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遠齋詩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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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的幾首舊詩收集(三)

(2024-07-01 09:36:35) 下一個

 我開了個玩笑

I started a joke which started the whole world crying
But I didn't see that the joke was on me
Bee Gees

我開了個玩笑 那些逝去的人
他們依然唱著 像雛菊插滿水瓶
在昏暗的房間裏垂死而生動

那些在雨天歌唱的人
他們一次次漂洋過海 浪費著家園
他們一定是把玩笑開過頭了
但是這個世界卻笑不出來

這多麽像個戲法 但沒有新意
命運總是有驚無險 躲過拆穿它的人
繼續表演 除此之外真的再沒有什麽
他們是認真的 我有點想哭出來

雨天的雛菊再也回不到曠野
唱歌的人收起琴匣 他們開的玩笑
讓我們發現 這個世界真的會 無動於衷
(這首詩的靈感來自於同名英文歌曲《I statred a joke》,僅以此詩致敬Bee Gees樂隊

 

四層以上是海水(連載六)

四層以上是海水
我們住的樓隻有四層
我住在二層 那時候每個星期
有幾個晚上 我會去四層
隻為和小婭交換錄像帶
我們都在小區錄像租借廳辦了卡
我們經常交換借來的錄像帶
我們在一個樓裏長大
幾乎沒有察覺各自身上的變化
我們都喜歡電影 據說喜歡電影的人都被動
就像海水在上麵 要等它落下來
再去學會遊泳

 

撲克牌

紅桃心是一片農場
在拇指和食指間撚動
命運 野蜂蜜般的粘稠
變數裏的濃甜和化解

梅花A在桌案上
她的眼神覆蓋著另一層目光
汽笛穿過幽暗的長窗
路基微微震顫 握緊的紙牌有些鬆動

直到傍晚 方片的紅寶石
鑲嵌著一枚殷紅的籌碼
我們把各自所剩無幾的信賴
握在手心裏 命運和我們一樣耐心 老道

黑桃 你的王位 呈現著多種結局
你的背麵依然莫測
星光漸暗 夜深沉而有秩序
我們的遊戲如殘燭之上的焰火
唯一沒有起身離席的
隻有黑暗 端坐在近旁

 

愛不僅僅是別離

我知道疼痛也會有許多斑點
像非洲的斑馬群 逃離遠處的凶險

我知道我們試圖冷卻下來
像隕石的坑洞在荒野 無人尋見

別讓淚水潛伏 在海水的下麵
那些悲痛的鹽粒 正在慢慢地榨幹

慢慢地 月亮的脖頸
她佩戴上我們誰的傷感 才會更加好看

愛並不僅僅是別離
我們是彼此翻拍的電影
彼此重複著
已不是我們劇本的 畫麵

 

空山鬆子落 幽人應未眠

他放下書箋
意境中的蝴蝶
忘卻了生還的路徑
蟲聲 流水都是未眠人
共一榻秋山 輾轉反側

軒窗外 月色是一種流露
燈焰下 盡是道不出的隱情
草木一秋 不含悲喜
他落筆處 滿紙都是聚散
秋夜 一枚鬆子踏上還鄉之路
人間有閉戶的長安
詩裏有風雪夜歸的良人


《秋夜寄邱二十二員外》

韋應物

懷君屬秋夜,散步詠涼天。
空山鬆子落,幽人應未眠。

 

城市夜晚---微詩小萃


《月亮》

一張小小的刑具 此外
我不再贅述

《晚風》

這上好的綢緞 在我們身上
剪了又裁

《霓虹》

夜晚 有沒有不會遊泳的魚

《燈火》

孩子們手裏的分幣
羞澀地支取著光芒

《公交車線路》

開采距離的礦洞
為什麽我們還會有 深埋的歸途

《酒吧》

一個記時的清潔工 他摘下
陌生感 清理了一下
又把它放回原位

《小吃街》

這個世界打烊了
食客們翻動著菜單

《電影院》

散場的時候 你會有一種
不真實感 到底誰 在被虛構

《夜歸人》

歸屬感就像衣服和身體
他們還是喜歡 量身定做的這一件

 

路邊的咖啡店

花是埋在骨子裏的美
過份打理會像秋日的驚蟄
亂了節氣 紛亂也是為了
視野上的天賦 不必拘泥

晴日裏小坐 出城不遠
知己寫在紙上
小啜的香濃 有遠方的會意

 

 

 橋的溫度

他走路時很輕
像斷了梗的蘆葦
麥田以西的橋
剛好攝氏一度
他的腳步化了
他離開後
什麽也沒有留下

 

橘子洲頭

夜晚 航船披著比江水更黑的馬甲
我們身後的橘子林模仿風過後的寂靜
對岸不是萬家燈火 隻是視野裏飛不動的草螢
堤岸在我們腳下 四野莫測
江水東逝 我們駐進時間凝滯的琥珀

此時我們若一隻舞曲 有交融也有斷續
我們是夜色中最隱秘的部分
宙宇在我們體內有了分野
許我們一半為天荒 一半為地老

有一天我們會慢過地上爬行的甲蟲
像雲朵那樣遷就風的無厘頭和擺布
我們的記憶是否仍佇立在那夜的江頭
時光的圍欄縝密 而我們恰好是
出走的蹄印 歪斜交錯 青春 逆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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