是有人在家開了洗衣店,我聽說過有這種事情,很讓房東頭疼。
牡丹樓有草坪,但我是不給草澆水的。浮羅裏達這氣候,不澆水草尚且瘋長。花錢澆水,然後多花錢剪草實在沒有必要。但誰在給草澆水,又是誰在洗大量的衣服呢?我每一個房客問了,認真觀察他們放衣服的地方,沒有衣服的堆積,也沒有洗衣粉或洗潔劑一類的堆積。當然是誰也沒幹什麽,誰也不知道。我問給我剪草的工人,他沒覺得牡丹的草比別處長的快。
剪草工的回答提醒了我。我往街上一看,黑玫瑰的兩棟房前的草,長得真是好。我最近兩周幾乎天天到這條街來,一次也沒碰上有人給黑玫瑰的草澆水。浮羅裏達天熱,夏天一般人都在早晨或晚上澆水。但我不可能清晨或夜晚跑到出租房去看有沒有人澆水吧。 我也不知道我是邏輯的推理還是“人有亡斧者”之心,我就是覺得黑玫瑰的草是我的水澆的。我向我的一個房客行賄得知,是對麵黑玫瑰的一個房客,用牡丹的水為黑玫瑰澆地,洗車。
我敲開黑玫瑰的們,告訴她指使房客用我的水澆地洗車是偷竊,請她停止。她當然不承認知道這件事。我告訴她,按照浮羅裏達的法律,如果別人偷了東西賣給你,既是你不知道東西是偷來的,你也犯窩藏贓物罪,滿地的草都是證據。她說她的草是用她自己的水澆的。
於是我在周日下午,大家都在的時候,請我的房客們到牡丹前麵的空地上,指著地界對他們說,有一件很輕鬆的事兒,可以賺5塊錢。如果有水管一頭連著我們的水龍頭,一頭在地界之外,就在地界處把水管剪斷,而且把在地界內的那一段水管連接頭給我。有房客問可不可以加到10塊,我也同意了。
我說的時候,黑玫瑰就站在她自己的陽台上。周一早上七點過,我就接到房客打來電話,他和黑玫瑰的房客酒鬼吵起來了。而且黑玫瑰威脅如果他如果剪水管就叫警察。 我扔下還沒吃的早飯,來到牡丹樓。黑玫瑰拎著她的座機站在門口,兩位房客站在我的地界邊上各拿著水管一端。
我:這水管連著我的水龍頭,是我的
黑玫瑰:是我的
我:你的水管怎麽會連在我的水龍頭上?
黑玫瑰:我不知道,但是我的水管
我:這是我的地,有地契為證。水管在我的地界上,如果是被扔進來,是無主垃圾,我有權據處理垃圾。如果是你或你的房客拿進來的,是禮物,我有權處理禮物。而且你或你的房客未經同意進入我的地界,是trespassing.
黑玫瑰:我不管。你剪水管,我就報警。
我:很好。警察可以作證,你偷我的水。我要起訴你賠償我的水費。
我對她的房客酒鬼說:你可以去享受免費的有空調的有有線電視的大房。
我剪斷水管。她大聲說:你剪了我的水管,警察馬上就到。
我沒理會,把水管繼續剪成一尺左右的小段,扔進垃圾桶。給了房客10塊錢,並告訴他警察來時給我打電話,然後回家。當然警察也沒來。
接下來的一個月水費降回原來的水平。我心裏隱隱覺得這事兒沒完,事實證明,的確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