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的回憶
幻想回憶
十八
英培茲回到矽穀就沒有和曉彤聯係了。
曉彤家裏也是一天天好起來。英培茲走後的第二天，她就接到麵試電話。麵試的第二天就打電話問她什麽時候可以上班。所以，曉彤是家裏一收拾好就上班了，什麽也沒有耽誤。
馬克找工作經曆的時間長一點。一是曉彤不想讓他太累了，二是他那個項目還沒有完成，曉彤覺得應該讓他全力以赴的做完再說。可是，馬克不想讓曉彤一個人負擔全家的生活，他對曉彤說，自己在家時間太長，也想去外麵工作了。最終，他找到A大網絡頁麵維護工作。工作不會很緊張，還經常可以在家工作。
曉彤覺得上天對她還是蠻好的，馬克的恢複情況算是非常好的。連醫生都很驚訝他複原的速度。他外表基本上是看不出來了，走路也基本恢複了正常。隻有曉彤可以感覺到他脾氣的變化。他過去是非常隨和的人，很少發脾氣。現在，卻是一點就然的人，而且，他現在一緊張，眼睛就開始眨個不停。曉彤就非常注意不要去碰到他敏感的問題。除了一開始曉彤不明就裏的讓馬克爆發了幾次以後，她也開始摸著規律了。如果他們正在討論問題，看到馬克開始神經質的眨眼時，她就趕緊轉移話題，或者他的注意力，這樣就減少了許多衝突爆發的可能。
曉彤的工作與原先差不多，也是測試，她工作認真，很快就成為組裏的主力。他們公司是一個沒有上市的小公司，公司的產品銷路不錯，現在正在擴大，據說就是為近期上市做準備。聽說他們的老板是一位華人，因為要上市，準備請一位有經驗的CEO。大家都猜測可能要請一位美國人，畢竟這樣上市路演比較拿分。
曉彤不太關心這些八卦，她現在上班專心工作，下班就全心全力的照顧馬克和妮妮。隻有非常需要，她才會加班工作。中午吃飯時間，公司群發了一個郵件說是要大家飯後到餐廳集合，新來的CEO要和大家見麵。奇怪，也沒有告訴新領導的名字，曉彤心裏也隻是想想，並沒有在意。
飯後，Linda來找曉彤到樓下餐廳開會。Linda也是大陸來的，說話心直口快。他們邊走，她邊抱怨說：“幹嘛搞得那麽神秘？一定是有什麽隱瞞的。我們現在不是挺好的，幹嘛非要請一位外來的大神？”
“不是說要為上市做準備嗎？”曉彤回答。她不太費心思琢磨這些與自己不沾邊的事。
“我們過去公司就是這樣，本來好好的，非要雇一個外來管事的，結果，把公司搞得亂七八糟，最後沒有辦法了，就裁員。”
“對啊，我們過去的公司也是這樣。”曉彤想到她原來工作的公司，她與馬克，泰德他們一起像一家人一樣的工作，生活，那樣的公司氛圍再也沒有了。
“對啊，真是不知老吳是怎麽想的。”她叫現在的CEO老吳，像是老熟人似得，其實，也隻是聽說他人蠻好，對下屬也很寬容。
他們說著話，就來到餐廳。裏麵的餐桌已經撤掉，凳子都擺成麵向主席台的方向，已經坐滿了人，新進來的隻有站到後麵。
現任CEO已經站在台上了，他說：“上次季度會，我們已經總結了，公司的發展勢頭是好的，上季度的銷售增長了200%，這都是大家努力的結果。再次給自己鼓鼓掌。”他帶頭和大家鼓起掌了。
然後，他接著說：“我們產品的市場潛力非常大，我們的競爭對手無論在產品性能上，還是銷售服務上，都還沒有追趕上，所以，我們要趁機擴大公司的業務範圍和產品銷路，----就是大家一直期盼的，公司準備上市。”說到這，底下開始了竊竊私語，嗡嗡的開始亂起來。這是第一次CEO在大會上說到要上市。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他伸出兩隻手，向下按，示意大家安靜，然後接著說：“雖然，我從一開始就陪伴大家與公司一路成長，但是，集資和上市這一塊不是我的強項。一直以來，公司和股東會都在物色新的CEO來領導大家更上一層樓。現在，我很高興的跟大家宣布，我們很幸運，找到了這一位公司新的領導人，Patrick Ying. 今天占用大家一點時間，給大家介紹新來的CEO。Patrick是業界的佼佼者。他是台灣XX公司的founder之一，也是矽穀YY公司的founder。他成功的領導這兩間公司，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大家都知道，宏宇公司現在是手機顯示芯片的主要供應商。XX公司成立不到兩年，就成功的推出網絡電話的中繼器，以上億美金的價格賣給了E公司。他是與我一起在斯坦福讀MBA的老同學，也是我的老朋友。我很高興，他能答應來幫助我們公司。下麵，大家以熱烈的掌聲，歡迎 Patrick Ying。”
