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既不是故意,也非偶然,更不是巧合,而是在所難免的,切勿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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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毅燮到了派出所,得知那個年輕人是個沒有工作的待業青年,家住郊縣,自行車是新買不足一個月的,還沒來得及辦理車牌,派出所的民警和當地居委會聯係證實了他的身份;因為秦媛沒去醫院檢查,鄭毅燮不敢保證她身體就沒事,民警扣留了年輕人的自行車,建議觀察幾天,當事人真沒事,來派出所簽字放車。
這件事僅僅是個意外,鄭毅燮也放心了。
下班的時候,秦媛隨著研究所下班的人流從大門一出來,就看見鄭毅燮推著兩輛自行車,站在路邊等著她,準備陪她騎車回家。
鄭毅燮見她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心裏不免緊張,問她是否身體不舒服,秦媛說是做了一天實驗,感覺累了,不想說話。她對今天的實驗結果依然不滿意,今天完全沒什麽好運氣,似乎是個倒黴的日子,令人悶悶不樂,那天拜了孔夫子的廟門也沒起作用。
鄭毅燮主動匯報自己去派出所了解的情況,興致勃勃地說著,秦媛卻沒有一點興趣,根本無心答碴兒,隻覺得他的聲音在耳邊嗡嗡地叫,無休無止,吵得腦袋脹、心裏煩,直接打斷了他,說自己對撞車的那個年輕人不感興趣,叫他不要再說了。接著,她有些猶豫地皺著眉說自己不想騎車回家,反正身上有月票,坐公共汽車不花錢,想坐車回家,可是不知道自己的自行車怎麽弄回去。
鄭毅燮看得出來,她除了身體疲倦,更主要是心情不好,覺得和自己帶她騎車導致車禍有關,內心自責,告訴她如果不想騎車也沒關係,不必擔心什麽,自行車他幫她弄回去,他騎一輛車帶一輛車,一點問題也沒有。
秦媛見他麵露討好的神色,意識到是自己遷怒於人了,卻不想再去解釋什麽,免得又挑起話頭,越抹越黑。
兩人默默推車走到公交車站,研究所的公交車站點是一個始發站,在研究所門外不遠處,是街角的一塊小廣場,供公交車停靠。兩人走來的時候,剛剛開出站一輛車,此刻車站內空蕩蕩的。等車的乘客隻有零星的一兩個。
秦媛把車子又交給鄭毅燮,叫他騎車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便走進車站,靠在欄杆邊上發著呆。
鄭毅燮推著車,站在欄杆外側一旁陪著她,說等她上了車自己再走。
下一輛車要等十幾分鍾,秦媛無所事事,從包裏拿出一疊照片翻看起來,卻忍不住地歎氣。
鄭毅燮見了,在一旁開玩笑搭訕:“你歎什麽氣?不是把西施拍成了東施吧?”
“東施也沒什麽不好,很有特點啊!”秦媛沮喪未減,“我要真能拍出東施效果來,還歎什麽氣?早就喜上眉梢了。”
鄭毅燮架好自行車,向秦媛伸出手來:“究竟什麽神秘的照片?給我看看。”
“既不是美女也不是醜女,都是我失敗的實驗照片,你不感興趣的。”
“誰說我不感興趣?隻要是照片,我都有興趣。”鄭毅燮抖動著手指,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我看了,針對你的問題,說不定還能給你點合理化建議。”
那些照片都是秦媛的實驗結果,她畢業論文的課題是關於細胞培養,雖然已完成的工作量以及獲得的相關成果都已達到了畢業要求,她的導師卻覺得以她的能力,希望可以進一步深入研究一下各階段的細胞形態,然而,她培養的這類細胞不易染色,更換了幾種染色劑,顯微鏡照片的效果始終不佳。
鄭毅燮接過秦媛遞來的照片,一張張翻看,照片的確存在很大的缺陷,因為細胞染色效果不好,在照片中不能和生長基體區分,沒有鮮明的輪廓和完整的細節,隻能勉強看得見朦朧的影像。
“看明白了?細胞的染色問題總是解決不好,你懂細胞染色劑?”秦媛問道。
“不懂。”鄭毅燮搖搖頭。
“那你逗我玩呢?”秦媛慍怒。
“別生氣。我雖然不懂染色,可我對拍照片還是懂一點的。”鄭毅燮認真解釋道,“你這是用光學顯微鏡拍的照片,因此需要染色,其實,光學顯微鏡照片的最大問題是放大倍數低,景深小,所以效果不好,你如果用電子顯微鏡拍照,或許可以克服這些問題。你看你這個光鏡照片隻放大到500倍,如果用電鏡,分辨率高,景深大,圖像富有立體感,放大到5000倍不成問題,那就相當於電影裏的特寫鏡頭,效果絕對不是光鏡可比的。”
“聽起來你還真是懂一點,能吹十點的。不瞞你說,我還真有用電鏡拍的照片,效果還不如這個好。不信,我找出來給你瞧瞧。”秦媛說著從書包裏又拿出一個紙袋。
鄭毅燮又看了秦媛的電鏡照片,不覺流露出笑意,樂了起來:“這照片是你拍的?”
