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 愛

有時候 愛

 

文/葉虻

 

先別忙著探尋 萬一星星不是天空的句點

萬一還有什麽物質可以繼續延伸

 

先別廢除火焰 別先預言死灰複燃

暗夜裏它是唯一可以搜尋的事物 唯一的迸發

 

先別把這一天交給玫瑰 交給瞬間的震顫

春天是一條環形路 它不設置撞線 隻為奔跑伏筆

 

先別愛上月亮的鋒芒 去愛它的背影

去愛它黑過它邊緣的物質 去愛悄無聲息的讚歎

 

去愛瀕於和幻想的決裂 去愛生動的外表

去愛海島上唯一的小徑 去愛隨風而逝的窮途

 

去愛對比瑣碎還要瑣碎的崇拜 去愛人煙的截圖

去愛把荒蠻塗鴉在黑板 去愛它被另一個荒蠻擦去

 

去愛對一株牡丹的誹謗 去愛對一顆鼠尾草的賀詞

去愛巫師都無法召喚的陣雨 去愛烏朦朦的玻璃和遠處的曠野

 

去愛枝頭上閑雜的說教 去愛雀躍勝過止步不前

去愛泉水裏分幣 去愛無人點破的盲目

 

去愛圓規上的一小段弧線 去愛我們無法擺脫命運

但它也無法讓我們屈從 讓我們就範

 

去愛沒有劇場的暢想 去愛掌聲稀落的文筆

去愛旁若無人的高亢 去愛請注意我微不足道的表達

 

去愛淚水和淚水結盟 去愛在舊傷處的結痂

去愛我們沒有資格去玉碎 去愛我們僅僅是為了瓦全

 

去愛幸福這個詞裏的出入 去愛苦難可以偏離航道

去愛平庸之輩的薪火相傳 去愛讓幸運打道回府的勇氣

 

去愛比真理還能惶惑的陳詞 去愛眾人散去的獨白

去愛人群裏放肆地出走 去愛我自己指點自己的江山

 

去愛對製高點的睥睨 去愛不諳優越感是何方之物

去愛沒有涉足過險峰的跌宕起伏 去愛隱忍也是一種針對 

 

去愛患上潔癖症的小路 去愛它僅僅能容留一串腳印

去愛走廊盡頭的獨奏 去愛孤獨刻意模仿 失聯後的我們

 

去愛你從我的想念裏劫富濟貧 去愛我占據你羅盤的前方

去愛看著有人合上窗簾 我們隻能在路燈下盤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