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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欠誰的

(2009-11-19 13:11:30) 下一個
本來,今天情緒極其低落,俺這麽沒心沒肺的人,能低落也是要有實力的。本來不想寫了,低落嘛,非得把慈禧寫成竇娥不成。

但是,出了幾件事兒,不寫又覺得良心不安啊。所以,您要是讀著讀著覺得竇娥要出場,俺不會怪你轉身走開的。

這些都要怪在俺兒子頭上!!!

先是昨天晚上,接他回家,問他今天老師給了什麽顏色啊?(他們一共四個顏色,用來總評一天的表現。紫色最佳,綠色OK,黃色警告--幹了壞事,紅色那就要找家長了)。小寶說:“黃色。”俺大吃一驚,問他:“為什麽啊?你幹了什麽?”小寶說:“不記得了,你自己看夾子吧。”然後,不管俺怎麽威逼利誘,他就是咬定了不記得了。俺說:“你為什麽不願意告訴媽媽呢?”他望著車窗外,若有所思地“嗯”了半晌,俺的車都快到路口了,他轉過頭來說:“你剛才說什麽?”俺#¥#¥#……%¥%¥。好!你厲害,等回家收拾你!

等俺們回到家,俺又問了一遍:“要不要告訴媽媽啊?”小寶擺出一幅無可奈何的表情,堅決不翻供。無奈,俺把夾子拿出來了,原本是個紫色的,老師又把紫色給劃掉了,換成了黃色,然後加注一行字兒。小寶扒著夾子說:“媽媽,念念。”俺這個氣啊,你自己幹的還要俺念了核對嗎?老師寫的是:“往小朋友頭上扔砂子。”俺擺出一臉的痛苦,問他:“真的嗎?你真的扔砂子了?”他說:“是啊。”俺問:“為什麽啊?”他說:“不記得了。”俺算是明白了,湊是想把老媽打發掉。俺又問:“扔砂子對嗎?”他說:“不對。”俺再問:“那為什麽還要扔呢?”他說:“因為忘了應該對小朋友好了。”俺是沒轍了,這孩子算是不打算和他媽媽交代了。

晚上,小白回家後,俺趁著小寶不在,偷偷告訴了小白。小白照例帶了小寶去洗澡。二人熱氣騰騰的出浴時,俺聽見小白問:“你今天得了什麽顏色啊?紫色吧?”小寶說:“沒有,黃色。”小白故作驚愕:“啊?為什麽啊?”小寶說:“忘了。”(故伎重演)小白說:“爸爸最喜歡小寶親口告訴爸爸了。”小寶踟躕了一下,然後小聲的說了點什麽,俺間諜技術不過關,沒聽到。然後,就看見光溜溜的小寶興衝衝的一頭跳到俺的床上,高興得象條小鯉魚。

臨睡前,小白說:“小寶說,沒人和他玩兒,他就往人頭上扔砂子了。我給他老師發了信,問問是否因為別的小朋友孤立他。”俺憂鬱的說:“俺小時候就是被人孤立的,很難受的。希望他不會也這樣。”眼前,閃現出小寶一個人站在操場的角落裏,看著別人熱鬧。

今天早上,老師回了信,說她會和小寶談談,問問事情的真相。也會和班裏的小朋友講不可以孤立別人,要同樂樂。俺心裏剛踏實了一會兒,老師的信又來了,說和小寶會談的結果是小寶和另一個班裏的女孩兒一起玩兒,老師親眼看見他們一起玩兒了很久,然後小寶就往別人頭裏扔砂子了,那個女孩兒跟著小寶也扔了。老師教導了小寶和爸爸撒謊是不對的。雲雲。俺的小玻璃心又掉井裏了。最後,老師補充了一句,小寶在班裏有很多朋友,他很合群,很多小朋友都和他玩兒的。完了,小玻璃心掉到井底的時候,嘩啦啦碎了。俺的兒子,那個羞澀的小朋友,怎麽會幹出這等事情來呢!!他欠俺這筆帳讓他怎麽還呢??

俺掛通了小白的電話,歎了口氣:“小寶。。。是因為什麽啊?”小白說:“也不一定就是他騙我們。說不定兩方麵的原因都有呢。”俺們談了一會兒,無可奈何的掛了電話。小白囑咐俺:“別忘了今天是小寶學校的節日午餐,俺們10:45準時出發啊。”俺說:“沒問題。俺已經和會議的主持人說好了,俺提前離開。”然後,俺就在那兒就兒童教育問題做了很深入的思考。思考到第一個會議開始了,俺趕緊帶上“優秀員工”的麵具出場開會了。會議進行的很順利。會議結束,俺樂滋滋的回到桌子前,看到有留言,一聽,是小白:“11點過5分了。。。我在你樓下等你。”俺一看表,11:10。不對啊,俺記得是第二個會才要早退的啊。。。俺的頭嗡嗡了。。。趕緊撥通小白的手機,小白在電話裏歎了口氣,說:“俺都快到學校了。你要我轉回來接你嗎?”俺咬著牙說:“不要了,你趕緊去吧,再晚,他們的午飯就結束了。”小白說:“我也這麽想的,要是我們不出現,小寶肯定飛淚的。”

通話結束,俺異常心情沉重。提前一個月就定好的午餐,小寶喜得反複核實俺們一定會去,怎麽就叫俺這孕/暈腦袋給弄砸了呢?怎麽把10:45弄成了11:45,把兩個會議混了。。。最怕叫小朋友失望了。。。俺愣愣的坐在那兒,第二個會就沒去。自己把自己揪到法庭上審判了N遍,又在全民大會上公決了N次,俺還是不能原諒自己。

小白回來後,特意在俺公司的大廳裏會見了俺一把。說他到達的時候,找不到小寶,轉身的時候,看見一小孩兒在那稀裏嘩啦的哭,一看,正是小寶。小寶看見爸爸,也不管什麽規定,就直接跑過去讓爸爸抱。俺就好像親眼所見一樣,看著小寶慢動作的跑,然後眼淚嘩嘩的流。小白說抱了就好了,然後他就高高興興的把自己的午飯一掃而光,又咬了一口爸爸的麵包,吃了一勺爸爸的土豆泥,舔了一勺爸爸的打發奶油,嘬了一口爸爸的冰茶,然後啃了一塊爸爸的火雞。總之,吃了自己的,又把口水流了爸爸一盤子。俺慚愧啊。。。

欠兒子的債,真容易啊,還不知道怎麽還呢。

後記:剛想起來小寶剛5歲的時候,在幼兒園裏,他們玩兒遊戲,忘了叫啥名了,類似丟手絹,大家坐一圈兒,一個小朋友在圈外溜達,拍另一個小朋友的頭,被拍的就起來繞圈。小寶總是和俺抱怨沒人拍他,可憐兮兮的。後來,他女朋友的媽媽和俺聊天,說起她每個周五去觀望他們,看見他們玩兒遊戲。俺趕緊向她核實小寶沒人拍的故事,她說:“哪兒的事兒啊。小寶每次拍他女朋友,他女朋友每次都拍他。兩人互相拍了半天。”俺那時候才明白,女朋友不算數的,有一次沒被拍,在小寶的嘴裏就是沒人拍他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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