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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劉濤] 世界政治經濟新秩序的新開端已經來臨,中國有耐心.

(2008-11-12 03:53:41) 下一個
世界政治經濟新秩序的新開端已經來臨 中國崛起策三十六


1944年,二戰的硝煙即將散去的前夕,世界諸強齊聚美國新罕布什爾州的布雷頓森林簽署了布雷頓森林體係,奠定了二戰以後的世界經濟和金融秩序。該事件堪稱與次年聯合國成立相媲美的國際重要事件,在某種程度上深刻影響了戰後國際金融和經濟的基本秩序。而通過布雷頓森林體係成立的國際複興開發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成為實現美國經濟霸權的重要機構。



I新布雷頓森林體係



國際複興開發銀行後來被更名為世界銀行,它與IMF一起深刻影響和決定了許多中小國家的經濟前景和經濟命運。64年後的公元2008年,世界諸強也將於 11月15日在美國首都華盛頓進行全球金融峰會,明眼人很快就能明白,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會議,也絕非像許多國際官僚體係和國際機構一般的會議那樣隻是走走過場,這是一場重新劃分世界政治經濟格局的峰會,也是一個世界列強重新洗牌的重要契機,也是一個象征著二戰結束以來世界政治和經濟局勢巨變的序曲。在這個峰會上,場上的交談甚歡和外交辭令難掩場下的激烈角逐和明爭暗鬥,也許在這個峰會上並不能取得任何實質性的結果,但是大曆史的變革和世界曆史的重新書寫絕對會以此拉開序幕。



峰會的重要背景是發源於美國的金融風暴,以及日漸波及到歐日韓等其它主要經濟體的全球金融海嘯以及全世界即將麵臨的經濟危機。而更深刻的曆史宏大敘事則是美國霸權的日漸下降和不可避免的衰落,筆者稱之為美元霸權軟著陸,指的是在未來15到20年內美國經濟霸權和美國虛擬經濟依托的貨幣霸權必將走向的一個曆史性下螺旋和漸進下降式的過程(見中國崛起策三十四“債務帝國,虛擬經濟和美國霸權軟著陸”http: //zhiqiang.org/blog/posts/china-rises-i-34.html)。



而環顧世界,歐洲整合進程中的歐盟諸強正整裝待發,意圖實現歐元奪取美元霸權的戰略雄心;東亞的中國正在經曆和美國相反的發展方向,也就是處於漸進上螺旋式的發展,整個世界都在隨著中國崛起而展開新的調整和定位;在南亞,另外一個雄心勃勃的大國印度也一掃人們關於印度落後和貧窮的刻板印象,開始了印度崛起的曆史進程;拉美的巴西、非洲的尼日尼亞和南非則是南方世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更不要說始終保有世界超級大國雄心的俄羅斯,在石油外匯的依托下開始向世界霸權——美國直接發起了挑戰。乍一看,美國霸權的確岌岌可危(見中國崛起策十一“南方的躍升和中國的崛起” http://zhiqiang.org/blog/posts/china-rise-11.html)。



然而我們不可忽視的是,沒有一個世界霸權會心甘情願地退出曆史舞台,也沒有任何一個霸權會在一夜之間解盔卸甲,放棄霸權。在當今世界能夠將軍事、能源、金融、科技和貨幣霸權同時集中於一體的唯有美國。美國的綜合實力決定了它在未來15到20年的時間內,將依然是我們這個星球上唯一具有決定性力量的超級霸權,當然這個霸權也將不斷遞減,一直到新的世界秩序成形。因此理解到這點,理解到美國的重要性,理解到中美關係對於中國現代化的根本重要意義,理解到良好的中美關係對於中華民族複興的全局性曆史意義,我們就能從戰略上理性思考中國國家對外的基本大政方針。毛澤東、鄧小平和江澤民三代領導人都注意維護一個良好的中美關係,甚至在麵臨衝突之時最終都堅持了與美修好的方針,正深刻說明了中美關係是不同於其它任何中國外交關係中最重要的一對關係。在某種程度上,中美關係事關中國崛起的全局戰略。



