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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留學軼事之三------與酒鬼零距離

(2013-06-16 00:03:25) 下一個
在國內時經常有應酬每每喝上幾杯,遇到知已喝高也是常事,難得盡興嗎 !從小也聽說鄰居家誰誰,大家都說他是"酒膩子",這種人是有,可也隻是星崩少數。傳說有用鹽水淹石子就酒,也有用鹽水泡鐵釘子湊合的,那個窮呀,連故事都顯苦澀、離奇。
 
到 了俄羅斯酒鬼這群體不提是說不過去的,俄羅斯人由於氣候地理原因史來喜灑,加之世界大戰的原因,戰後活下來的男人不及十之二三,女人們為了慶祝用生命換來 的勝利與英雄們盡情暢飲,把戰場歸來的男人捧為至寶,同時也習慣出男人的驕奢及對女人對家庭的淡漠不負責。中國的酒膩子至少喝的還是酒,沒有跑題。俄羅斯 的酒鬼讓人大開眼界,在國家發現酒鬼群體壯大,已到影響國人平均壽命之嚴重程度,政府頒布禁酒令,開辦大量醒酒所,以為可以控製此風,也確實取得成效,可 少數酒毒深重之徒不能自拔禁酒期間無酒可買,便垂涎到其他含酒精用品,一時間,牙膏,香水脫銷。
 
從 宿舍去研究所的路上有一酒鋪,每每路過,善飲者三五成幫圍成一圈暢飲神聊,那嗓門姿態都極俱列寧神釆,闊論高談國家天下事,憂思悲憫氣氛濃鬱。我路過此處 他們中經常有人伸手要煙,也不多說,隻伸出食中二指,多半隻要一支,我會給二支,對方雙手作揖謝不絕口,他們倒是隻鍾情一物很少滋生是非。那時路遇討煙象 有人問路一樣是稀鬆平常之事。
 
平 時在病房工作,一有閑暇,尼古拉(我們五個年輕醫生中稍年長,相當國內主治醫生)會把我們幾人叫到他的辦公室,從書桌下麵取出一托盤,內裝幾個留木契克 (小酒杯),神情詭秘地從什麽地方掏出一瓶伏特加,也可能是威士基,或是撒馬逛(一種家釀烈酒,40度),倒滿,人手一杯,碰杯,深吸一口氣,倒入口中, 幾人握手,儀式完成,各忙各的去。第一次帶著我玩兒這個,是剛到病區幾天的事兒,可能是因為每到早茶或下午茶時我都向他們發煙的原因,很快把我當成自己 人,我也偶爾會把一瓶什麽酒塞到尼古拉的桌下,每每那時幾人都會會心一笑,我猜,他們一定會說這個小子還挺上道。
 
 
果 力亞(尼古拉的昵稱)就是一個混入醫生隊伍裏的酒鬼,也可以說酒鬼裏的醫生。在我九六年回國休假歸隊時走進醫院大院就覺得氣氛不對,抬頭一看,可了不得, 我們五樓的幾扇窗戶煙黑一片,著過火這是,我跑上樓,見教授表情落寞神情淒楚,打過招呼他隻讓我去臨時辦公室去辦公。同事告訴說幾天前下班後果力亞加班寫 病例時著的火,我估計是他酒後不慎把煙灰掉到X光片上引起火災,才致不救,病房工作暫停運轉,病人疏散到其他病區,我二年的工作成果一一幻燈片及大量病例 也被付之一炬。從此我再也沒見過果力亞,隻是他的那些留木契克還黑著臉呆站在托盤裏,等著主人的歸來。
 
果 力亞的消失讓我想起與他在一起的往事。在剛剛入病房工作不久,冬天,與白夜對應,天很短。那天教授安排果力亞和我與他同台,記得是一台脊柱側彎矯正術,手 術順利,用了五個小時,手術的主要步驟完成後教授下台回家,餘下的我倆完成。下了手術台,站了五個多小時滋味不好受,腰酸背痛,病人安頓好我要回家,果力 亞叫住我,努嘴示意我有活動,我進到辦公室一看,全擺好了。說擺好了,其實也沒啥,他的那套杯子,再有就是盤子裏放的切的很碎的一個蘋果及一些黑麵包,手 術室的三個器械護士也坐進來,還帶來一小塊巧克力,那一刻我真的想到的是「列寧在一九一八」裏的瓦西裏! 護士柳芭手裏端著一個裝器械的金屬盆,裏麵是什麽 !你想不到! 是醫用酒精。果力亞熟練地向小盆子裏加了一些自來水,稀釋酒精。當大家端起杯時,一陣重重的傷感包繞著我,使那酒精溝兌的酒入口燒喉的感覺削弱很多。人們 用牢騷就酒精為靈魂消毒,夢想的幻滅讓靈魂獨守空房。
 
喝 完這盆,人己輕飄許多,煩惱遠去,興奮燃起。果力亞向我提議再整點! 我也未加思索全當哥們兒信任,我倆人互相攙扶著來到地鐵站,天色己晚,隻有那兒的小亭子還開著,我買了半打啤酒,倆人靠站在地鐵站的墻邊海闊天空起來。不 知過了許久,有人拍打我們肩膀,回頭一看,是巡邏警察,示意我們上警車,我們沒有爭辨,也不能爭辨!警察一句話也沒廢,就讓我體會到今生第一次入醒酒所的 經曆。我可能是中國人裏為數不多有如此經曆的人!
 
醒 酒所附設在警察局裏,很大很長的隻有一個很小窗戶的房間,房間裏靠牆"U"型圍起一圈長椅,椅子前同樣有一圈圍欄,進去的人是不能隨便出入的,須要方便或 喝水要報告,裏麵可以同時裝幾十人。經過進門後的登記我和果力亞被"讓"進圍欄落座,那天我相對清醒,我報告警察說我住研究生宿舍再晚會進不去門的,警察 用罵聲作答我是聽得清楚的,但二小時後他還是把我們倆人放了! 在地鐵末班車之前。
 
醒酒所那房間裏的酒騷氣味和滿屋酒徒的高談闊論胡言亂語久久醉印在我腦中,那一天我是酒鬼,和酒鬼們零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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