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151)
2016 (194)
冷嗎 這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一個冬日的清晨
我對你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我至今還記得我當時說話時的口吻
就像一個怕光的羊齒植物 就像一個生滿觸角的 深海裏的魚
我的神經比電流更快地 先於你的身體抵達寒冷
那時的我們 是銀白世界裏的 兩個銀白色的孩子
雪在不斷地沒收著我們的腳印
仿佛母親珍藏起孩子們不經意的塗鴉
那時的我們 喜歡空曠 喜歡荒蕪
因為它們可以把兩個人變成一個世界
宛如流星墜入遠方
在那個冬天的早晨 我們彼此靠攏著
空氣在結冰 河流被阻斷 山崗被掩埋
我們是那場白色浩劫裏的 一對唯一的幸存者
遠方還在這個世界的版圖上嗎
那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在那個嗬氣成冰 寒冷的冬日
我們嚐試著一次次地抵達 我們是一對被向往寵壞的孩子
永遠也不會世故 永遠也不會墨守成規
我們路過城市 城市啊 為什麽如此荒蕪
我們抵近村莊 村莊啊 為什麽如此繁盛
但我們更願意到達雪 因為它的世界如此的遼闊
遼闊得足以把年輕 霸氣的我們招降納叛
冷嗎 那個冬日的清晨
我不斷地在路上為你掖好領口的圍巾
就像我不這樣做 你就會頃刻間融化 消失
就像我這樣做 就是把你留在我的世界裏的
唯一方式
冷嗎 很多很多年後的一個冬日的清晨
站在窗口旁的我這樣自言自語
而這個詞語永遠也不會抵達
就像一座安詳的墳塋
它的頭頂已荒草叢生
我最大的心願就是我的小說能被拍成電影,你的那首在我小說裏出現四次的《夏末斷橋》能作為主題曲演唱。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0Abq0vkT190
這首詩讓我想起我的小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裏的一句台詞:你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