中美關係的重要性和奇特性還在於,從來沒有哪兩個國家,在文化上相差是如此之遠,在意識形態上是如此的不同,雙方的國際觀和世界觀上相距是如此懸殊,同時在經濟上卻整合得如此緊密和深刻,中美經濟的孿生模式讓雙方的利益深深結合在一起,以至於出現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奇特局麵(見中國崛起策一“從中美經濟共生體談起”http://zhiqiang.org/blog/posts/china-rise-1.html)。



中國現代化的巨大成功,在某種程度上的確是融入了美元貿易圈和美國為主導的國際經濟秩序之中的結果。中國在特定的曆史階段借助了全球化的力量,借助了美元貨幣圈貿易的力量,“借力使力”地實現了中國幾何基數般增長的綜合國力,同時美國也借助中國新興市場的力量,以及13億人口加入美元貿易圈的力量,“借力使力”地在美國國力曆史性下滑的曲線中反而鞏固了美元的世界貨幣地位和美元世界貨幣政體體係,但是同時兩國又在其長遠的戰略規劃中視對方為最重要的競爭對手,中國極有可能成為美國的接班人,而美國也在某種程度上防範中國超越自己。在這樣一種奇特的中美共生環境中,中美各自借助對方的力量壯大了自己,同時雙方又不可避免地進行全球範圍內的角逐,雙方的共生並不排除雙方的競爭,雙方的競爭也並不排除雙方的合作,一種亙古未有的兩強相互“扶持”、相互限製的奇特局麵產生了,很有點圍棋博弈中雙活的局麵。



無論如何我們必須理解到,在中國崛起最重要的曆史階段,在中國國家民族複興的黃金機遇期,恰恰是中美關係將繼續相互依賴和相互借重的時期,中國對美國霸權地位提出的挑戰畢竟是遠景,而當下美國麵臨的最大競爭和最大威脅恰恰是來自美國最重要的盟友——歐洲聯盟。由於主要資本主義國家相繼進入實體經濟和製造業高度萎縮的階段,虛擬經濟中的貨幣發行權和貨幣符號將成為主要資本主義經濟體競爭的根本。而這個曆史階段,中美關係反而是合作麵遠遠超過競爭麵,美國虛擬經濟的運作離不開東亞的實物輸出,更離不開東亞的淨儲蓄在美國資本項目下源源不斷地流入,而以中國為中心的東亞國家又非常需要美元這一世界貨幣在全球範圍內購買現代化急需的能源產品和原材料,中國的超強購買力又拉動著從亞馬遜森林到澳洲、加拿大鐵礦石再到讚比亞銅礦的利潤呈幾何基數般的增長。



中國因素成為全球化的重要拉動因素,而中國在美元圈所獲得的力量又是中國崛起的強心劑。當主要資本主義國家相繼進入虛擬經濟的發展階段以後,對貨幣符號的世界定義權和對貨幣符號背後的世界民心和世界信心爭奪戰就會相繼白熱化。由於日本特殊的政治侏儒地位,日元盡管有日本強大經濟實力的支撐,但還是無法加入到世界貨幣競爭的行列。當前競爭最白熱化的貨幣當屬歐元和美元的競爭。歐盟的主要經濟體也已經或是將要進入虛擬經濟的發展階段,因此通過歐元這個“潛在” 世界貨幣符號,歐洲虛擬經濟體也想用紙幣獲得東亞和世界各地的實物輸出,歐洲虛擬經濟體也想與美元經濟體競爭對東亞的淨儲蓄以及資本項目下的輸入。因為這樣的原因,歐洲和美國的競爭其實是更加本質意義上的競爭。



