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沒有鬧鍾也按時起了床。看看時間還早,閑著沒事,就發了一團麵,想等大家起來後烙餅。
我最近對做麵食感興趣,按照新學到的一個冬天快速發麵法,把烤箱預熱後關掉,麵再放進去,暖暖和和的。過了一會兒,忽然聽到“砰”的一聲悶響,我以為烤箱壞了,可是看看哪都沒問題。孩子爸被驚醒,下來看到我發的麵,“你這個發得不行,比我發的小多了。”“你平時放三杯麵,我的隻有兩杯。”“那你發的就應該有我的三分之二大,可是這個看上去隻有二分之一大。”
剛鬥了幾句嘴,就又聽到一聲悶響,我們這下確定響聲來自屋外,而且是槍聲。我扒著窗戶往槍響的方向看看,果然鄰居後院的小木屋後有兩個警察。他們手插在褲兜裏,說說笑笑,神色輕鬆,看來沒有大事發生。前院的街麵上靜悄悄的尋常周末,沒看見警車,也許停在稍遠的地方。我嫌冷,沒出去看,開火熱油切蔥準備油酥。
一會兒孩子從樓上下來了,簡潔地報告,“媽,有頭死鹿。”我們平常對高速路邊車禍的受害鹿司空見慣,但住宅區街邊的,從未見過。果然,前院靠近車道邊,躺著一頭幼鹿,仰著脖子,眼睛半睜半閉。周圍沒有什麽痕跡,車輪印,血跡等,估計是案發第二現場。
我們這二十幾年前還是禿禿的新小區,隨著樹木長成小林,鹿也開始成群結隊地搬來,白天不見蹤影,傍晚經常在小區裏散步。這種童話故事裏的小精靈,剛來的時候大家還喜歡得很,畢竟中國古人一直把鹿視為神物,象征吉祥福壽。時間久了,才發現,表麵上與人類和平共處,其實早就加入了野兔和鬆鼠戰隊,是專門針對果樹、菜地和花蕾的摧花狂魔,可愛又可恨。
我把麵從盆裏揪出來開始烙餅,孩子爸則自告奮勇去打聽到底鹿死誰手。旁邊鄰居剛好從對麵鄰居家回來,把剛聽來的原委講了一遍。
原來,今天清晨,對麵鄰居看見有隻小鹿一直在他家後院孤零零地徘徊,就打電話叫了警察。警察來了一看,說這鹿得了憂鬱症。這個診斷無從查證,也許它隻是暫時離家出走,也許迷了路,也許餓暈了頭,畢竟天寒地凍沒什麽食物,也許剛好得了瘋鹿病——精神萎靡,對人類缺乏恐懼,進後院與家犬發生了衝突......反正爲了它好,減輕痛苦,被直接開槍打死了。
死鹿,被扔在了路邊,有關部門要等周一上班才來收。整個周末,我從車道邊進進出出,覺得時間過得特慢,總想到鹿天生的無辜眼神,淺金色小柴犬也有這樣的眼神。
本來約了朋友去韓國店吃火鍋加燒烤,結果她說,有頭從高速路上撞飛的鹿剛好落在她家後院鉄籬笆外,這幾天引來五、六隻老鷹啄食,場麵血腥,這幾天看見肉就吐,隻能素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