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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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季節 (35) 幸運的年輕作家

(2014-03-29 06:27:31) 下一個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既不是故意,也非偶然,更不是巧合,而是在所難免的,切勿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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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媛有了兩次相親經曆之後,找到了挑挑揀揀的口實:江大媒婆們給介紹的無知少年都沒有多靠譜的,說得全都挺好聽,是騾子是馬,拉出來一遛,滿不是那麽回事。於是乎,本著寧缺毋濫的原則,見誰不見誰,就全憑無知少年的運氣和秦媛做決定那一瞬間的心情。原本以為這樣大刀闊斧地淘汰一大批,就可以過幾天太平日子,沒曾想,適得其反,不僅是媒婆們介紹,親戚朋友們也都競相介紹起來,無知少年竟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

秦媛真是有些不厭其煩、招架不住,想著不能把自己定位在美國大使館簽證官的位置上,越是絞盡腦汁、搜索枯腸地拒簽,使館門外排隊的長龍就越長,是不是應該調整戰術呢?

李江川和秦媛的第一次相親約會就正趕上了這個時機。

這個李江川是王曼娣介紹的,北大中文係畢業的高材生,本碩連讀。父親是江城市政府科學技術委員會的副主任,他本人比秦媛大三歲,在《江城日報》當記者。

初春的三月,還有些春寒料峭,走進咖啡廳裏,倒是暖意融融,秦媛到達咖啡廳時,比約定時間晚了半個小時。她實在不是故意要遲到,全都是因為公共汽車中途拋了錨,下來一車的人,接著來的兩輛車,人都太多,擠不上去,等到又來了第三輛車,秦媛才上去,想著反正也不是自己故意遲到,對方要是不能理解,大不了說自己沒有時間觀念,不再見麵罷了。

秦媛原本以為李江川應該是個口若懸河、能說會道的官家子弟,可見到他的那一瞬間的感覺,和想象中的樣子完全不同。李江川獨自坐在靠窗的角落讀著一本現代散文詩歌集,樣子很專注,桌上放著《江城日報》和一杯咖啡。他長著一張圓圓的娃娃臉,看著比實際年齡小,像是個勤奮好學的好學生,乖寶寶。

對於秦媛的遲到,李江川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淡淡地說了聲“沒關係”,仿佛他來咖啡廳隻是為了讀讀書,和秦媛見麵算是摟草打兔子——捎帶手,他放下書,又叫了一杯咖啡給秦媛,便坐在對麵低頭不語。

秦媛喝了口咖啡,看著對麵的李江川,靦腆而局促的樣子完全不像個記者,憔悴的麵容和布滿血絲的眼睛,更讓他看上去很顯疲倦。

“你是不是工作很忙?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樣子。”秦媛率先打破沉默,再一次致歉道,“很抱歉,我真不是故意耽誤你時間的。”

“不瞞你說,我昨天晚上一夜沒睡。”沉默中的李江川開口道。

“真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工作這麽忙,要不然,你回家睡覺去吧,這相親見麵的事也不是什麽大事,咱們現在也算見過麵了,你也可以和父母交賬了。”秦媛聽了李江川的話,以為他也是迫於無奈,為完成父母的任務而來,說著就要起身。

李江川連忙阻止道:“不是,秦媛,你別走!我一夜沒睡不是因為工作,……說出來怕你笑話,是因為今天要和你見麵,想了一夜,不知道該說什麽。”

秦媛沒明白李江川的意思,露出驚訝和不解的笑容:“你長這麽大第一次相親?”

李江川搖搖頭:“你完全誤會了,這次見麵對於你來說,可能隻是一次普通的相親見麵;對於我來講,這其實是我特意爭取到的一次機會,而且,這也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不過,我們第一次見麵,你可能根本就不記得了。”

“這麽說我們以前見過?什麽時候?在哪?”秦媛對李江川的話感到好奇,蹙著眉詢問,她的確想不起來何時何地見過此人。

李江川提醒道:“你還記得一個多月前,參加過江東區的作協成立大會嗎?我們在會上見過,還說過話。”

 

秦媛成為江東區作家協會會員是洪彩雲生拉硬拽的結果。頭年年底的一天,洪彩雲找到兩個好朋友陳敏和秦媛,叫兩人各自寫一篇文章,體裁不限,小說、散文、詩歌都行,再交一張一寸照片,幫兩人辦個作協會員證。惹得陳敏和秦媛哈哈大笑,秦媛說當作家也太容易了吧?你確定是做鞋的?不是縫襪子的?