歐盟和中國不同的發展曆史階段和不同的國際戰略決定了雙方的基本立場是有原則區別的。平心而論,歐盟提出的一些建議確實非常合理和正麵,包括加強對國際資本流動的管製和國際資本炒作和投機的管製,加強國際金融市場的管理和監督以及銀行體係內部透明化,還有加強對國際評級結構的改革等,都是非常正麵和中肯的建議,但是我們必須撥開麵紗看實質,在即將到來的華盛頓峰會上,歐盟顯然並不僅僅打算提一些建議,而是誌在以歐元架空美元的霸權。相關表述一定會非常技巧和隱晦,但這一定是歐盟努力的方向。這一點正是中國和歐盟在當前國際金融體製改革中的根本區別:歐盟誌在奪權——以歐元取代美元的貨幣霸權;中國誌在改革與分權——分得中國應該具有的國際權力、規則製定權和話語權。在稀釋美國的經濟壟斷權和經濟霸權、取得部分與中國實力和國際身份相適應的參與權上,中歐有共同的利益基礎,但是在基本的國家戰略目標設定中,中歐顯然是南轅北轍。



今年,我們有幸看到一些歐洲主要經濟體大玩變臉戲法:在藏“獨”騷亂,聖火傳遞和抵製奧運以及妖魔化中國的抹黑宣傳中某些歐洲國家顯然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一些NGO、人權團體、政治家和媒體輪番使用車輪戰術,似乎有不顛覆中國決不罷休之勢,同時還不遺餘力地壓製歪曲中國民眾抗辯反駁的聲音。但是在世界金融危機之後,一些國家又不斷對中國示好,甚至讚美中國為“救世主”,竭力拉攏中國,甚至鼓搗中國挑頭建立世界新秩序,一時間,抹黑的詞語如“警察國家”、“獨裁專製”、“中國威脅論”等都統統消失,一些美麗的詞匯如“超級大國”、“負責任的大國”、“世界經濟的拯救者”等又根據政治需求加在了中國頭上。這在參加北京亞歐峰會上的某些向來敵視中國的歐盟政治家身上表現得尤為明顯,中國一夜間不再是麵目可憎的形象,而是一個能夠拯救世界命運的重要大國。無論歐洲國家變臉有多快,也無論中歐在利益訴求上有什麽樣的相同與分歧,中歐關係有什麽樣的變遷和曲折,中國的立場始終必須根據中國國家利益來確定。很顯然,中國需要的是國際世界政治新秩序的漸進改革,需要的是一個相對穩定的美元世界秩序,盡管這個世界秩序未來必將勢微,但是在特定的曆史階段,世界經濟以及中國崛起大業還是跟這個現存的國際體係緊密相連。



而歐盟的願望就其根本來說,絕非是要謀求一個公正的、有利於南方國家的國際政治新秩序,而是要用一張世界貨幣信用卡取代另外一張而已,也無非是以一個霸權取代另外一個霸權而已。在美歐共同榨取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利益上,歐洲立場和美國立場也不會有本質區別。在這樣的條件下,中國就必須考慮支持歐盟戰略宏圖對中國國家利益有什麽樣的益處了。很顯然,中國國家利益和基本價值觀決定了中國不太可能支持任何激進的改革,或是用任何以一種新貨幣霸權來顛覆另外一種固有貨幣霸權的圖謀。在國際事務上和涉及到國際政治經濟新秩序的改革上,如同國內的改革一樣,中國應當是務實求穩的改革派,追求的是在現有國際體係內進行穩妥和漸進的改革,反對橫衝直撞的顛覆計劃。任何一種用激烈手段來打擊現行美元體係或是妄圖架空美元體係的做法顯然都不符合中國的基本利益。不要說中國巨額的美元外匯儲備和在美國的國債投資使得中國尤其期待一個穩定軟著陸的美元體係,從美國經濟對當前世界經濟和中國經濟重要作用的角度來看,中國也不會支持冒進的行動。而歐盟部分政治家的變臉在中國公眾心目中不僅很難取得期待的加分效果,相反會引起中國公眾的反感。畢竟改革開放三十年,中國公眾早就民智大開,中國民意的歸屬已經不再是可以輕易忽視的變量,歐盟今年的表現堪稱前倨而後恭,暴露了歐洲中心主義和頤指氣使的道德優越心態,相信這在中國精英和廣大公眾中已經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象。



