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曉燕早上見過張偉江回來後,知道自己有什麽事,張偉江都會有辦法幫她解決,精神壓力沒有那麽大,心情也好起來,上床一睡就睡到了中午,醒來精神也好多了。她想著最近因為這件事情心煩意亂,都沒有好好上課,今後要好好學習了,其實,無論自己發生什麽事,隻要找師兄,都可以解決,根本沒有必要害怕。中午和晚上也吃得下飯了。
到了夜裏熄燈前,賈曉燕擔心因為白天睡得太多,夜裏又睡不著,第二天一早見師兄,精神不好,又把安眠藥拿出來吃了十粒,上床睡去了。
洪彩雲按照沈老師的囑咐,始終留意著賈曉燕的動靜,看她今天似乎精神好了許多,飯也吃得很好,以為她可能沒事了,可睡覺前又見她吃了一把安眠藥,心裏頗有些害怕:這個賈曉燕怎麽不管精神好不好都一把一把地吃安眠藥啊!
賈曉燕睡到清晨四點多鍾的時候,因為感覺身上不舒服,醒來一看,竟然是老朋友來了,這讓她喜出望外,根本什麽事情都沒有,再也不用擔心了,她高興地換了衣褲,卻再也睡不著了,一定要把這個好消息趕快告訴師兄。她悄悄地跑出宿舍,來到西樓的大鬆樹後麵等著張偉江。
張偉江一夜想著母親的話,翻來覆去睡不著,心想,賈曉燕看著挺單純的,不會那麽壞,給自己下套吧?不過,回想起來,兩個人之間的那些事,的確都是賈曉燕主動。她要真是一個很有心計的人,真是太可怕了!
這一夜都沒怎麽睡好,張偉江早上五點就起床出去跑步,想讓自己在晨風中清醒清醒,跑到西樓的時候,發現賈曉燕早已等在那裏了。
張偉江跑過去對賈曉燕說:“化驗結果出來了……”
賈曉燕因為急於要告訴張偉江她的好消息,根本就沒關注張偉江在說什麽,兀自高興地搶著說道:“師兄,告訴你好消息,我的老朋友來了,沒事了。”
張偉江呆住了,這簡直就跟母親王曼娣為他設想的情景如出一轍,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眼前這個貌似傻丫頭的女人耍得團團轉,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終於將滿腔的怒火爆發出來了:“你這樣做是不是覺得很有意思?裝得跟純情少女、小可憐似的,一會兒老朋友沒來,一會兒又來了,聽說還在宿舍裏演戲,一把一把地吃安眠藥,把自己弄得跟受害者似的,讓所有的人都來關注你,把我也當傻子似的耍弄,你特別開心是吧?”
“我……。”賈曉燕不明白張偉江為何突然變了臉。
“咱們兩人究竟誰是受害者呀?從頭開始,我就從來也沒想過要招惹你,一直是你主動來找我的,對吧?不管是去喝酒還是山上那件事,我從來沒想把你怎麽樣,我對你不感興趣,都是被你設計好,牽著鼻子走的,你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
“我到底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你要這樣害我?非害得我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你才滿意嗎?才安靜呆了幾天,看我剛當上學生會副主席就跳出來找事,還弄得滿城風雨的,昨天下午,連沈老師都找我談過話了,你還沒滿意嗎?你到底要走到哪一步才會滿意?我被撤職?留校名額取消?還是被開除學籍?”
“沒有,我從沒想害你……”
“你沒想?你現在不就是這麽做的嗎?把我害了,對你有什麽好處?”
“我隻想過和師兄在一起,沒想過害你。”賈曉燕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兔。
“哈,想和我在一起是嗎?你以為這樣糾纏,我就會和你在一起了嗎?別做夢了。我現在看見你就惡心,告訴你,你要願意鬧騰就盡管鬧吧,我是不會再上你的當了,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再也不想看見你這張令人作嘔的臉了!”張偉江說完,頭也不回地跑走了,留下賈曉燕一個人站在大鬆樹下,呆呆地發愣。
洪彩雲早上起床發現賈曉燕又不見了,找了一圈沒找到,急忙下樓給沈淑芳打電話,說昨晚上賈曉燕睡覺前又吃了一把安眠藥,今天早上又不見了,不知道去哪了。
沈淑芳急忙騎了自行車出門,路過月亮湖時,遠遠地看見湖邊坐著一個人,像是賈曉燕,走近一看,果然是她。隻見賈曉燕不知在湖邊被冷風吹了多久,身子有些微微發抖,呆呆地對著湖水發愣。沈淑芳過去拉起她,覺得她雙手冰涼,問她話。
她隻是說:“我沒想要害你。”
沈淑芳再問:“你說的你是誰呀?”
賈曉燕定睛一看,是沈淑芳,就再也不說話了。
沈淑芳用手一摸賈曉燕的額頭滾燙的,急忙騎車帶她去了校醫院。
賈曉燕受了風寒,發高燒到40度,在校醫院留院觀察和治療。校醫院的醫生告訴沈淑芳,賈曉燕似乎精神上有些問題,等退燒後,最好帶她去市立醫院的精神科檢查一下。
最終,賈曉燕被市立醫院精神科診斷為嚴重的抑鬱症,建議停學休養。
沈淑芳給賈曉燕的家裏打了電報,賈曉燕的父親趕到了學校,他是東北一個小縣城裏一家小工廠的倉庫保管員,長得又黑又瘦,顯得比實際年齡蒼老許多,老父親不善言辭,看見自己原本愛說愛笑、一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的女兒,變得癡癡呆呆,一句話都不願意跟人說,心疼得直歎氣。
沈淑芳隻是對老人說,賈曉燕是因為學習壓力大才變成這樣的,其他的話,什麽也沒說,她特意囑咐洪彩雲以及和賈曉燕同寢室的學生們,沒有根據的話不要亂說,總之,她不想給自己和學校找什麽麻煩。
賈曉燕父親來校期間,材料係特意為父女倆在大學招待所訂了一間二人標準間,錢是由係裏出的,沈淑芳安排洪彩雲和寢室的同學們都去招待所看望了一次,有老師和領導們在,大家隻是說了一些噓寒問暖的客氣話,老父親感動得抹起了眼淚,直說孩子給學校和領導添麻煩了。洪彩雲見了那情景,隻覺得很心酸。
賈曉燕本人始終也沒說過什麽話。
這件事最終以賈曉燕休學,被父親帶回家而告一段落,張偉江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在這期間,江城的大學生籃球聯賽正打得熱鬧非凡,而鄭毅燮作為江城大學籃球隊的主力中鋒則受到眾人的關注和喜愛。洪彩雲、趙躍進和秦媛三家的擂台賽也緊鑼密鼓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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