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扣（六首）

*音樂課

每次音樂課
你都會遞來小紙條
上麵寫著的都是老師的音樂
後來我就嫁給了老師
老師現在老了
早就忘記了還有音樂課
你還沒老
還在當老師上著音樂課
隻是音樂課裏再也沒人遞小紙條

*歡樂頌

猴子認識了三個漂亮女人
我吃了三個成熟的香蕉
我們都是歡樂的客人
在一個十月的下午
猴子離山頭那麽遠
我離城市那麽深
我們的歡樂都帶著命的放鬆
猴子突然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也頃刻知道了猴子的傲嬌

*生硬

見到是什麽都想哭
有時也略顯生硬
哪怕是詩人的習慣或套路
能寬容就寬容到酒裏
我嘴角的餘香
沒有任何漂亮女人的影子
而猴子吃香蕉哪來的韻味
一個略帶指點的詞語
隻能讓暮晚愧疚一絲霞光

*意外

傷口已不新鮮
盡長出一些無家可歸的詞語
不痛的詞語
沒有血絲的詞語
堆積在一起算是愈合嗎
外科醫生回複來一封郵件
隻囑咐發發慈悲吧
不是醫生的傷口不是外科的傷口
誰都可以試試另外一種結局

*挖溝

挖溝的人
都不知去了哪裏
反正溝還在
溝裏有時有水
溝裏有時有雪
反正誰都不願去溝裏
那挖溝幹什麽
以前的事或現在事
挖溝的人都沒有詞語可以表達

*紐扣

一台挖掘機
需要紐扣
一條路需要紐扣
一個目的地
需要紐扣
一個夢需要紐扣
紐扣是憑空想象的
不需要一粒一粒
不需要一粒粒上都有著寂寞的空洞

2020.10.2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