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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雨古城之“團聚”(一)

(2017-01-11 17:16:30) 下一個

陰雨古城之“團聚”(一)

 

文/薑尼

 

星期一早晨,薛翔早早的來到市政廳。由於來的太早市政廳還沒有開門,像薛翔這樣心情激動或焦躁的人還真不少,大家已經在大門外排起了一個不很長的隊伍。

 

九點市政廳開門,大家魚貫而入。薛翔的身份證辦的很順利,洛芬已經接到內政部的來函,一會兒就辦好了手續,薛翔終於和大家一樣有一個可以長期在這裏工作學習,無需簽證就可以隨意旅遊西歐申根各國的身份證了。也許壓抑的時間有些長,當壓力解除了還不能一下子過度到另一種輕鬆的狀態,薛翔並沒有感到明顯的情緒變化。

 

這個周末,薛翔決定請老鄭,張濤,林梅幾個人到自己的宿舍吃頓飯,慶賀一下簽證延期終於辦成,並感謝大家對自己初到洛芬的幫助。阿倫堡宿舍樓的廚房很大,連著餐廳。餐廳也不小,好幾張大桌子,幾十個人的聚會都沒問題,周末本地學生很少,餐廳基本沒人用。薛翔隻有一部自行車,周六上午去ALDI買回一箱啤酒和兩瓶葡萄酒,兩瓶幹白,兩瓶瓶幹紅。歐洲的果酒都是無糖的,初喝時酸酸有些不適應。國內的果酒一般都很甜,時間長了就會發現這種酸酸的果酒挺有味道。

 

薛翔騎著車第二次來到ALDI買一些肉、菜、麵包等。正在購物間忽然聽見有人喊自己:“嗨”。薛翔抬頭一看,是個中等個,圓臉,短發,帶眼鏡的女孩。在洛芬薛翔就認識實驗樓裏的幾個中國人,沒有其他的朋友,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女生見薛翔發怔想不起來,就提醒道:“我們在使館,辦簽證的時候見過”。

 

薛翔迅速掃描著簽證那天的事情,突然想起圍紅圍巾的女孩跟自己說轉簽證的事,張嘴說道:“你是,紅圍脖!”

 

那個女生笑著說道:“對,那天我是圍著條紅圍巾。我叫孟青,國內的交換學者,在藥學係做博士,我的簽證上個月剛批下來,才到洛芬幾天”。

 

“我叫薛翔,在醫學院攻博士,也剛到三個多月”

 

“我記得你的簽證是三個月的旅遊簽證,你現在簽證問題解決了麽?”,孟青關切地問道。

 

“是的”,薛翔隨即把自己轉簽證的事情簡要的敘述了一遍。

 

“你真行! 三個月就把簽證轉成了,我認識那個朋友和你情況一樣,轉簽證整整用了一年啊”

 

薛翔聽後心想你早也不說清楚,要知道這麽難就不折騰,擔驚受怕三個月多不容易。隨口問道:“我今天晚上請了幾個朋友在阿倫堡宿舍餐廳聚餐慶祝我的簽證成功延期,你住的遠嗎?也來湊熱鬧吧”。

 

孟青倒是挺痛快:“好啊,我沒有申請到大學宿舍,在環外租了一個一室一廳的公寓,晚上一個人煩的慌,正好來湊熱鬧”。

 

周末晚上,幾個在洛芬的中國留學生,老鄭夫婦、張濤夫婦、孟青、林梅、薛翔幾個人湊在了阿倫堡宿舍的餐廳。這些在境外多年的中國留學生似乎都特別善於做飯,幾個人很快張羅出一桌菜;和麵、拌餡、幹皮,幾大盤餃子一會兒就做好。離鄉萬裏的幾個中國人雖然來自不同的省份,卻倍感親切,交杯換盞,好不熱鬧。

 

幾瓶啤酒喝下去,大家的話多了起來。老鄭喝的有些大,眼睛有些紅,大聲說道:

 

“你們是不是覺得拿個旅遊簽證出國,在境外辦延期好不容易,實話告訴你這點事根本就不算什麽。我剛來洛芬的時候,老板剛建實驗室,經費很少,實驗室隻有我一個人,我根本就沒有獎學金,全是白幹。我白天在實驗室幹,晚上、周末就在餐館幹,就這樣整整幹了一年。天天洗不完的盤子,手都泡腫了。為了維持學生身份,多虧了我舅舅給我經濟擔保,可也不能真找親戚要錢,隻能拚死拚活的幹。

 

你三個月旅遊簽證延期覺得挺難,你知道麽,咱們這兒有好幾個中國學生沒有拿到合同不能續身份,最後接到了驅逐令。”

一指老張,說道:“你看老張,是公派出國不回去了,整體提心吊膽…”

 

老鄭太太一看老鄭喝多了,一把搶下酒杯,拉著老鄭跟大家告辭了。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場麵刷的肅靜下來,一個個的告辭回家了。

 

薛翔本來簽證辦下來了特別高興,連著喝了幾瓶啤酒,自己又不能喝,就覺得頭有些暈。老鄭一席話弄得大家情緒挺低落,想起老家的柳芸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出來,這幾個月擔驚受怕,也不說話就是使勁喝悶酒。不一會覺得頭暈腦脹,惡心想吐。強撐著把大家送走,卻眩暈的不得了,就趕緊往洗手間跑,腳下沒注意,一不留神絆在椅子腿上,重重地摔倒在地,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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