 中國的國家利益和基本國際大勢決定了中國在重新劃分國際經濟和金融權力份額與勢力範圍的大戲中,必定采取的是積極進取,有所作為,銳意改革以及決不挑頭的基本戰略,既要聯合南方國家和其它重要國際力量提高中國、印度等新興大國的發言權、話語權和規則製定權,力求逐步推進國際金融和經濟體係的民主化進程,同時也不會去冒進架空美元世界貨幣體係。在某些國家和地區自身具有野心和圖謀的情勢下,中國絕不能挑頭,但是在關鍵問題上也絕不能含糊,那就是當前中美具有重大的共同利益,中美利益大於中歐利益,中美關係大於中歐關係,處理好中美關係一如既往的重要,事關中國現代化全局。歐洲期待中國出頭去挑戰美國,是低估了現代中國人的智慧。



 在世界諸強討論建立世界新布雷頓森林體係之時,中國應該積極謀求以下的目標和戰略,並且提出中國式的改革方案:



(1)改革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提高中國投票權的份額。IMF和世行是北方國家,特別是美國實現國家利益的根本工具,與其發展世界各國經濟和為世界各國提供貸款的國際機構的角色極不相符。目前,中國在IMF內部的投票權僅為3.72%,11億人口的印度僅為1.9 %,而德國和日本的投票權為6%強,美國則為17.14%。IMF還規定一項決議如果遭到17%票額的否定,那就將遭到否決,這實際上給予了美國一家的否決權。與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五大國一票否決權相比,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票決具有嚴重的合法性缺陷,不公平地成為強權勒索其它資本短缺國家的工具。目前英國首相呼籲中國和海灣產油國向IMF注入資金,這成為中國提升IMF投票權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中國必須聯合其它南方經濟大國要求集體擴權,也就是擴大投票權的份額。



(2)中國可以嚐試提出新的權重比例分配方案。IMF中的票權分配是根據國家投入的基金份額而來,並參照各個國家的國民生產總值。這個權重方案存在嚴重漏洞,應該將每個國家的人口作為權重比例加入考核的指標體係。這樣計入人口、國民產值和各國實際出款份額將劃定出新的投票權,同時可以規定,不同經濟體根據工業化國家、門檻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不同身份在出款份額和投票權的關係上實行不同的計算方式,充分考慮到窮國和南方國家的困境,部分提高這些國家的投票份額。



(3)作為長遠戰略目標,當中國逐步取得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的部分權力份額的時候,應該努力占據道德製高點,推進國際金融和經濟秩序的民主化,可以模仿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和非常任理事國的模式擴大參與範圍,提高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的合法性、中立性、權威性和客觀性,結束國際經濟界嚴重的一言堂現象和經濟獨裁主義。



(4)在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進行貸款援助的時候,應該結束對主權國家進行條件勒索和威逼利誘,更不能用一個國家的模式去改造別國以達到控製別國經濟命脈的目的。世界銀行的“結構調整貸放”(SAL)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融資結構調整”(SAF)都對貸款方規定了極為嚴苛的條件,這樣的捆綁式援助必須得到徹底改革。中國應該利用取得的權力逐步為南方國家發出聲音,塑造中國道德領域的形象,同時為消除世界貧困、戰亂、饑荒和艾滋病等做出真正的貢獻。當然,一個國家向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行申請緊急貸款的時候,國際組織應該對巨額貸款的使用、支出進行嚴格監督,防止腐敗和挪用貸款現象的發生,但是國際機構的評估不應該僅僅由美國、歐洲或日本的專家來完成,評估的專業隊伍中應該包含有中國、俄羅斯、印度、拉美和非洲等國家和洲際地區的專家,尤其應該有本國的專家和非政府組織共同參與評估,防止出現歐美日專家壟斷的局麵。



(5)在美元的世界貨體係穩定的基礎上,可以考慮世界各類大宗期貨商品與能源商品實現和一攬子貨幣掛鉤的計劃,設定一個能源產品的綜合貨幣指數。國際能源的結算仍然主要是由美元這個世界貨幣來結算,但計算商品價格的時候,應該參照世界各主要貨幣匯率的變化和各貨幣的實際購買力關係等(包括歐元、日元、人民幣等)。



