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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盛開的時節(五)

(2013-07-16 23:33:49) 下一個

櫻花盛開的時節(五)


第一次麵接失敗後,琴痛感自己的日語是最大的攔路虎,她準備以最快的速度提高日語水平。琴先是去了人推薦的區役所(區政府)的免費日語班,老師都是些做義工的日本老太太,學生大多是嫁給日本人的家庭主婦,日語已經不錯了,閑著也是閑著,就是到這裏來聊天社交。琴最刻苦,把書本的句子背得爛熟,可一句話聽不懂不會說,搞得老師無從下手。


沒有什麽效果,琴又去報了一個正規的日語學校,學費花去半個月的工資,還要白天上課。和老賀商量的結果,課可以去上,但是耽誤的上班時間要用晚上和周末補回來。這已經是特例了,公司不是培訓學校,本來就是負擔了琴的工資,再在工作時間上受損失就對別的社員說不過去了。但是老賀很讚賞琴的學習精神,很多來日幾年的中國人依然生活在中國人圈子裏,日語總是說不好。


日語學校和琴想象的校園生活不一樣,在寸土寸金的東京,日語學校的校舍就淹沒在各種寫字樓裏,而且是那種很小很舊的樓。進去以後也很小,教室是會議室的樣子,灰色的地毯,灰白色的桌子拚成一排一排的長條,後麵是很小的椅子,最前麵是一個白板,老師站在或者坐在講台邊上。

上課前先是入門考試,根據成績決定分在哪個班。琴分在基礎的第二段,加強會話的班。辦理有十幾個學生,經過介紹才知道有台灣的,菲律賓的,最多的還是中國大陸來的。一半左右是嫁給日本人的,還有來打工的,基本沒有學生,原來琴報的班是不需要學生簽證的班。 


會話的時候,老師問:你有了錢最想要什麽呀?大家回答:要勞萊士表,奔馳,一戶建(一家一戶的房子)。


老師問:周末都去哪裏了?大家答:去打高爾夫了,去箱根旅遊了。

 


琴發現自己不隻是語言問題,自己的生活方式和這些人完全不同,他們好像不會為了一桶牛奶是100還是200日元而奔波於幾個超市之間,他們想的是買哪個名牌,到哪裏去度假。

在這麽一個“富人”班裏,琴有些自卑,所以和誰都不說話,直到媛主動和琴打招呼。那是一天下課,琴正收拾書包,一個大眼睛姑娘呼地站到了她眼前:你好,我叫艾媛媛,東北來的。你叫袁儀琴,咱倆很有緣啊。走,一起吃飯去! 


琴本來想自己買個便當湊合一下,可看看眼前這個眼睛忽閃忽閃,鬼精靈一樣的女孩,還是決定和她一起去吃中華拉麵了。媛媛不愧是東北人,直接豪爽地就匯報了自己的情況:


我老公是日本人和台灣人的哈夫(half),他小時候在台灣,長大以後和他媽來了日本,現在自己開個工廠。我大學畢業在大連一個公司幹文秘。他去我們公司那個樓辦事,電梯裏碰上我,然後就開始尾隨我。知道我是哪個公司的了,就總來我們公司附近轉悠,想認識我。最後他直接跑到我們公司老板那說:讓我辭職因為他要娶我。多不講理啊,我沒答應他。後來他又鬧到我家裏,說一定要娶我不可。我說:我有什麽好的呀,你也不了解我。他說:你長得象大竹忍(日本演員),我的偶像,所以就決心非你不娶。不管你以前有過什麽,什麽性格,我都會讓你和我在一起幸福。我就跟著他來日本了。


到目前為止,他還不錯,我想幹什麽幹什麽,他還給我開了一分工資,說是零花錢。隻是他媽媽,現在一個人住,說是要買個2世代的房子,搬到一起住。我還不知道能不能處好婆媳關係呢。


我好羨慕你,要是我也能自己掙工資,沒結婚就來日本,那該多好啊。我一定找一個木村拓哉那樣的帥哥,不管有錢沒錢我都跟著他。哎,你有沒有男朋友啊?


琴跟不上媛的速度,她想:媛真是蜜罐子裏泡出來的,沒受過打擊,一堆不切實際的想法。

分手的時候媛說:琴,遇到你太好了,以後咱們下了課就一起吃飯吧,我請客。反正我有錢,吃飯也花不光的。 
琴也很高興能有這麽個同類, 至少她們的年齡,和在國內的成長環境是一樣的。琴笑笑,還是自己付了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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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umom 回複 悄悄話 看到琴,想起多年前的自己。跟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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