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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三月之“離國” (一)

(2016-12-22 17:52:10) 下一個

古城三月之“離國”
(一)

文/薑尼

薛翔一直生活在北方一座沿海都市,一九八五年中學畢業後考上本市一所重點大學的生物係,本科畢業後留校繼續攻讀碩士。研究生畢業後分配在大學附屬的一家生物研究所,做助理研究員。

八十年代改革開放的政策讓整個社會發生著巨變,大量西方的科技,理念像潮水一樣衝擊著剛剛走出多年思想禁錮的人們。過不了多久就會有盛大的書市,人們瘋狂一樣買來各種書籍,如饑似渴的吸吮著各種知識。隨著最早一批留學生公派出國,人們想了解外麵的世界,想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一股巨大的出國潮正不經意間悄悄興起。各個高校托福和GRE補習班像雨後春筍一樣迅速發展,每個周末高校大階梯教室都是補習英語的人們。很多大本的學生甚至對專業科持一種得過且過六十分萬歲的態度,把大部分時間都用於準備英語。托福高分讓很多人直接拿到全額獎學金,出國夢瞬間變為現實。薛翔研究所裏隔三差五就有某人出國的消息,出國的欲望在每個人心中悄悄滋長,出國潮也悄悄地開始席卷著高校。

薛翔從小到大學習成績都非常好,中學時代是當之無愧的學霸,一直都是年級前三名。上大學後一直成績名列前茅,研究生畢業後在研究所工作踏踏實實,深受領導的器重,是單位的業務骨幹。薛翔為人也很真誠,沒有很多同齡人的令人討厭的驕傲情緒,在單位人緣挺好,連他自己都覺得大好前途,不可限量。

薛翔是典型的中國知識分子,踏踏實實但相對保守,熱火朝天的出國運動對薛翔影響並不大。他給自己規劃的前程就是一步步穩穩的前行,將來成為這個領域的專家,大學裏的教授。但是出國運動的力量太強大,對每個人都是衝擊。薛翔不自覺地隨著大家上各種補習班,考托福,GRE,但他並沒有明確的目標是否出國留學。上課,考試對於薛翔其實是一種習慣,非常的自然,一直處於學習狀態會讓他感到充實。

柳芸是薛翔的中學同學,兩個人相戀已經很多年了。柳芸中學畢業後考上了一所外地的大學,幾年的分離讓兩個人倍加思念,一到假期才能夠相聚,相思之苦終得慰籍。柳芸大學畢業後依據哪來哪去的原則分配回到了本市,在一所普通院校教授經濟專業。兩人交往多年,雙方父母也都很熟悉,已經計劃著什麽時候就給他們辦了人生大事,了卻大家的心願。他們兩人倒不是很著急,畢竟還年輕,工作很忙,最重要的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房子結婚,至今兩個人還都住在各自單位的集體宿舍。


柳芸是堅定的出國熱衷者,幾乎每個周末都去參加托福,GRE強化班,每天下班後大部分時間都放在了英語的準備上。在柳芸無休止的鼓動以及周圍同時們不斷有人出國的影響下,薛翔很被動的投入到出國準備中。托福和GRE成績都不錯,於是柳芸極力鼓動薛翔寄簡曆,報學校。薛翔很有主意,出國畢竟不是壞事,若是腦袋上有一圈留學的光環對今後的工作晉升當然有極大的有益處,於是也就半推半就的開始往國外寄簡曆,發申請。在薛翔心裏最重要的還是單位的工作,主任對自己的好印象是絕對馬虎不得的。目前研究所已經連續好幾個人出國了,都是業務骨幹,主任整天拉個長臉,大家嚇得都躲著主任走。為了避免今後大量的國外回信引起主任的警覺和不快,薛翔把所有的回信地址都寫成了柳芸的地址。

薛翔英語很好,簡曆及求職信準備的又快又好,托福和GRE成績也不錯,第一批二十封信很快就寄出去了。每封信大約五、六塊人民幣,一次二十封信就是一百多塊錢。薛翔每月的工資還不到二百塊錢,出國的努力剛起步,經濟上的壓力已經讓薛翔體會出了辦出國的不容易。由於是偷偷摸摸的在辦出國,生怕被同事們發現傳到主任的耳朵裏,一旦失去主任的信任對自己的前途有多麽負麵的影響,薛翔想到這裏心裏就不禁上下打鼓,不知不覺的精神上也逐漸緊張起來。

一個月後的一天,柳芸興高采烈地抱著一堆海外回信來找薛翔,興奮的說道“老外還是講信用,回信這麽快”。

兩個人急急火火的回到薛翔宿舍,有一封回信還是個很厚的大信封。希望就在這些信裏,命運也許就此改變。薛翔止不住內心激動,用剪刀剪開了信封。

(本故事純屬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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