(6)國際能源定價也應該結束壟斷局麵,主要能源生產國、主要能源消費國、主要國際能源組織都應該參加定價博弈的過程,定價過程應該實現透明化和公開化,要努力實現國際能源領域的製度化機製和監管機製。



(7)加強對全球免稅天堂的全球管製。資本正是依靠不受約束的全球流動和全球投機,甚至逃逸到列支敦士登、瑞士、百慕大群島、開曼群島、英屬澤西島、毛裏求斯等全球免稅天堂等才能實現投機利益的合法化。世界各國應該通力合作結束資本無法無天的時代,利用全球機製和全球監管技術打擊惡意的國際資本衝擊主權國家的行為和各種金融犯罪行為,結束“血腥”的金融暴力專政,實現資本主義的全球文明馴化過程,在這點上中國應該逐步提出一整套可行的、合理的、循序漸進的改革方案。(8)逐步對全球金融市場上的投機交易和投機行為實行全球征稅,金融產品收益越高,征收稅收就應當越重,可以考慮的征收稅收的合法國際機構是聯合國,或者是改革後反映新的權力平衡和國際經濟民主關係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征收稅收可以直接用於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對發展中國家的貸款或是對發展中國家的援助計劃,取稅在全球層麵上,使用在全球層麵上,實現全球層麵的初步再分配。



(9)加強國際刑偵部門的合作,特別是應該實現在全球層麵上建立新的國際機構,來管製和刑偵國際經濟和金融犯罪行為,實現有效地拘拿國際金融罪犯。另外因該加強國際法立法過程,逐步製定國際金融法,對金融犯罪進行更加清晰的界定,對惡意破壞主權國家的金融襲擊行為定義為國際犯罪,實現國際領域法製化進程。



(10)中國金融領域相關的專家應該逐步參與到國際評級機構對債券和主權國家機構的評級過程中。目前,三大國際評級機構惠譽、標準普爾和穆迪備受質疑,他們評定為AAA的次級債券恰恰成為金融危機的禍首。無可置疑,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這同樣適用於歐美國家,國際評級機構不能再僅僅被歐美專家或是一家壟斷,發展中國家也應該加入到話語權的設置過程中,並實現嚴格管理和監督。



總之國際的大趨勢是,美元體係將階段性完成曆史任務,逐步實現美元霸權軟著陸的曆史進程,同時國際合作和國際領域的法製化是一個不可避免的趨勢,全球的問題隻能靠全球的行動來解決,全球的行動隻有通過權威性的國際組織(包括國際政府組織和國際非政府組織)才具有合法性,隻有通過國際政治、經濟和貿易關係的民主化,和國際機構的中立化,世界才能真正邁向世界一體的法治化進程,而單一國家濫權的情況才能真正得到遏製,世界各地的福祉才能真正得到保障。中國的基本戰略不在於幫助一個霸權取代另一個霸權,而應該在美國主導的世界體係中,特別是在美元政體體係中逐漸取得自己應有的權力份額和投票份額,取得更大的話語權和規則製定權,取得更堅固的軟實力和影響力,然後通過自己的影響力和南方國家的集體躍升的權力來循序漸進地構建世界政治新秩序。在這個過程中,中國不是美國世界體係的終結者,而是一個真正良性善意的改革者,在更大程度上與美國是友好的合作者,但更是一個遵守製度、遵守國際規範、遵守國際法的新型世界強國(對比中國崛起策三十五“金融危機下中國應當進行國際戰略布局”http://zhiqiang.org/blog/posts/china-rises -i-35.html)。



