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古城之“團圓”(三)
文/薑尼
實驗樓裏的洋人,無論是來自經濟發達的英、法、德等國還是羅馬尼亞、匈牙利、波蘭等窮一些的東歐國家,每個人都開著一輛車。車對於洋人來說是生活的必須品,不會開車洋人是不可想象的。而中國人除了老鄭幾個來的早的有車外,大部分都是跟在國內一樣騎自行車,有些人幹脆每天步行。好在洛芬是個小城,對於習慣了騎車、走路的中國人來說,這點兒路真算不了什麽。想當初在國內的時候,住的遠的每天騎車一個多小時來上班的大有人在。有一天斯洛伐克來的fellow莫妮卡很吃驚的問薛翔:“你們中國人怎麽都不會開車呀?難道共產黨限製大家開車嗎?”
薛翔懶得跟莫妮卡解釋,動不動就扯到中國社會製度上。不過若是自己也會開車該是多好的一件事,若是能開著自己的轎車去接柳芸,都能想象得出她會興奮成什麽樣子。為了愛人的到來,為了在歐洲能擁有一段兒美好時光,薛翔決定學車。
本地考駕照不是很容易,首先要通過理論考試,然後上駕校。駕校畢業可以得到臨時駕照,這時就可以買車,上路了。三個月以後再考正式駕照。學習對於薛翔從來不是問題,城裏的一家書店買來了一本“defensive driving",一般考試的範圍就已經囊括了。理論考試主要是交通規則和路標等知識性測驗,經過一個多月的準備,薛翔順利地通過了理論考試。
洛芬雖小但由於外國學生多,考駕照的人不少,所以有好幾家駕校。經朋友介紹薛翔選擇了市中心一家最大的駕校,據說對中國人不錯。駕校在市中心的一條主要街道上,是一個不大的小門臉,對麵有個挺大的停車場,駕校的車都停在那裏。辦公室負責日常事務的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叫安娜,聲音嘶啞,一說話滿口的煙味,一看就是長期吸煙造成的,給人的感覺就是非常商業環境。安娜收了錢,給薛翔安排費力克斯做教練,第二天就可以開始上課了。
第二天下了班薛翔來到駕校上第一堂課,費力克斯教另一個學生去了還沒回來,安娜就讓他等一會兒。等教練的還有一個十七、八歲的本地女孩,薛翔有些奇怪就問道:“你們本地人也上駕校嗎?不是可以讓父母教嗎?”。那個女孩叫馬爾塔,回答道:“本來一直是我父親教我開車的,但我沒法跟他學了,學車哪有不放錯誤的,我一犯錯他就大喊大叫,我實在受不了,好像我父親也受不了了,所以把我送到駕校來了”。
馬爾塔剛跟教練走,薛翔的教練費力克斯也來了,略作寒暄介紹,二人就出門到對麵停車場上了教練車。費力克斯把車開到了環外一個駕校的封閉練習場地,這裏已經有好幾輛車在練習。費力克斯讓薛翔坐在駕駛位,把汽車基本功能及結構略作介紹,在場裏跑了兩圈就示意薛翔離開練習場地上馬路。薛翔在國內從來沒碰過車,第一次開車就上路緊張的受不了,兩隻手緊緊攥住方向盤,雙腿格外的僵硬,前麵有個紅綠燈急忙煞車,油離配合不好一下子就息了火。費力克斯倒是挺耐心,鼓勵薛翔繼續開。薛翔哆裏哆嗦地打著火繼續往前開,由於太緊張,不能隨著路的曲度及時調整方向,費力克斯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嚴厲的說道:“開直線,不要兩邊晃,不要像喝了酒似的,警察會停車檢查的”。
第一天的訓練草草收場,第二天薛翔總結了經驗,感覺自信了許多,車一上路,明顯比昨天熟練穩當。車開出了洛芬在一條空曠的公路上行駛,前方的綠燈在閃,眼看就要變黃,薛翔一腳油門大力衝了過去。
教練車構造與普通轎車不一樣,在副駕教練坐的一側也有一套離合,煞車和加油踏板。費力克斯一腳踩住煞車把車停止,紅綠燈開好變成紅燈。教練憤怒的問道:“紅綠燈要變你為什麽不停車?”
薛翔看著教練憤怒的表情,膽怯的回答道:“我想加點油變燈前就衝過去了”。
“這是絕對不允許的,紅綠燈要變的時候一定要減速,腳放在煞車上,隨時準備停車,考官會注意你的腳的位置的,衝過去是極其危險的開發,肯定是不會通過的”。
隨著教練的訓斥薛翔又開始緊張起來,車上了高速,教練不斷下著口令:“加速,換檔;加速,三檔;加速,四檔;加速”
薛翔從沒把車開這麽快,更為慌亂,說道:“已經100了”
“加速,換五檔”教練堅定地命令道。
薛翔腳下狠踩油門,車速猛提了一下,隨即踩離合,換五檔,突然車奇怪地轟鳴起來。
費力克斯扯高了嗓門大聲喊道:“你怎麽換成倒檔了,上帝啊,還是讓中國人騎自行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