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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三月之“簽證驚魂”(七)

(2017-01-09 12:27:29) 下一個

古城三月之“簽證驚魂”(七)

 

文/薑尼

 

過了幾日,薛翔有些焦慮,也不知施耐德是否開始辦他的事情,會不會事情太多把自己簽證的事情忘了,今天施耐德來實驗室特意站到教授對麵。

 

施耐德明白薛翔有意在提醒自己關於簽證的事情,說道:“我已經開始辦你的簽證,我已打電話問過大學國際中心和市政廳,你說的是對的,三個月的旅遊簽證是不能在境內轉的,必須回到居住國去辦。我在內政部有個朋友,我這兩天就聯絡他,看有什麽辦法沒有”。

 

聽了教授一番話,薛翔本來焦躁的心情更添了一層憂慮。

 

來到洛芬已經一個多月了,上次給柳芸寄信還是兩周前,把到洛芬後的基本情況向她說明。太多的麻煩,尤其簽證的問題到現在也沒個著落,這些煩心事當然不能跟遠道的親人說,淨撿些美麗歐洲的事情寫在信上。下了班回到阿倫堡宿舍,薛翔發現信箱裏有一封信,一看熟悉的筆體就知道是柳芸的來信。

 

 柳芸的信是兩周前寄來的,看來從國內寄到洛芬需要兩周的時間。粗算一下,柳芸是接到薛翔信當天就寫信並發出的。柳芸的信裏是不住的思念,但更多的是焦慮、不安。問為什麽沒有給她打電話,洛芬情況怎樣?簽證怎樣?有些急躁,非常想早日赴歐洲。薛翔讀完柳芸的信,默默地思慮良久,拿起筆給柳芸寫回信。

 

“親愛的芸,

 

來到洛芬已經一個多月了,這裏一切都好,工作很順利。

 

非常想念你,歐洲非常美麗,你在國內根本想不到有多美麗。我一切順當之後就趕緊辦你的探親,爭取早一天團聚歐洲。

 

老板挺好,正在給我轉簽證,我的三個月簽證到期之前就應該辦下來....”

 

寫著寫著就寫不下去了,若是簽證辦不下來被迫回去真不知道怎樣和大家交代。現在盡管老板親自過問這件事,但是看來他也遇到了不小的困難,這事是否能成還很難說。薛翔看著寫了一半的信,靜靜地坐著不知如何是好。最後還是把沒完成的信放在一旁,以後再說吧。

 

早晨做完了實驗,薛翔情緒很低落,一個人獨自坐在實驗室臨窗的位置,直愣愣的看著遠方。窗外藍天白雲,綠草如茵,平常挺文藝很喜歡寫詩寫散文的薛翔竟然看不到一絲詩意,眼前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突然薛翔特別的想家,想父母,想柳芸。想到假如簽證辦不下來自己被迫回去的話,不知道如何麵對父母、親友和同事。尤其柳芸還一直眼巴巴地盼著薛翔接她出國團聚,更不知道怎樣麵對她。想到這裏薛翔感到一陣心痛,一股特別難受的心情襲遍全身,臉上突然現出一種極其痛苦的表情,以至於麵部都有些扭曲。

 

技術員大衛已在實驗室工作十幾年了,跟薛翔年齡差不多,跟薛翔的關係挺好。看到薛翔的痛苦表情,大衛同情的問道:“翔,你是不是非常想念你的女友?”

 

薛翔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急忙言語搪塞過去,匆忙離開了實驗室。

 

周末阿倫堡宿舍樓異常的安靜,本地學生們回家的回家,出門的出門,整個樓裏幾乎看不到人。薛翔也吃不下飯,也沒有人可以交談,剛來洛芬時沒有飯吃隻有兩瓶水度周末那天的難言寂寞,又一次籠罩著一切。

 

薛翔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到了市中心,眼前是那個巨大的天主教堂。教堂的這扇大門也許是唯一可以隨時推門就進尋求一點精神安慰的地方,薛翔一點兒都不懂基督教,所有關於基督教的知識都來自有限的電影。出國前和柳芸聖誕節去過一次老家的西開教堂,那個還是法國人建的,感覺總不好,因為一下子就聯想起八國聯軍。

 

薛翔走進教堂,空曠的教堂裏沒有一個人,高高的尖頂有種通天的感覺,前麵是巨大的十字架和十字架上受難的耶穌基督。

 

薛翔不自主的在第一排跪了下來,仰望著十字架上的耶穌作了平生第一次禱告:

 

“耶穌,你是我在這個地方能找到的唯一神靈,我現在簽證有困難,也許到期就必須回去。求你保佑我的簽證順利地在本地延期,這樣也就不必回去,否則可能再沒有出國的機會。還求你讓我的愛人來到我的身邊,和我一起遊覽這美麗的歐洲。我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求你保佑了。”

 

禱告完畢,薛翔學者電影裏的樣子胸前畫著十字。薛翔一點也不信主,隻不過真的沒有人可以訴說。不過說也奇怪,就這麽稀裏糊塗的一頓話語之後,薛翔感到一下子輕鬆了,再也沒有那份難以承受的重壓和寂寞,心情不自主地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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