II領跑哲學



田徑運動會上,一個領跑的運動員體力支出與壓力都很重,他必須調整速度的分配和力量的合理使用,必須保持合理的勻速使用,能夠在每一圈都保持領先地位。他的憂慮很多:自己會不會發力太早?會不會過早暴露了實力,該何時衝刺?會不會體力透支導致衝刺時乏力等等。往往是緊盯領跑者的第二名、第三名跑得更有技巧性,他必須爭取跑在第一集團,否則會有被越拉越遠的可能性;他必須緊盯領跑者免得被對手拉開太遠但不必急於超越,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可以積蓄實力,免去領跑者那樣的負擔和被眾人緊緊盯住的壓力,但是在最後關鍵時刻後發者可以後發製人,一舉超過領跑者,取得最終的勝利。



人類民族國家的發展又何嚐不是一場艱苦卓絕的田徑賽,領跑者風光無限,贏得掌聲最多,最受人們的青睞和追捧,但由此帶來的壓力也是最大的,他必須合理領跑第一集團,合理分配使用力量,同時又戒懼別人超過,因此領跑最難,而緊跟領跑者的第一集團中機敏觀察、緊跟不舍和勇於衝刺的後來者往往能夠取得最後勝利。我們看到的是美國權力的擴張與權力帶來的榮耀,但具有遠見的美國政治家保羅•肯尼迪在1980年代的《大國的興衰》一書中就預測到,美國將過多的力量用在軍事產業上以支撐美國的全球霸權,就必然導致民生產品和製造業的相對萎縮,美國的霸權越大,世界責任就越大,所花費的精力也就越無窮盡。當軍事產業過度投入後,帶來的必然結果是工業根本基礎的萎縮,當造船業、機械工業、鋼鐵工業不斷萎縮,重要的產品零件不斷外遷到其它國家的時候,國家的軍事力量發展就必然受到巨大影響。當經濟力量無法支撐軍事力量的過度膨脹的時候,整個國家就必然開始下旋循環,霸權開始衰落了。今天的美國,一方麵是軍事力量過度膨脹,一國軍事開支居然超過了其它所有主要大國軍事開支的總和,另外一方麵卻麵臨著天文般的債務、落後的公共服務體係、日漸衰落的重工業區和因為財政缺乏而無法改進的大量老舊基礎設施;一方麵美國軍事理論先進無比,另外一方麵民生產業卻嚴重空洞化,美國,已經是一個超級大國和第三世界同時存在的平行線社會。 



的確,在相當長的時間內我們這個星球最耀眼的名字還是“美國”,但是美國在布什政府期間的帝國擴張正說明了大國興衰不可抗拒的曆史規律,世界強國走向世界霸權,世界霸權走向世界軍事超級大國,軍事力量超級擴張帶來國計民生過度向“軍產複合體”傾斜,導致民生工業產品的競爭力不斷下降,不斷下降的經濟實力和萎縮的製造業也必然導致經濟無法支撐帝國的霸權,因此美國走向虛擬經濟也就是必然的發展趨勢了。強盛之後是浮誇,浮誇之後是衰落;的確,繁華之後是場夢,其實世界強國和超級霸主的曆史又何嚐不是如此。當布什政府得意洋洋的開始稱美國為“帝國”,當新保守主義和新自由主義沉醉於世界“唯一霸權”的美夢的時候,美國的衰落就注定不可避免了。



領跑者得意揚揚的無限風光之下是深沉的危機,美國人要管理全球的航線、海路和海道,在任何地方都要插上一手,還要在阿富汗和伊拉克實現美帝國的夢想,暗中還想攻擊敘利亞和伊朗,其實這都是無限的成本,同時美國還成為恐怖主義和極端勢力的第一目標和靶子,而緊隨領跑者之後的選手可以待機而動,合理決定衝刺時機。曆史大勢決定了我們中華民族還要在美國引領的第一集團內跑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我們不可妄自菲薄,更不可好大喜功,而應該繼續紮紮實實打好基礎,冷靜觀察,小心應對,占據好領跑者身後的有利位置,最終迎來我們衝刺超越的時刻。相信我們中華民族古老的智慧會讓我們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飛則已,一飛衝天。



現在,我們還需要時間,需要耐心,但脈搏中跳動的是民族的雄心和理想的熱情。

作者:劉濤

2008年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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