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溪筆談

原是寂寞中的陳情,如鳥兒啼鳴,以求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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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遇斯坦福(十四)亞洲節、茶道、和北韓

(2013-06-05 11:01:42) 下一個


亞洲節、茶道、和北韓


十一月中旬,是斯坦福一年一度的亞洲周,從星期一至星期四,每天晚上六點半到九點,各主要亞洲國家分別承包一晚,以各國的特色飲食打頭,伴有歌舞、講座等等,宗旨當然是宣傳亞洲文化。這一活動由亞洲館組織,亞洲的各國學生由五湖四海,走到斯坦福,有幸有這樣一個場,完完全全的東方裝飾,裏麵雖然是西式的廚房,飄出的卻是故鄉的味道。

星期一開山之作是日本,星期二是韓國,星期三是越南、泰國和新加坡,星期四的壓軸戲由中國上演。年輕的學生自是迫不及待地要一飽口腹之欲,我卻更希望多了解一些各國文化,比如說日本的茶道,就值得提前一個半小時到達東方館。

其實這也是我第一次到東方館,開車到校園的西南麵,五點鍾的天已是黃昏了。遠遠看見紅紅的、柔柔的的一圈燈籠,便在心底發出暖意。這是一座很大的兩層建築,外麵還有一個小小院落,不是事先查明,還真以為是一戶人家呢!一推門,便看見身著和服的日本女子,足踏木履,小心翼翼地走動著。我還看見一個卷發的美國小夥子,瞪著一雙圓圓的眼睛好奇地東張西望,便上前與他攀談起來,原來他叫戴維,是計算機科學係的學生,我問他怎麽會對茶道感興趣,他笑著說今年暑假剛到上海實習三個月,所以對東方的一切都感到新鮮。

這時我看見新結識的一個日本女人愛子,穿著一身時裝,圍著一隻可愛的小圍裙,從廚房那麵端了許多杯盤過來,便上去招呼問要不要幫忙,她的先生是機械工程係的訪問學者,她是隨夫伴讀的。愛子很謙卑地彎了彎腰,謝絕我的幫忙,並說自己不懂得正式的茶道程序,所以隻好做些洗刷杯盤的下手。

一位盛裝的婦人招呼我們入席,這個屋子裏用畫著花鳥的日式屏風隔開兩間,我們走進其中的一間,分開左右在兩邊的長沙發上坐下,屋子的正中擺著一條長桌,桌上一個小小的火爐,爐上架著一壺水,旁邊擺著許多小碗小碟的,裝了些綠色的茶末,以及玉色的糕點。我們這一排打頭的婦人穿了一身醬紫色的和服,雲髻高聳,正襟危坐。

總是有學生遲到,斯坦福也不例外,時間不等人,何況是繁文縟節,耗時糜長的茶道?由一位據說是茶道master的婦人宣布開始,一位麵色木訥的媽媽桑,走上前,端坐桌前,開始取出紙巾起勁地擦拭各種器皿,她的身旁側後,另一位身著月白和服,戴著眼鏡的少婦開始念一疊事前準備好的稿子,用英文解釋她的每一個動作。

我有些走神,因為這時一個滿頭大汗的小夥子闖了進來。顯然是遲到了,看到茶道已經開始,於是他雙腿一屈,跪在了門邊,單憑他這一熟練的動作便可斷定他是個日本學生。這時屏風那邊轉出一個水紅梅花和服的少女,加了一張椅子,請他坐下。又轉出一個服飾相同的少女,發給每人一張潔白的餐巾紙,和一塊玉色糕點,看她每到一個人麵前都深深鞠躬,客人因為坐著,隻好點頭為禮了。大家都看著正中的婦人,她一招手,示意大家先吃茶點。我看到我們這排的領頭婦人幾小口吃完那精致的小點,才照葫蘆畫瓢地吞下去。吃完當然就是要喝茶了,桌前的女人用小匙挑了點綠色粉末放進茶碗,然後衝入沸水,她的動作雖然慢條斯理讓人為她著急,但一絲不苟的態度倒讓人尊敬,好象在進行一樣了不得的宗教盛典一般。水紅和服的侍者為領頭婦人奉上香茶,她深深鞠躬,雙手接過,然後把茶碗後右轉了三次,低頭慢慢飲進,並在末尾發出很大的響聲,也許是表示盡興的意思吧?然後她又左手托碗,用右手把茶碗向左轉了三次,並小心地用手指把碗口的茶漬抹去,把空碗放入侍者的托盤上,再用潔白的餐巾紙擦幹手指。

