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三月之“初到洛芬”(五)
文/薑尼
心髒病目前是超過癌症的第一殺手,每年全世界成千上萬的人死於冠心病。冠心病的主要原因就是心髒冠狀動脈上形成粥樣硬化斑塊,斑塊不斷增長造成心髒冠狀動脈嚴重狹窄而引起心髒供血不足,引發心髒病。多年來藥物治療隻是治標不治本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冠心病的問題。近年來介入心髒病的迅速興起,形成了一場心髒病治療的革命,將冠心病的治療推向一個前所未有的喜人局麵。簡而言之就是利用介入技術將心髒擴張球囊導管導入冠狀動脈粥樣斑塊嚴重狹窄處,球囊增壓打碎斑塊,然後撤出導管。血管就被徹底打通,病人的心髒缺血得以糾正。這種治療的問題是血管斑塊的損傷麵會不斷增生,半年後原部位又形成一半以上的狹窄。施耐德的主要研究就是探討再狹窄的機製,並且尋找抑製再狹窄的藥物和分子生物學方法。施耐德是這方麵的專家,一顆冉冉升起的科技明星。
整個實驗樓是一家大醫院的附屬研究所,這家醫院是歐洲最大的綜合性醫院之一。實驗室在九樓,一進實驗室,薛翔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這裏是一個巨大的像工廠一樣的大“車間”,一排排的實驗台,各種儀器,PCR,離心機,試劑,蒸餾,布滿各個實驗台。每個實驗台都有兩三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人在做實驗。旁邊的房子是一排排的常規冰箱和負八十度冰箱,以及各種儀器設備。這種架勢薛翔哪裏見過,國內的實驗室也就一間屋子,一個實驗台。這裏有很多的研究小組,施耐德是其中一個研究組。這個中心是歐洲最大的分子生物學研究中心之一,中心的創始人是諾貝爾獎提名人,每年大量的經費撥到這個中心。
薛翔的實驗室有算上薛翔共四個人,老鄭,波蘭的塔尼亞,羅馬尼亞的卡米爾。相鄰的是佛朗西斯實驗室和安德烈實驗室。這裏大部份工作人員都是碩士生,博士生,博士後以及少量來自世界各地的訪問學者。由於實驗室集中在一塊兒,薛翔發現了不少中國人在這裏,竟然在細胞遺傳實驗室發現來自同一所學校的老張,見到老鄉學長,薛翔非常興奮。
辦公室在實驗室不遠處,基本上是每個實驗室有自己的辦公室,桌子挨著桌子,每個人都有一台計算機。屋子很小,瑪格麗特就安排薛翔在門口的一張桌子,並給他配了一台計算機。薛翔很興奮,在國內整個實驗室有兩台計算機,一台是三八六,一台是四八六,有專人管理,並不是什麽時候都可以用。而這裏是清一色的奔騰三代或二代。還有一個特別令薛翔吃驚而且羨慕的是電子郵件的普遍應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郵箱,與同事、教授之間的溝通主要靠電子郵件,薛翔很快也建立了自己的電子郵箱。
整個研究課題對於薛翔並不陌生,因為他在國內研究所做著完全一樣的內容,當然這也是薛翔受到邀請的原因。目前薛翔的主要任務是熟悉環境,幫助老鄭做實驗,學習不同的技術,盡快進入角色。
薛翔正在辦公室熟悉著新環境,一抬頭發現高處的牆上貼著一行中文字,“多幹多錯,少幹少錯,不幹沒錯”。薛翔覺得很有意思,為什麽這樣的句子帖在辦公室。紙已經很舊一看就是帖在牆上已經有些年頭了。這時候正好瑪格麗特路過,薛翔就問:“為什麽那句話貼在那裏?你們懂那句話的意思麽?”
瑪格麗特說道:“這是從前在這裏工作的中國人貼的,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貼上去的。大家當然知道那句話的意思”,隨後就給薛翔解釋了一遍意思。
薛翔好奇的問道:“那為什麽不撕掉?”
“為什麽要撕掉?那句話說的很對呀!”
老鄭接著說道:“那句話是很正確,可是我們工作,就必須多幹。所以出錯是沒辦法的事。那句話也是幹了很多事的中國人的一點感慨罷了。德國人很大度的,不會有些牢騷就不讓人說話的。那句話帖子那裏好多年了,也不知道是誰貼的,教授們都看見了,從來沒有人撕掉過”。
薛翔覺得很有意思,若在國內主任恐怕根本就不允許這樣的言論貼在牆上,這跟國內的人文環境真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