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古城之“團圓”(七)
薛翔靜靜地躺在床上大概一個多小時左右,除了口中苦澀、有些惡心之外並無太大的反應。看來這假栗子毒性不是很大,再者實在難吃,吃的也不多,反應並不很強烈。於是起來使勁吐,又反複刷牙,扔掉了費了半天勁做成的“假栗子雞”和所有的假栗子,總算一切平定下來。
歐洲是塊寶地,因為幾乎所有的土地都是可耕地,不像中國有大量的山地和沙漠。一直有人說上帝很偏心,把最好的一塊土地給了白人。每到秋季,大量的樹木都結了果實,其中夾雜著很多栗子樹。栗子樹果實一般比假栗子要小些,掉在地上後用腳踩開,果實也較小而且發烏,不是很明亮。一周以後,十幾個中國人相約到郊外撿栗子,二路公共汽車坐到頭,一個偏遠的精神病院對麵有一片很大的樹林,其中有大量的栗子樹。掉在地上的栗子根本踩不過來,每個人都撿來一大包新鮮栗子,很久都吃不完。
這些天歐洲的新聞播報最多的就是關於巴基斯坦試射核武器的報道,CNN連著幾天不間斷地報道巴基斯坦核試驗,矛頭竟然不出意外地指向中國。報道說巴基斯坦其實並沒有生產核武器的能力,中國賣了核武器給巴基斯坦,使這個東亞小國一下子躋身核武國家,進一步造成地區不穩定。這種片麵的宣傳很快反映到實驗樓裏的洋人的態度上,波蘭的fellow卡洛斯平常和薛翔關係不錯,竟也當麵問薛翔為什麽中國這麽不負責任把核武器賣給危險國家。雖然出國的時間不長,但薛翔已經感到西方社會對社會主義中國的抵觸情緒,這種意識形態的東西已經完全超出了一個普通留學生所能回答的能力。薛翔不想爭吵,也沒有能力解釋,沉默就是最好的搪塞。
拿到臨時駕照已經兩個月了,這兩個月薛翔一有時間就出去練車,基本駕車技術已經很熟練,於是決定參加路考。這個星期六的上午十一點,駕校安排薛翔去考試中心參加路考。
薛翔早早的就到了駕校,辦公室的安娜睜著一雙沒有睡醒的藍眼,吐一口長長地煙圈,然後告訴薛翔教練馬上就到,今天經理霍夫曼也要跟車去考場。看來不僅僅是對學生的驗收,也是對教練教授駕車的驗收。不一會費力克斯和霍夫曼都來了,費力克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薛翔的情況,盡管薛翔聽不懂德語,但從交流的語氣、態度也能猜出來費力克斯並沒說自己好話,似乎已在為薛翔路考失敗撇清自己的責任。也可以理解因為費力克斯對薛翔的駕駛技術一直是比較失望的。
三個人坐上了教練車,薛翔開車去考場,這也是最後一個費力克斯教授駕駛技術的機會。一路上費力克斯的嘴就不停,每一個動作都找出些毛病,弄得薛翔都有些沮喪,似乎已對薛翔的駕駛技術給了很低的評價,對於即將麵臨的考試失敗找到了充分的理由,就是比較差的一個學生。然而這還似乎不夠,兩個人又聊起了中國賣給巴基斯坦核武器的新聞,最後自己好像已經得出了結論,一個共產黨中國來的東方小夥子自然很壞,路考不過也是非常自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薛翔也沒法反駁,隻好默默地聽著。
終於到了考場,兩個教練也閉了嘴,薛翔一個人坐在車裏等考官。不一會兒考官拿個夾子來到車裏,簡單核實一下身份,就開始路考。由於薛翔以前一點兒開車的背景都沒有,所以並不存在老司機經常存在而且難以改掉的壞習慣,學到的都是最正確的駕車技術。雖然起點很低,但這一段兒薛翔刻苦的練習,駕車的基本技術已很熟練,對於各項考試要求,做的非常到位。車場裏考了前泊,後泊,側泊,倒車,坡上及坡下停車,然後就上路,又跑了一段兒高速公路,一切順利。也就不到半小時路考就結束了,考官把所有的單子填完,很平靜的告訴薛翔:“You passed! ".
薛翔非常高興,不過也是意料之中,因為自己知道下了多少功夫練習車技。不一會兒霍夫曼和費力克斯也笑容可掬的走了過來,看來薛翔一次考過他們倆都很意外。費力克斯一下子給薛翔來了個熊抱,高聲喊道:“有駕照了,你現在可以開著車去巴基斯坦賣核武器了!”
“歡迎你接著來學習開巴士”,霍夫曼也笑著說道。
看著兩個高興成什麽似的老外,薛翔覺得這些白人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