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係的女生宿舍因為和男生宿舍在一棟樓裏,最大的好處就是男生來訪不會受到看門大爺的盤查和刁難,因為他無法確認來人究竟是去男生宿舍還是女生宿舍,索性就按男生宿舍來管理了。不像那幾個純女生宿舍樓,看門的大媽像防賊一樣盯著來訪的男生,好像男生們個個都想圖謀不軌一樣,還有什麽早七點之前晚八點之後,禁止男生進入的規定。
張偉江沿著樓梯走上二樓,走廊裏聽得見從各個寢室裏傳出的嘈雜的嬉笑聲,不時地還有女生在走廊裏穿來走去,他來到216寢室的門口,房門是虛掩著的,裏麵傳出女孩子們歡快的說話聲,他伸手敲了幾下門,一個讓他覺得親切而熟悉的聲音從門裏傳出:“請進!”這是秦媛的聲音沒錯。
張偉江推開門一看,秦媛、洪彩雲和陳敏三人正站在屋子中間,談得正歡。
“哎——,張偉江,張大主席,你怎麽大駕光臨,跑到這來了?”洪彩雲好奇地大聲問道。
“你們來得,我就來不得嗎?剛才在食堂,附中校友會的王海平跟我說起附中校友聚會的事,我是順便來告訴秦媛的。”張偉江晃了晃手中拿著的空飯盒說道。
“那可真是巧了,我也是來說這件事的。”陳敏笑著說道。
“秦媛,咱們附中的校友聚會就在這個星期天的晚上,大家五塊錢抬石頭,你能去嗎?”張偉江也積極加入了和三位美女的聊天中。
“你們這麽多人來找我去,我還能不去嗎?我一定去。”秦媛回答得也很爽快。
“我雖然不是你們附中的,也去湊個熱鬧,行嗎?”洪彩雲問道。
“有啥不行?反正是抬石頭,又不白吃,張偉江,你說呢?”秦媛問道。
“去吧,沒問題。”張偉江順水推舟地說道,“要過元旦了,你們給同學和朋友寄賀年片了嗎?”
“現在寄賀年片、明信片的可多了,今天學校大門口的郵筒都爆滿了。”陳敏接過話題說道。
“秦媛,你給你男朋友寄賀年片了嗎?”張偉江問。
“嗯?”秦媛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麽男朋友?”
“美國哈佛大學的。你們沒事吧?”張偉江對秦媛的反應感到有些奇怪。
秦媛笑了起來:“你說他呀!那還能不寄了?我專門跑到郵局去寄的,花了三塊多錢呢。”
聽見秦媛如此說,張偉江也不便深問,畢竟不是很熟,就轉了話題問道:“幾位在元旦的時候準備去哪裏玩呢?”
洪彩雲回答說:“我們幾個是哪兒也去不了啦,都要去參加學校新年音樂會的演出。”
“那正好,就把咱們校友聚會當成是新年大餐吧。到時候,咱們幾個在學校大門口集合,一起過去。”張偉江提議道。
“好啊,好啊。我還不知道那個餐廳在哪呢。”陳敏附和著。
於是大家商量好,校友聚會一起去,洪彩雲、陳敏和張偉江就離開了秦媛的宿舍。一出宿舍樓大門,張偉江就問陳敏:“秦媛和她美國男朋友沒事吧?剛才,我怎麽覺得她說話有些怪?”
“美國那個,哪是她男朋友?”聽陳敏的口氣,似乎是在說——滿不是那回事兒。
“你什麽意思?”洪彩雲問道,“來我們學校做講座的,哈佛大學的,那人不是她男朋友?”
“反正我覺得不是,那應該是秦媛的表哥。”陳敏語氣肯定地說。
“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洪彩雲驚訝地瞪著眼睛問。這洪彩雲雖說是陳敏的表姐,可並不是在江城大學土生土長的,當年洪彩雲的父親為了追求愛情放棄了美好前程,被發配到窮鄉僻壤的東北農村,直到洪彩雲考上大學那年,一家人才通過陳敏的父親,想辦法調回江城大學工作。為此,陳敏的母親一直對洪彩雲的母親,也就是自己的弟妹心存不滿。故而洪彩雲對秦媛的情況並不了解。
張偉江聽到陳敏這樣說,心裏也著實吃了一驚,幾乎不敢相信,卻故作鎮定地問道:“陳敏,你怎麽知道的,你倒是說說看,怎麽回事?”
“我怎麽會不知道?”陳敏那胸有成竹的架勢,足以讓張偉江相信,她絕對不是道聽途說,信口開河,“我和秦媛上幼兒園就在一個班,一直上到高中都在一起,她的事,我哪有不知道的。他那哥哥從小就在她家長大的,上幼兒園的時候,秦媛就成天跟著他哥哥,後來,他哥哥上到初中才回京城他自己家的。”
“秦媛管他叫哥哥,也沒叫表哥,你怎麽知道是表哥呢?”洪彩雲還是有些不信。
“《紅樓夢》裏賈寶玉和林黛玉之間不也叫哥哥、妹妹嗎?人家也沒叫表哥、表妹呀?反正他哥哥管秦媛的媽媽叫姨媽,你們說是不是表哥?”陳敏說的有理有據,叫人不能不相信。
“這麽說來,講座那天,他們兄妹二人合起夥來把我給捉弄了呀!”洪彩雲好像這時才有些弄明白狀況。
“誰叫你那天跟秦媛吵架的?秦媛他哥哥從小就護著她,誰敢惹秦媛,他哥哥敢跟人家拚命。秦媛從小就有他哥哥保駕,誰都不怕的。捉弄你算輕的,沒揍你一頓就不錯了。”
“這事兒你怎麽沒早點兒告訴我?”洪彩雲有些嗔怪地對陳敏說。
“你也沒問過我呀!”
洪彩雲想了想,還是想不通:“你說的,我還是覺得不對,秦媛把她哥哥說成是男朋友,弄得全校都知道,以後誰還敢追她?她不找男朋友了嗎?”
“這有什麽想不通的?秦媛那丫頭那麽目中無人,就咱江大的這些男生,哪個能入得了她的眼,她巴不得這些人不敢追她,省得她麻煩,還得一個一個地拒絕人家。她要找男朋友,怎麽也得要找家世、人品、學識像她哥哥那樣的才行呢!”
陳敏分析得入情入理、頭頭是道,說得洪彩雲和張偉江不得不信服。
張偉江在一旁又借機問了一句:“他哥哥家是幹什麽的?小時候為什麽在秦媛家長大?”
關於這一點,陳敏其實並不是太清楚,不過她隱約想起什麽京城呀,大官呀,就加了些自己的想象,露出一副了如指掌的神情,說道:“他哥哥他們家是京城的高幹,小的時候家裏受到衝擊,就在秦媛家住著,後來父母官複原職了,就回京城了唄!”
三個人邊走邊說,不知不覺來到了叉路口,兩個女生要向左回女生宿舍,張偉江要向右回自己的男生宿舍,三人就此分手。
張偉江一個人走在路上,一陣陣冷風吹得他有些心緒不寧,雖然得知秦媛的美國男朋友原來是她的表哥,這無疑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可是,正如陳敏後來所說的,秦媛是眼睛都長在腦袋頂上的丫頭,在江大校園裏能看得上誰呀?以他張偉江的家世、人品和學識來看,他哪一點也沒有優勢,要想追求秦媛,這難度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呢。真可謂是任重而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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