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鵝 十字古堡

在一片下沉的記憶中

我變成了窗外那群過往的蝴蝶

變成了落滿紅楓的十月和在夜晚

裝扮成美婦人的紙花

 

那一夜的舞會散去了

那一夜在你穿過的黑天鵝的裙子上繡著

看不真切的月亮的名字

 

在我們相愛的日子裏

那群閃亮的水鳥穿過透明的黑暗

在一片造船用的紅鬆林裏

掩埋了山神出嫁時的水車

 

我那部寫好的詩集的名字是白色的

深埋在古堡暗紅色的底層

在一麵海盜刻過的牆壁上

古老的錨和南十字星在緩慢地移動

那些潮濕的台階落滿前來冒險的錢幣

而叮咚作響的甜酒始終重複著

一個女孩子用過的名字

 

那一夜 你睡去了

那一夜 我夢見我們變成篝火旁晃動的影子

我們渾身落滿了古老的桉樹葉

 

在那條失落草莓的小路上

我被你的前胸

和一片月光流經過的地方所感動

 

那一夜 蘋果花倒在風磨的懷裏安詳地死去

那一夜 穿著紅舞鞋的燭光被七個女巫騙到

很高的閣樓上

而始終長不高的藍噴泉想要形成

一個少女婚睡時的姿勢

 

在那條商船經過的水道上

一群天鵝被過路的水聲驚醒

她們終於變成了動人的白天

變成了原來就很美的女孩子

那一夜 古堡中的王子和豎琴停止了歌唱

那一夜 古堡中的冬天沉沒在水上


（攝影  文：葉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