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三月之“初到洛芬”(二)
文/薑尼
一行七人呆在小屋裏,安安靜靜,誰也不說話,大家剛一下飛機就碰到這種情況,心情都比較鬱悶。
大概過了三十分鍾左右,一個穿製服的邊檢人員走進小屋對薛翔說道:“對不起薛先生,我們剛聯絡了施耐德教授,您的簽證沒問題,您可以走了,歡迎來到德國”。
薛翔謝過邊檢,收拾好行李,就和同行的幾人告別。楊潔說道:“你快走吧,我沒問題,我丈夫很快就會來接我,祝你好運”。
薛翔拉著行李走在機場一陣的茫然,因為他真不知道怎樣去洛芬。對麵正好來了一位穿製服的機場工作人員,薛翔走上前去,拿出自己的邀請信,指著信上的地址給對方看。薛翔雖然是第一次出國,英語卻是從小學一直學到碩士畢業,出國前又經過了一陣強化訓練,雖然帶著嚴重的口音但是交流不成問題。沒想到到的是並不是每個機場人員都懂英語,對方終於明白了薛翔的意思,恍然大悟的回答道:“Bahnhof, train".然後手指著往下層的電梯。
薛翔終於明白了原來那人是讓他去乘火車。薛翔大聲說了聲“Thank you",就拉著行李坐電梯去乘火車。機場列車是免費的區間輕軌,車廂裏已經有不少人,很快車到了中心火車站。這裏人流熙熙攘攘,穿梭不斷。薛翔找到了電子預告牌,但那密密麻麻的德文一看就頭痛,哪裏知道該乘那趟車去洛芬。於是薛翔轉身問身邊的人,那人根本就不講英語,幾句話下來根本沒法交流。薛翔看著人群,現在隻能找中國人幫忙,隻要能說中國話就好辦。
不遠處看到一個黃色麵孔的亞洲人在仰著頭看電子列車預告牌。薛翔走過去用中文問道:“勞駕能告訴我去洛芬坐那趟車嗎?”
對方支支吾吾說了半天,最後一句話薛翔終於明白了“Philippine ",原來是個菲律賓人。薛翔意識到黃色麵孔的不一定是中國人,也就不敢輕易見人就問了。
正茫然間,一對亞裔情侶拉著行李邊交談邊朝這個方向走來,走近了薛翔聽出來他們在說中國話。薛翔急忙走上前去打招呼:“喂,中國人麽?”
對方停下腳步,問明緣由,男士說道:“我們是北京來的,在德國留學一年了,今天我們倒車去柏林”。然後仔細地告訴薛翔坐那趟車,帶薛翔去售票處買了車票,然後把薛翔送到候車口才告辭離開。
薛翔非常感觸,中國人在國內的時候互相爭鬥,互相提防,沒想到出了國大家竟然這麽互相幫助,令人感動。
薛翔終於登上了去洛芬的火車,火車不大就幾節車廂,薛翔這節車廂裏隻有他一個人。由於北京登機時天氣還比較涼,薛翔裏麵是筆挺的西服領帶,外麵還穿著一件呢子大衣,而歐洲的天氣要比北京高幾度。加上一路的緊張、勞累,薛翔感到非常的熱,身上不住的出虛汗,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身上濕漉漉,潮乎乎,口渴的厲害。
薛翔脫了呢子大衣掛在胳膊上,把行李拉到車廂尾部,隨時準備下車。不一會兒,一個穿製服的檢票員走了過來,在薛翔的車票上打了卡,然後用英語告訴薛翔,洛芬很快就到了。沒多久列車員又來到薛翔麵前,告訴他下一站就是洛芬。
車到了洛芬,出了火車站,已是傍晚時分,薛翔又是一頭霧水不知該往哪裏去。想著應該和老家差不多,單位附近應該有很多小旅館,今夜就在小旅館裏住一宿,明天再去單位報到。
薛翔出了車站,見一高大的行人就上去試圖問話,那人聳聳肩,薛翔隻好作罷繼續往前走。車站廣場上是各路公共汽車站,有一個老者大概六十多歲,正在擦洗公共汽車站的廣告牌。薛翔走過去給他看信上的地址,詢問路線。那個老者一句英文也不會,但是還是弄明白了薛翔的意思, 說道:“Bushaltestel 20, letter Halt"
薛翔終於明白了,老者讓他坐20路汽車,終點站下。老人還不放心,拉著薛翔到了20路車站,把薛翔送上汽車,又跟司機交待了幾句才離開。
薛翔很感動,對老人說道:“ Danke", 這是薛翔學會的第一句德語。薛翔發現德語好像有些和英語相通的地方,有時候可以猜個大概。
薛翔上了公共汽車,按照司機的示意扔了四個馬克硬幣到投幣箱。國外的公共汽車很大,要比國內的公共汽車寬大不少,而且乘客很少隻有幾個人。車開的飛快,不一會兒司機示意到終點站了,薛翔夾著大衣,拉著行李下了車。
一下車薛翔一下子傻了眼,這裏是一個挺大的山,公共汽車站在山頂,往下看一大片建築群一看就是研究所,學校的樣式。然後就是碩大的停車場。天已晚應該已經下班了,停車場裏零零星星的停著些車輛。建築群周圍沒有熙熙攘攘的街道,沒有各種小旅館,小餐館,下車的隻有薛翔一個人。
飛機的勞累,一天的辛勞、緊張,薛翔沒有喝一口水、沒吃一點兒東西,隻覺得頭發暈,腳步輕飄飄,口渴的像冒煙一樣。必須馬上找到一個旅館,休息,吃點東西,睡一覺兒,才能繼續找單位。可是山頂的車站隻有薛翔一人,連個問詢的人都沒有。
終於又一輛公共汽車來了,薛翔拉著行李跳上車問司機道:“hotel, where can I find hotel?"
很幸運司機懂一些英語,回答道:“Bahnhof".
薛翔明白旅館在火車站,於是又坐著公共汽車回到火車站。下了車連著問了幾個人,都是聳聳肩,薛翔隻好作罷。突然見公共汽車站有兩個金發的女孩在等車,就上去問道:“hotel,could you please tell me where is hotel?"
那兩個女孩聳聳肩說道;“Italienisch, no English ". 原來是兩個不說英語的意大利女孩。
薛翔有些沮喪,正躊躇間,一抬頭就見一棟建築高懸著的牌子“Hot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