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遭遇囧境
勻麽說得一口流利的英語,他曾經專門去日本棋院學過兩年圍棋,達到專業二段的水平,相當與業餘六段。他倆寒暄幾句後就開始棋盤上的廝殺,勻麽行棋果斷,思維清晰,惟德沒想到歐洲還有那麽高水平的棋手,一會兒就敗下陣來。那天晚上他們下了七盤棋,惟德隻贏了三盤。
“聽說你在格拉茨工作,”時鍾指向晚間十點四十,他們開始了聊天。“你可以來維也納找工作,那以後就可以經常找你下棋了。”
惟德何嚐不想來維也納居住,他感到坐在對麵的勻麽是一個可以信賴的朋友,自己心裏有居留過期的隱疼,不如說出來也許他能幫助自己。
“噢,原來是那樣哦,不過沒事,我們協會的秘書長科門特是外事警察局的小頭目,他可以幫到你的忙。”在聽完惟德的敘述以後,勻麽輕描淡寫的說道。
惟德眼前一亮,世上奇怪的事情不斷的發生,惟德記得小時候老是夢見在農村的景象,他爬在梯子上往牆上畫畫。後來下鄉去了建設兵團,那些宿舍牆上毛老人家的語錄,就是他趴在竹梯上完成的,也許他的想像又變成了現實,惟德暗自慶幸著。
“這是庫地先生,是我們棋協的副主席。”勻麽給惟德介紹剛剛進來的一個高個兒。“這位是來自中國的胡先生,他今天回不去格拉茨了,待會兒跟你去旅館住一晚吧。”
庫地是一個帥氣的中年人,穿著得體。他是維也納一個四星級旅館的經理 ,勻麽直接那樣和他說話,惟德覺得應該沒有問題。他也在擔心今晚光顧了下棋交友,住的地方成了問題。
“那你就坐我的車跟我去旅館吧,時間不早了。”庫地淡淡的說到,眼睛裏露出西歐人的傲氣。
分手時勻麽熱情的和惟德告別,說會聯係那個警察,讓惟德放心,盡管坐進庫地的車裏讓他有點身份底下感覺,但勻麽的關心讓他心裏暖暖的。
庫地把惟德帶到了旅館的早餐廳,讓他在長長的有靠背的椅子上休息,自己就回家了。室內很暖和,他躺下來一會兒就睡著了。
“你是誰?誰讓你睡在這裏啊。”
惟德被一個年輕的男服務員給推醒,他被告知餐廳是不能睡人的,他必須離去。惟德解釋了半天也沒用,隻能半夜裏流浪到了街頭。要花錢去住旅館沒法想像,一個月五千先令的收入那舍得這樣花費呢。惟德想到了去酒吧,在那裏呆到早上,他答應早上六點要送辛子去火車站。
他不知道那裏有酒吧,他上了一輛出租車,惟德不知道酒吧怎麽說,“BAR,我要去BAR。”等到他進了出租司機帶去的一家充滿怪怪香味的大堂才知道,灰暗燈光的裏麵,其實是一個紅燈店。
穿著暴露的金發女郎坐到了他的身邊,她要惟德請她喝酒,惟德婉拒了她,自己要了一杯啤酒。又過來幾位女郎,喝不到酒都走開了。半小時後一個老板模樣的男人走過來說,四點快到了,他們要結束營業。
清晨的維也納街頭,隻有偶爾警車來回在馬路上奔著,惟德走到辛子的旅店外麵,坐在台階上等待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