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中,日本曾通過由郵政省、內務省、文部省及軍方代表組建的”廣播協會",經營起對英美盟軍的心理戰,以圖瓦解同盟國民心,打擊盟軍士氣。心理戰自古有之,《孫子兵法》中,“不戰而屈人之兵”是為上策。廣播心理戰,希特勒算是鼻祖。德國宣傳部長戈培爾曾將世界劃分成6個廣播區,根據不同國家人民的政治心理特點,用不同的語言進行24小時不掉線洗腦。但是旗下的“哈哈爵士”也好,“大西洋德語廣播”也罷,留下的影響力都抵不過"東京玫瑰"。
被扔在太平洋的群島上作戰應該是美國士兵們一生的噩夢:瓜達爾卡納爾島的地震搖搖晃晃、硫磺島的火山滋滋作響、布幹維爾島上的沼澤剛吞噬掉前排部隊,連屍骨都未留下、一場腦膜炎又代替敵軍提前擊垮了聖克魯斯島上一整隊的工程兵,更不用提作戰時還要忍受的濕熱天氣、歇斯底裏的降雨量與熱帶季風。在這裏他們被天氣折磨,耳中是軍艦上單調刺耳的廣播,隨時拉響的警報,眼中是烈日灼燒下的無邊海水和空檔荒涼的兵營,還有那些完全喪失心智的"日本佬"。
就在這樣的一片人間地獄中,突然海上電波裏傳來一個叫“零點時刻(Zero Hour)”的節目,熟悉的旋律帶著大兵們回到溫暖的童年小徑。久未聞的甜綿女聲勾起的不僅是鄉愁,也許還有對女性溫柔懷抱的思念。這些來自日本東京電台的女播音員們,精心挑選美國的鄉村民謠,說著標準的American Slang,再隔空放兩句讓大兵們心癢的話,牽引他們的狀態從戰爭中掉線。比如東京玫瑰的有一段播音就是:
“在太平洋前線作戰的孤兒們,你們好!打得怎麽樣?安妮在度過愉快的周末後再次準時向你們播音。今晚為你們播放的是著名歌星邦妮·巴克演唱的《我無力抵抗》,你們是不是有同感,太平洋群島上徘徊的傻瓜……”
經曆過太平洋戰爭的美國水兵們都會覺得,至少在他們漂泊海上等待作戰的時間裏,確實通過傾聽電波經曆過身心難忘的蕩漾。他們把傳來的美妙女聲起了一個頗具意象的名字—“東京玫瑰”。"東京玫瑰"的女聲給美軍帶來了某種程度上的慰籍,成就了他們的一段美好回憶。在二戰最後的階段,甚至有美軍將攻克東京去一睹"東京玫瑰"的芳容,作為堅持戰鬥的強心劑。而在戰爭結束後多年,仍有退役老兵對那些海上飄來的電波念念不忘。
“東京玫瑰”作為一個具體的人並不存在,它是一個由一群Nisei女播音員組成的複合體。二戰後,麥克阿瑟將軍進入東京開始清算二戰中的"第五縱隊"。在"東京玫瑰"的問題上,美國政府最終認定了其中一名叫"戶粟鬱子"的女性。作為一個典型的Nisei,縱觀她的一生,也可以窺探到二戰夾縫中Nisei們的人生窘境。
唯一承認是“東京玫瑰”的戶粟鬱子在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