他鼓著掌轉向台子的一側。曉彤這才注意到台下站著幾位公司的領導。英培茲從這群人中走出來，站到講台上。他伸出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開始講話。
“哎，帥哥啊。”Linda花癡的望著台上說。
曉彤的腦子亂了。她還真是後知後覺，當時聽到是華人做老板就應該想到嘛。沒想到他真的來這裏了。他的家怎麽辦？孩子也來了嗎？他太太能同意嗎？想到上次他太太居然斷掉他的信用卡，她一定非常不情願他再次來這裏吧。
她有太多的問題要問他，他來這裏也沒有通知她，是不是他太太不想讓他跟自己接觸啊，那麽她知道她也在這家公司工作嗎？他知道嗎？他應該不知道吧，這家公司雖然小，也有60多人，他還沒上任，哪能看過所有人的檔案？以後呢？如果以後，他發現了自己也在這間公司做，他會怎麽想呢？他會怎麽做呢？他太太會怎麽想呢？
我該怎麽做呢？是不是馬上換公司呢？現在工作也不是很好找，並且，剛剛在這裏做熟悉了，再去到新的崗位，還要從頭學起。她猶豫了，看來他也是要與自己拉開關係，要不為什麽沒有事先通知我呢。曉彤想隻要他沒有注意到自己，或者沒有對自己特別親近，應該他太太還可以接受吧，這樣，我應該還可以繼續在這裏做下去吧。如果不行，到時再說吧。
曉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思考著，台上英培茲說的話，她就沒有聽進去。英培茲說話幽默，愛開玩笑，引得台下笑聲，掌聲不斷。Linda拍拍曉彤，“哎，新領導還挺會說話，挺幽默的啊，哎，曉彤，你傻了？這麽花癡，嘿嘿。”
曉彤這才回過神，看著Linda滿臉的興奮，不僅揶揄道：“你不怕新領導把公司搞砸了？”
“不怕了，這個新領導看著不錯，應該行。”
“真是外貌協會的，剛看了一眼就改變主意了？”曉彤笑她。
果真，接下來並沒有在上班時間碰到英培茲。有時與同事談起，Linda用非常專家的口吻說：“新的CEO主要是幫助我們上市的，他要出差去見那些銀行，哪有功夫管我們。”
曉彤就樂得清閑，也不用想那麽多了。
可是，馬克在LightReading上看到英培茲到A市的消息。非要曉彤邀請他到家裏來，他還抱怨曉彤沒有告訴他英培茲就在她那間公司做。曉彤隻好告訴他，英培茲很忙，她也是一直沒有辦法見到他。“再忙也要吃飯吧。”曉彤了解，馬克是要感謝英培茲在他生病時的幫助。
曉彤不想用公司的email給他發邀請。她也不想打電話，怕他正在開會，或者在家不方便。想來想去，就先給他發了短信：“你好啊，我是曉彤，不知你這周忙不忙，在不在A市。”
他馬上打電話回來。等她一接起電話，他就關心的問：“曉彤，有事嗎？”
她想開玩笑說沒有事就不能打電話了。但是覺得那樣太矯情，她不知應不應該拉近他們的關係，於是就實話實說了：“馬克看到你來A市工作的消息，非要邀請你來家裏吃飯。”
“哦，好啊。什麽時間？”
“這個周末怎樣？”
“好啊，你說幾點？”
“六點可以嗎？”
“可以。”
“那就說好了，我們就準備了。”
“嗯。”
對話很簡單，就把事情定下來了，似乎是任務也完成了，但是，曉彤總覺得還有話要說：“你知道，我在你們公司做事嗎？”
“知道啊。”他說的理所當然。沒有告訴她的是，其實，是他臨走時，告訴吳偉業找曉彤來公司做事的。
“那。。你。。。”她猶猶豫豫的也沒有問出來。
“對不起啊，我來了一直沒有跟你聯係。我這一個月天天到處飛。。。”他試圖跟她解釋。
“不是。。。”曉彤是想問他上次回去以後，太太有沒有發火，有沒有和他吵架。但是，太私隱的問題她又覺得問不出，隻好改成，“你。。。太太和孩子都好吧？”
“嗯。”顯然是不想多談這個話題。
“那。。他們也搬過來了吧？”
“還沒有。。。。你怎麽樣。。。還好吧？”他其實一直從老吳那裏打聽她的消息，知道她很好，這樣，他才放心，就不用去打擾她。
“我挺好的，馬克也很好，妮妮都該上學前班了。上次搬家真的非常及時，現在，這周圍的小朋友非常多，妮妮可開心了。”
“那真是太好了。”聽到曉彤娓娓道來家裏的情況，滿滿的都是幸福滿足的語氣，英培茲心裏高興之餘，忽然有一點失落感。他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不要這種負麵的語氣顯露出來。
結局出乎意料，但很理智，很好，家庭完整比愛情更重要。 建築在別人痛苦上的愛情不會幸福。作者一定是個善良的人。
愛是毒藥。還是不愛，活的輕鬆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