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遠齋詩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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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疑愛情小說《手抄本》二十四--------興師問罪

(2015-05-04 14:12:38) 下一個

  想到這,尹燕紅不由得恨得牙根直癢癢,尹燕紅衝著顧菲說:”哼,我覺得這個蘇媛整天說話嗲聲嗲氣地就是故意的,故意在楓崗散布靡靡之音,把這麽聰明的肖毅也給弄得五迷三道的,居然還給他寫情書


  那天陪肖毅一起爬完楓崗下山後,任重遠特意避開顧菲,把尹燕紅叫到一邊。

任重遠壓低聲音對尹燕紅說:“燕紅,你這個周末沒有什麽事吧。”

“沒什麽事,怎麽啦,重遠。”尹燕紅感覺任重遠可能有什麽事要托付自己,便也壓低了聲音回答道。

“我覺得顧菲今天心裏好像有什麽事,如果她要是這個周末不回家,你能不能留在宿舍裏陪陪她,看看她到底怎麽了。”任重遠知道顧菲為了節省路上的時間,有時候周末留在宿舍裏不回家,而尹燕紅往往也會留下來,在顧菲的宿舍裏,姐倆象是新婚的小倆口似地膩和在一起。

“放心吧,重遠,顧菲就交給我了,你們就放心回家吧。”尹燕紅知道,他們哥幾個周末全都不留校,而且個個歸心似箭,迫不及待地往家趕。

任重遠點點頭,他知道尹燕紅是個古道熱腸的人,今天顧菲的情緒讓自己擔憂,而且顧菲越是極力掩飾,任重遠的越是憂心忡忡,自己是個男生,進出女生宿舍也不方便,把這事托付給尹燕紅,自己才能安安心心地回家。

尹燕紅不得不佩服任重遠的洞察力,顧菲那天真的是心裏有事,因為往日裏的這個時候,就剩她們姐倆在宿舍裏,她們就象是好天氣裏枝頭上的兩隻小鳥那樣,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可是那天顧菲的話特別少。最後尹燕紅忍不住地問道:“顧菲,你今天心裏有什麽事吧,我怎麽覺得你今天有點情緒不高啊。”

“沒有啊,怎麽啦,燕紅。”顧菲故意掩飾著。

“顧菲,你要是心裏有什麽不痛快的事,你就說出來吧,現在就咱們姐倆,你還有什麽藏著掖著的、不好意思的。”

“我可能有點想家啦,可能有點想我爸啦。”

“好啦,顧菲,你別死撐著啦,其實任重遠早就看出來了,他一直覺得你今天肯定心裏有事,隻是今天我們的心思都在肖毅身上,把你給忽視了,他臨走還特意叮囑我留下來陪陪你,這不,現在連我這個粗裏邋遢的人都看出來了你今天肯定有心事,咱姐倆還有什麽不能當麵鑼對麵鼓的事情,你就說出來,讓我也幫你分析分析。”尹燕紅知道顧菲這樣回答是找借口,因為她要是真的想家了就不會留在學校宿舍裏了。

顧菲歎了口氣,她知道從開學見到任重遠的第一麵起,她就意識到將來要是有什麽事還真很難瞞過這個心思慎密的大男孩。不過顧菲心裏也有一絲感動,在忍受6天枯燥的校園生活急於回家放鬆的任重遠還惦記著自己的情緒異常,真是一個知冷知熱、體貼他人的男孩子。

顧菲想了想,索性一吐為快,因為同是女生,又好得跟親姐倆似的,其實,在她和尹燕紅之間早已經沒有什麽秘密了。顧菲沉吟了一下開宗明義地說:“燕紅,我覺得,今天肖毅的那份寫給蘇媛的情書不是出自他自己的手筆。”

“是嗎,我倒是沒有往這方麵想,人家肖毅今天挺鄭重其事的,但任重遠他們哥三個拿人家開涮,一點正經兒都沒有,笑得我肚子直疼。”

“肖毅是個粗線條的人,這份情書不象是他的文風。”顧菲怕尹燕紅又扯遠了,馬上把她引回到正題。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替他代筆。”

“對,我覺得肖毅一向對自己的文科方麵的才能尤其是寫作不是很自信,而情書對他來說是件挺重要的大事,他一定會想個更有把握的辦法,所以他可能請別人代筆,我仔細聽了聽,我覺得這個帶筆之人可能是楚林。”

“是嗎,我倒是沒怎麽聽出來,論他們哥倆的交情,這點事情,楚林倒是有可能出手幫助肖毅,楚林在他們哥四個裏,作文水平是最好的。”

“燕紅,楊戰和楚林、蘇媛在初中的時候是同班同學,你沒有聽楊戰說起過什麽,我總覺得今天這份情書,代筆的人有點借題發揮,我的意思是說,是不是在上初中的時候,楚林對蘇媛有點意思。”