洪彩雲說是江東區要成立區作協,正招會員,如果文章寫得好,還能發表在區作協的刊物《雲霞山文藝》上,隻這一次機會,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多個證書對今後工作有好處。

因為文章要得急,第二天就交,陳敏嫌麻煩沒寫,秦媛趕著寫出一篇小小說,給了洪彩雲,沒過多久,洪彩雲果真給秦媛拿來了一個江東區作家協會會員證。

一月份寒假裏的時候,洪彩雲通知秦媛去參加江東區的作協成立大會,說她的小小說發表在《雲霞山文藝》的創刊號上了,去參加大會還能拿一本《雲霞山文藝》,不過區作協剛成立,沒什麽錢,稿費就沒有了。

到了區作協成立大會開會的那天,洪彩雲因為當月要出的學報小樣上的幾張圖出了問題,要趕去印刷廠處理,沒有去開會。秦媛衝著自己的作品變成鉛字的份兒上,跟著陳斌和張偉江,三人一起去了。

按照官方正式的表達,會議開得熱烈而隆重,領導講話,主席講話,……,講話的人像走馬燈一樣,讓秦媛覺得眼暈,市作家協會還來了兩位作家到場祝賀,一老一小,老作家五六十歲,也發了言,其間還誇了一通後生可畏,似乎是指和他一起來的小作家……

講話之後,大家自由交流,人們圍著二位作家請教和討論,熱火朝天。

二位作家好像都是寫散文和詩歌的,在江城小有名氣,秦媛不太感興趣,也不知道二位作家有什麽驚世駭俗的大作,坐在一邊很有些無聊;而且奇怪得很,整個會場上隻有秦媛和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其餘全是男士,似乎男人更熱衷文學藝術。張偉江十分善解人意地幫忙拿來一本剛送到會場的《雲霞山文藝》,遞給秦媛,便也去參與討論了。

秦媛翻看著那本還在散發著油墨味的《雲霞山文藝》,上麵刊有秦媛用筆名秦明寫的小小說《塞翁得馬》,還有一篇洪彩雲的散文《晨霧》。

“你是江城大學來的吧?你的散文《晨霧》寫得很有意境。”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哦,你認錯人了,寫《晨霧》的洪彩雲,她今天有事沒來。”秦媛起身向人群裏張望了一下,陳斌正站在老作家身旁侃侃而談,於是指了指說道,“那個穿白色羽絨服的小夥子是他男朋友,叫陳斌,你要聯係洪彩雲可以去問他。”

還沒等秦媛看清年輕人的模樣,已有四五個熱愛散文和詩歌的文學愛好者過來,將年輕人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問東問西,原來他就是那個市作協的年輕作家江城子,《雲霞山文藝》上刊登了他的四篇散文詩。為了不妨礙人家熱烈的討論,秦媛自覺挪了地方。

回去後,秦媛特意告訴洪彩雲,她的大作《晨霧》被年輕作家江城子賞識。

 

“這麽說,你就是江城子?不過那天我是隻聞人語響,還未見人,你就被眾星捧月般地簇擁起來了。我記得你那天不是想找《晨霧》的作者探討寫作嗎?”秦媛看著李江川問道。

“江城子是我的筆名。”李江川被秦媛看得竟有些臉紅,不自然地搓著手說道,“說實話,那天我以為你是洪彩雲,隻是找借口和你搭訕,從來沒做過那種事,好像很不成功。其實我骨子裏的性格很內向的,也很少跟女孩子打交道。”

“那天你為何認為我是洪彩雲?”

“《雲霞山文藝》創刊號審稿時,江城大學的幾篇文章是我看的,你用了個筆名秦明,文筆也很犀利,我一直以為是個男的,主觀上認為幾篇文章的作者,隻有洪彩雲是女的。那天看見你們幾個江大來的人,自然以為你是洪彩雲。”

“秦明怎麽會是男的?你不是詩人嗎?知道秦時明月漢時關嗎?秦明就是秦時明月呀,明月又稱嬋娟,嬋娟就是美女。”

秦媛一番推理把李江川逗樂了,可轉眼他便收起了笑容,神情變得忐忑而認真,像個大男孩:“我跟你講老實話,我是不相信一見鍾情的,可第一眼見到你,我心裏的確就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之後,一直打聽你,心裏很矛盾,不知道該以什麽方式再和你見麵,相親好像最直接,我真心想和你做朋友,你明白我說的朋友,不隻是普通的那種朋友,我其實很害怕被你拒絕,真的,我昨天一夜沒睡,全都在想今天見麵該說什麽,現在卻什麽都記不起來……”他停頓了一下,“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

秦媛聽完這些話,看著像是在聽候判決的李江川,問道:“我沒太聽明白你的意思,你現在究竟是對我一見鍾情了?還是沒有?”

“沒有。”

“這麽說,你是有點喜歡我,想和我交個朋友,希望能發展成超越友誼的朋友,我這樣理解,對不對?”

“是。”

“你倒挺誠實,也挺爽快的。”秦媛笑起來,“我不妨也跟你實話實說,相親不是我願意的,有些迫於父母壓力,我目前還在上學,畢業前沒有結婚打算。交朋友我不排斥,如果是普通朋友,我們可以一直做下去;如果是你說的那種朋友,最後的發展也有兩條路,你不要隻想好事,也許就……

秦媛還沒說下去,李江川就迫不及待地接了話:“這我當然明白,經過努力,一切隨緣。這麽說,我們還能繼續見麵?”

秦媛提出了三個條件,一是以學業、工作為重,不要頻繁見麵;二是在她畢業之前不提結婚的話題;三是不論誰提分手,都不再做朋友。李江川很爽快地答應了。於是,秦媛有了正式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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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牛愛熊熊 回複 悄悄話 哦?這就有了?不會是擋箭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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