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豐電站在鴨綠江上,位於丹東上遊90公裏處。電站始建於日本統治的1937年。壩長900米,高46米。設計發電能力為63萬KW。在當年屬於名列世界前茅的大型電站。日本投降後該電站為中朝共有,兩國平分其發電量。1950年時該電站擔負著中國東北約四分之一的電力供應。
圖一:水豐電站位置(穀歌地圖)
圖二:水豐電站布局(穀歌地圖)
如果當年美軍能夠不受政治拘束地與中國作戰,完全可以輕鬆地擊敗誌願軍。從軍事角度看,美軍擊敗誌願軍的可選項很多。單是摧毀水豐電站一項就有可能單獨達到大部分目的。而且摧毀水豐大壩可能是其中最省錢的一項。
目標是900米長的大壩。美軍飛行員閉著眼睛也能把它炸垮。隻需幾顆重磅炸彈直接命中900米壩體的任何一處就足以造成垮壩泄水。
一旦水豐垮壩。大壩下遊近百公裏長、數十公裏寬的廣大地區就會成為水鄉澤國。大片城鎮、無數居民住宅、工礦企業、銀行商店、醫院學校、交通通訊樞紐等等會通通沒入水中。駐守在沿江的幾十萬中國軍隊,連同武器彈藥車輛軸重裝備等等也根本來不及撤離。官兵們即便不被洪水衝走淹死也很難度過水退後的饑餓與嚴寒環境。水浸後的軍需民用物資即便還能用也會在嚴寒氣候下被凍結數月無法搬動。整個中國東北的電力供應頓時減少四分之一以上。大批兵工企業隻好停產或減產。加上汽車火車和道路橋梁通訊設施等等被衝垮、淹壞或凍結而失效。已入朝的誌願軍13兵團的主要補給路線是過丹東(安東)新義州的鐵路和水豐電站下遊的少量渡口。洪水、泥沼和冰淩將使該兵團補給中斷至少數周。部隊本來就極為困難的後勤供應有可能完全斷絕。中方還拿什麽打仗?
美軍最多付出幾架飛機的代價,就能給中方造成超過幾十枚核彈的破壞後果。
如果美國真的存心進攻中國,而“美帝”又真的如同中共所形容那樣“滅絕人性”的話,實施這種行動有何難?幾年前解放軍圍困長春餓死幾十萬市民都還算“光榮戰績”。而美軍據說早就壞透了,倒還會心慈手軟下不了手嗎?
顯然,中共的宣傳無法自圓其說。
真實的曆史是,在中國軍隊入朝前美方反複向中國保證不會進攻中國。還會盡一切可能不傷及中國的利益。給毛澤東吃了定心丸。杜魯門天真地以為毛澤東是個理性正常,會為國民大眾利益著想的領導人。因而相信通過好言相勸並確保中國安全後,毛澤東就會安心。從而會放棄幹預朝鮮戰爭的念頭。
杜魯門在這裏犯了致命的錯誤。因為他不知道毛澤東的人性是倒置的。毛在權衡是否應當出兵朝鮮的時候並不會考慮中國人的生命代價。而是唯一地以自己是否安全、是否有賺來算計的。美國反複保證不進攻中國的確讓他放心了。但他不是為百姓免遭戰禍而放心,而是為自己可以安全地揮霍中國人生命去實現個人功業而放心。對他來說,既然自己安全,剩下的問題不過是死掉幾百萬中國人而已,不出兵還傻等什麽?
因此,杜魯門的“有限戰爭”政策,從一開始就起了與他的願望相反的作用。即鼓勵了毛澤東向朝鮮出兵。
1950年10月中國誌願軍與聯合國軍首次交戰後,杜魯門本應該放棄或修改“有限戰爭”政策。既然中國已經不聽勸告出兵打進朝鮮了,美國當然就沒必要也不應該繼續履行先前不打擊中國的承諾了。麥克阿瑟就是如此理直氣壯地說的。他因而要求解除約束以便徹底炸毀鴨綠江上所有橋梁和重要目標。他還要求準許美軍深入中國境內一定距離去摧毀中國軍事目標和交通樞紐。
如果杜魯門同意了麥克阿瑟的觀點,解除了對美軍的禁令。不但鴨綠江上的所有橋梁渡口會在1950年11月被完全摧毀。水豐大壩也可能在當時被列為摧毀對象。這一來,誌願軍13兵團後勤補給將基本上斷絕。而9兵團能否順利入朝也成了問題。補給斷絕的13兵團在嚴寒天氣下將會急速減員。剩下的部隊大概隻夠挨到向聯合國軍完成繳械投降。13兵團大部被殲後,9兵團即便已經入朝也無力應對美八軍和陸戰一師的兩麵夾擊。那朝鮮戰爭隻能在1950年聖誕節前結束。
當然,曆史是不能“合理”方案進行的。那時的杜魯門隻能堅持他的觀點而否決麥克阿瑟的要求。後來更不惜把他撤職。朝鮮戰爭依然按照杜魯門的“有限戰爭”政策嚴格地被限製在朝鮮境內。甚至連水豐電站這種明明有一部分建築在朝鮮境內的目標也被禁止觸動。
直到1952年,譴責杜魯門愚蠢政策“幫助敵人殺害美國軍人”的呼聲十分高漲了。美國參聯會才同意了聯合國軍司令官克拉克的建議。允許美軍轟炸北朝鮮境內的多座發電廠,包括水豐電站。但是參聯會仍然禁止美軍轟炸水豐電站在中國境內的部分。也不許破壞大壩本身。隻允許轟炸處於朝鮮一側的水電廠和配電站。即隻能造成停電,不能造成洪水。
在如此嚴格的限製下,對得到空中地麵火力嚴密保護的目標執行轟炸任務是非常困難的。但美軍別無選擇必須按照規定執行。而素質高強、專業精良的美軍飛行員也不辱使命,終於不折不扣地完成了任務。
1952年6月23日,美軍聯合攻擊機群突破空中米格機群的強烈阻擊,又冒著地麵密集的高射炮火,沉穩精確地把炸彈投向朝鮮一側的水電廠和變電站。百分之百地摧毀了變電站和的一部分發電機。
圖三:炸彈避開大壩擊中水電廠。
圖四:轟炸效果。大壩無恙。變電站全毀。水電站下全部出水口水麵靜止,表明電站完全停止發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