由於時間關係,十來個人無法等待一杯杯地奉茶,屏風後一連轉出幾個侍者,每人手裏都托著一杯煮好的茶,同時敬獻給好幾個人。由於這次的程序比較複雜,我試著轉茶碗,手卻不怎麽聽話,隻好馬馬虎虎喝完了茶,也沒好意思發出很響的聲音。茶倒是真的很不錯,不僅有撲鼻的清香,還有悅目的綠色,隻是量太少了。飲完之後,口舌間仿佛有津液湧出,回味無窮。

茶道master解釋說,正常的茶道往往需時四個多小時,我們這個一小時的程序,是相當簡化了的。我問道茶道起源於何時?她英文好像不是很好,說是起源於中國。我隻好又問是否於唐代傳入日本?她卻睜著眼睛不明白,遲到的日本學生隻好呱啦呱啦翻譯過去,她才欠身答道:“不錯,但是日本茶道在15世紀進行了改良。”

晚上的日餐當然少不了生魚片啦,還有菠菜麵條加日本醬油,豆腐卷,和軟軟的糯米點心。其後是從伯克利那邊過來的一個日本樂隊,大部分都是拿著象中國的傳統樂器,用日文唱著我們聽不懂的歌。晚會的高潮是日本的大鼓表演,一男二女,懷抱大鼓,震耳欲聾,邊上兩個著傳統和服的少女,也踏著木履,舉著手隨節奏翩翩起舞,她們並且跑到各人座位前,強拉著一起跳,我也站起來手舞足蹈,權作晚飯後的活動了。

第二天我拉了一位新認識的韓國訪問學者一起去看韓國表演。韓國餐當然是辣白菜作主角,也吃米飯、餃子等等。原來韓國泡菜的種類還不少呢,除了平時熟悉的辣白菜,還有黃瓜、蘿卜等泡菜也是我愛吃的。因為有了一個韓國通在身邊,斯坦福韓國樂隊表演的舞蹈就明白多了,原來是農民慶祝豐收的舞蹈,身著紅、藍、白三色短衣的男男女女敲鑼打鼓慶祝豐收,似乎與中國的農民舞沒什麽兩樣。

歌舞完了是經濟係一位訪問學者講座南、北韓與美國的關係。這位學者的祖父從北韓到美國,與美國人通婚,到他們這一代已失去大部分亞洲人的麵部特征了。他個子高高的、鼻子高高的、白皮膚、黑頭發,不講根本猜不出他與北韓有任何瓜葛。

 學者一上來就架起筆記本電腦,給大家看了一係列北韓的實地圖片,平壤看上去與西方的城市好象沒什麽不同,也有整潔的大道和高樓。學者開始問學生了:“你們有誰知道北韓一年的GDP是多少嗎?”

座中不乏經濟係的高材生,七嘴八舌亂猜,學者又報出了美國一年的GDP。那麽有了這一參照物,應該不難猜了吧?不然,所有的人還是高估了。事實上,北韓的GDP隻有美國的幾百分之一,遠沒有美國的一個洲的GDP高。所以可想而知,北韓是貧窮的。

那麽北韓是不是瘋了,膽敢以核武向美國挑戰呢?學者認為首先核武的威脅並不象某些別有用心的政客危言聳聽的那樣,也許巴基斯坦和伊朗的核武更需要注意。第二,北韓首腦也並不是個瘋子,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領袖。他舉了一個餐桌上的細節,北韓官員與美國官員吃飯,大家談笑風聲,而首腦低頭專心對付盤中之物,好象並不參與周圍的談話,可當一美國官員談到一個敏感話題時,所有的北韓官員都停下談話,望向首腦。

我的韓國朋友卻似乎對學者的信口開河相當不滿,急於離去,我勸她不如再待五分鍾,晚會結束再去。最後一個問題是關於南、北韓能否在不遠的將來合並?學者談到最近的南、北韓對話,但對未來持悲觀的態度。至此,我的韓國朋友已忍無可忍,快步離開了會場,她隻說了一句:“他懂得什麽!我簡直不敢相信,他已全麵美國化了。他對韓國人的了解是多麽表麵,多麽膚淺呀!”

我始終不明白講座的哪一部分冒犯了她,但文化和曆史中根植的民族情緒本就不是外人所能了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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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irislee0212 回複 悄悄話 嗨,真是不同人,不同水平,e他們幾個在斯坦福那麽多年,都沒寫成一篇寫斯坦福的文章,供俺當寫作的資料。不得不說,商學院的家夥,除了賺錢別的啥都不會。

他那正宮娘娘,給俺的好處,還不如您這外遇的。(^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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