“笑話我?這你可笑不著我!我沒有資格拍呢!”秦媛白了鄭毅燮一眼,“電鏡那玩意兒,我們生物係和生物研究所可都沒有,在江大材料係也算是個寶貝,我這外係的學生隻能提供樣品,是管電鏡的呂大勇老師給拍的,他說我的樣品導電性差,隻能達到這樣的效果,要想拍得好,得用更高級的什麽電鏡,江大就沒有,國外才有,能給我拍成這樣,他花了不少功夫呢。”
鄭毅燮有些納悶兒:“呂大勇是哪個?我記得材料係管電鏡的不是武老師嗎?你找武老師呀。”
“武老師兩年前就到年齡退休了,這個呂大勇就是接替武老師管電鏡的,是材料係專門為那台電鏡引進的實驗室專職人員,據說是材料係領導考慮到實驗室人員用本科生不安心工作,總想考研,特別引進的大專生,還專門送去培訓過電鏡操作的,屬於專才。”
“這水平還稱專才?那你不如找楊火丁,肯定比這個效果好。”
“我也問過他,他說沒做過生物樣品,沒把握。”秦媛望著鄭毅燮問,“聽你這口氣,你可以拍得更好,對嗎?”她忽然想起洪彩雲曾經在她麵前由衷地讚歎過鄭毅燮的電鏡技術。
“試試看吧,我不知道現在我方不方便用材料係的電鏡。”鄭毅燮環顧四周,問道:“這裏哪有公共電話,給火丁打個電話,我來跟他說說。”
秦媛明白鄭毅燮想親自幫她操作電鏡,也就隻能借助楊火丁的身份冒名頂替。
兩人於是跑到最近的一個公共電話處,給楊火丁打了電話,楊火丁說可以幫忙以自己是秦先生學生的名義,去電鏡實驗室定兩個小時電鏡使用時間,約好三人半小時之後,在學生食堂見麵,告訴他們具體情況。
秦媛的不愉快情緒這下一掃而光,又來了勁頭,她從書包裏找出一篇文獻,指著上麵的一副電鏡照片問是否能達到那樣的效果,鄭毅燮說要具體看看她的樣品,如果她的樣品做得好,應該可以。
鄭毅燮的話像是給秦媛潑了一瓢涼水,她又懷疑起來:“你不是在糊弄我吧?我怎麽覺得你現在開始找台階下了呢?你不會拍不好就說我的樣品沒做好吧?”
“我不至於叫你這麽沒信心吧?電鏡操作我很熟的。”
“那可難說。今天早上你還吹牛說帶我騎車如何如何,結果上你一大當,摔得我丟人死了!我現在對你的話要擠擠水分。”
“你要不放心,幹脆我給你立個軍令狀,不成功便成仁。”
“你當我是誰?蔣介石?如果不成功,你打算如何成仁?該不會自己咬鼻自盡吧?”
鄭毅燮被逗笑了:“自己咬鼻子?咬得著嗎?”
“哦,你知道咬不著呀?好吧好吧”秦媛似笑非笑地說道,“那就隻能我來幫幫忙,給你準備一塊大豆腐,讓你撞豆腐而亡。”
鄭毅燮聽了還是樂:“撞在豆腐上我肯定死不了啦。謝謝你心疼我,知道我沒功勞也有苦勞。”
秦媛笑得合不攏嘴:“別臭美了!你想啥呢?以為是啥老豆腐還是嫩豆腐?我給你準備一塊臭豆腐,就沒打算讓你撞死,撞你一臉臭豆腐,臭死你!”
鄭毅燮喜歡看她笑起來的樣子,即便自己掛一臉臭豆腐又如何呢?“你這招夠狠!可萬一我拍出個東施來,你是不是得謝我?”
“當然謝。你說怎麽謝?”她嘴上說得毫不猶豫,心裏卻不滿,真沒度量,因為一塊臭豆腐,非要擠兌我的細胞難看?
“給我一個特權吧,讓我可以向你提個小要求。”
秦媛疑惑地問道:“你想提啥要求?你可別把我當成神燈裏跑出來的巨人,法力無邊。”
鄭毅燮輕鬆地笑笑:“你放心,我保證是個絕不讓你為難的小要求。不過,啥要求現在我沒想好,你先幫我存著。”
秦媛爽快地答應:“沒問題,隻要你幫我把細胞拍清楚了,在我的能力範圍,都給你這個特權,不過,我可不提供保險箱,別存的時間太久,當心被哪個東施姑娘偷走了。”她心想,這個鄭毅燮似乎故弄玄虛,可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還但願這次他能成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