“楊戰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楚林怎麽會喜歡蘇媛,個頭上就不般配,隻有你我這個頭才能配得上楚林和楊戰。”

尹燕紅的一番話倒是讓顧菲心裏頭亮堂了一下,因為尹燕紅的話也不無一番道理,蘇媛,這個南方女孩子在身高上確實比在北方長大的女孩子有些劣勢,而自己和尹燕紅的身高在楓高中學的女生中更是笑傲群芳。

看顧菲情緒好起來了點,尹燕紅又滔滔不絕地打開了話匣子:“論哥們義氣,楚林可能幫肖毅潤色加工甚至捉刀代筆。但我覺得楚林不會對蘇媛有什麽意思,別說楚林了,連楊戰都看不上蘇媛,顧菲啊,你千萬不要以為肖毅喜歡蘇媛,他們哥三個或者他們班的所有男生都該喜歡蘇媛,肖毅,就象你說的,是個粗線條的人,審美觀有問題,要是再不客氣點說,就是上不了檔次,在這方麵楊戰就比他強多了,就更不用說楚林和任重遠了”

“可是, 蘇媛是個南方女生,長大嬌小玲瓏的,說起話來細聲細氣的,可能物以稀為貴,正對他們男生們的胃口。”

“顧菲,你千萬不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就蘇媛這點有什麽的,要說優點,也就眼睛大點,難道咱姐倆的眼睛比她小不成。再說她講話的口音吧,嗲了嗲氣,跟大舌頭似的,不算是缺點就不錯了,怎麽能看作是優勢哪。”

一提到蘇媛的口音,尹燕紅不由得想起一件事來,那時候她剛剛從外校考入楓崗不久,有一次放學後她和楊戰在校園裏並排行走,忽然,聽見後麵有幾個女生說話的聲音,其中有個女生南方口音很明顯,記得當時楊戰回過頭去跟那個南方口音的女生打了個招呼,等走到校園僻靜的一個角落時,尹燕紅問楊戰,剛才他打招呼的女生是誰,楊戰說那個女生名叫蘇媛,是初中的同班同學,是從長江邊一個大城市轉學到這裏來的,她的口音很好辨認,所以聽見她說話就回過頭打了個招呼。尹燕紅有點陰陽怪氣地說:“是挺好辨認的,嗲聲嗲氣的。”

楊戰隨口應道:“你別說,人家南方口音的普通話還是挺有特點的,有一個詞怎麽說來著,應該叫吳儂軟語。”

尹燕紅用手指頭狠狠地戳了一下楊戰的額頭:“楊戰,怪不得你的語文水平連肖毅都看不上你,你回去好好查一查字典吧,不是所有南方口音都是吳儂軟語,吳儂軟語那是指蘇州一帶的方言,你剛才說的那個長江邊的城市是蘇州嗎,差著十萬八千裏哪。”

楊戰被尹燕紅這麽一戳有點氣惱,連忙道:“燕紅,你急什麽,我不就說個吳儂軟語嗎,也不見得是什麽褒義詞,我還以為是形容人說話有氣無力,比如氣若遊絲什麽的。”

尹燕紅正色道:“楊戰,你別和我抖機靈,你的那點小心思別人可能會看不透,可瞞不過我尹燕紅的慧眼,別忘了,從你七歲起到現在,你肚子裏有幾條蛔蟲我都一清二楚。”

楊戰:“我肚子裏根本就沒蛔蟲,我這個人很講究個人衛生,飯前便後常洗手。”

為了這件事尹燕紅和楊戰之間有一段時間彼此見了麵還別別扭扭的,想到這,尹燕紅不由得恨得牙根直癢癢,尹燕紅衝著顧菲說:”哼,我覺得這個蘇媛整天說話嗲聲嗲氣地就是故意的,故意在楓崗散布靡靡之音,把這麽聰明的肖毅也給弄得五迷三道的,居然還給他寫情書,最後讓她還賣個好交給老師了,她自己在老師麵前落了個貞節烈女的名聲,可肖毅卻背了個嚴重警告處分,現在又把我的好姐們兒弄得愁腸百結,心煩意亂的,我那天找個時間會會這個小蹄子,我非讓她難看不可,新帳舊賬和她一起算,殺殺她的囂張。”

“燕紅,算了,犯不上的,我想蘇媛也不是故意的,我們和她也不熟悉,將來一畢業也是各走各的路,咱們永遠是朋友,而她過了幾年,可能大家就都把她忘記了。”其實,那天顧菲覺得尹燕紅不過是在氣頭兒上說說吧了,可是沒想到星期一放學後,尹燕紅就獨自敲響了蘇媛宿舍的門。

給尹燕紅開門的是蘇媛同宿舍的一個女生,在楓崗校園裏和尹燕紅有過幾次麵對麵的接觸,這位女生剛要和尹燕紅客套幾句,但尹燕紅直明來意,她說她是來找蘇媛的。

蘇媛當時正躺在下鋪的鋪位上看書,聽說有人找便放下書站起身來,她走到屋門口,看了一眼尹燕紅,覺得在校園裏打過照麵,可從來沒有接觸過,不知道這個高個子的女生找自己有什麽事情,尹燕紅故意先一言不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蘇媛然後用譏諷的口氣道:“原來你就是那個蘇媛,我還以為是誰呢。”

蘇媛聽語氣知道來者不善但依然心平氣和地道:“對,我就是蘇媛,不過我們好像彼此不認識,我不知道今天你屈尊貴駕,登門造訪因為何事。”

尹燕紅不耐煩地回答道:“你來楓崗好歹也有兩年的時間了,你不覺得你普通話說成這樣挺丟人的嗎。”

蘇媛已經斷定出這個女生今天是打上門尋釁的,但依然用息事寧人的口氣說:“我知道我的普通話說的不好,但這也不是我的錯,我也無法選擇生在哪裏長在哪裏。”

尹燕紅咄咄逼人地接著道:“我覺得跟生在哪長在哪沒有什麽直接關係,我覺得你是故意這樣嗲聲嗲氣的,你不就是想借此吸引他人尤其是男生的注意嗎,你以為你的聲音很動聽、很迷人是吧,那是你自己覺得,可我聽上去,你的聲音就是靡靡之音,說白了就跟女特務似的。我要是公安,你都不用化妝,張嘴我就認得出你。”

“你這樣說不公平,其實我這兩年一直在努力不停地糾正自己普通話的發音,我的普通話雖然依然說的不好,但比我剛來楓崗的時候強多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高中起考入楓崗的,你不了解我在初中時期的說話的吐字發音的情況,你沒有比較,你怎麽知道我普通話沒有進步哪。”蘇媛的語氣不亢不卑,但思路清晰。

尹燕紅一時語塞但馬上又話題一轉:“ 你為什麽要把肖毅給你寫的信交給老師,你為了討好老師,也犯不上出賣自己的同學。”

“這怎麽能叫出賣自己的同學哪,你也是女生,遇見這種事你會怎麽處理。”蘇媛終於明白這個打上門來的女生是為肖毅抱不平的,她可能是肖毅的過去的同學或者朋友。

蘇媛的話又把尹燕紅給問住了,尹燕紅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自己也是女生,要是遇見這種事該這麽辦,但不能讓她把自己問住了,自己今天是上門來興師問罪的,氣勢上不能處於下鋒,尹燕紅連忙倉促答到:“我會先放進客桌裏或夾在書本裏。”

“當著全班同學的麵是嗎,那全班同學會怎麽看你,他們會認為你接受了這封情書,隻不過等到放學後一個人的時候再去閱讀,你解釋的清楚嗎。”

“那也用不著把這封信交給老師,你可以退還給肖毅。”

“可是信封上隻有我的名字,我怎麽知道是誰寫的。”

“那你也可以把信撕掉。”

“還是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嗎,當著同學們的麵你看都沒看就把信撕了,他們馬上就會猜出這是一封什麽樣性質的信,他們就會覺得你可能已經知道是誰給寫這封信,他們也可能會覺得你們兩個人不過是在鬧別扭……

“我覺得你這是胡攪蠻纏,你這是無理取鬧,你以為你伶牙俐齒,你以為你是天仙下凡,你以為你是貞節烈女,你以為你是大情種,你以為你 人見人愛………” 尹燕紅有點惱羞成怒地打斷蘇媛的辯解,並一口氣說出一串可能是因為情緒激動而不太關聯的排比。最後擲地有聲地總結了一句:“我送你一個字,就是“裝”,你就是裝給大家看的。”

蘇媛不再說話了,她知道尹燕紅現在有點情緒失控,自己任何一句話都可能是火上澆油。

因為尹燕紅的聲音越來越大,引來了樓道其他宿舍的女生過來圍觀,尹燕紅覺得自己今天在氣勢上沒有占到什麽便宜,人越來越多,這樣僵持下去,氣氛有點尷尬,畢竟自己今天是主動打上門來的,正當尹燕紅不知道如何收場的時候,顧菲分開人群走到她和蘇媛之間,顧菲看也沒看蘇媛一眼,拉著尹燕紅就往人群之外走。

“燕紅,我們走。”顧菲的話很簡短,她知道同學越聚越多,會招來宿舍的管理人員。剛才在放學回宿舍的時候,一上樓梯就聽見尹燕紅的大聲搶白,她很驚訝,沒想到尹燕紅那天的話不是氣話,而且更沒有想到的是尹燕紅這樣雷厲風行,現在這裏已經是是非之地了,最要緊的是帶著尹燕紅迅速離開這裏。“對不起,同學,讓一讓。”圍觀的同學聞言默默地給這兩個人高馬大的女生讓出一條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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