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們來到淡水老街,英培茲直接把車停到淡江大學旁邊的停車場。他的父親是這裏的教授,母親是另外一邊淡江中學的老師,現在退休了,經常陪著他父親回大陸講學,現在,他們人在江蘇呢。他還有一個姐姐,現在嫁到日本了。
出了校園,沿著蜿蜒的山路下來,路過淡水老街,看到各種小吃攤位,曉彤就走不動了,“等吃飽了,才有勁看風景呢。”她說。
吃飽了,他們來到江邊,先映入眼簾的是古色古香的淡水捷運站。穿過車站,他們來到江邊人行道,此時天色已經有一點暗了,江對麵高樓上點點燈光璀璨。沿著江邊慢慢的走著,腳下的人行道掩映在枝葉繁茂的樹蔭下。英培茲指著他們走的人行道說,“我們小時候,這裏是一片荒地,我們經常到地裏捉泥鰍,你看這裏的河草是紅顏色的。再往南去,就是紅樹林濕地。我們是要去紅樹林呢,還是漁人碼頭?”
“漁人碼頭在哪?”
“在北邊。”他指一指遠處的大橋,那裏是江海交匯地,曉彤聽說過的情人橋,淡水夕陽就在那裏。
他們驅車來到漁人碼頭時,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一邊是木棧道,一邊是白色的跨港大橋,遠處紅紅的太陽停在地平線上,把天空的雲彩染成橙紅色,漸漸的發散開來,變成淡橙色,白色,淡藍色,藍色,與下麵海麵的顏色交相輝映,人就像是行走在畫中。
他們走上木棧道,向情人橋看去,它像是一艘遠航的船隻,鼓起風帆,迎著夕陽駛去。整個橋身和像風帆一樣的支架都是白色的,顯得非常純潔,用它來比喻愛情,是再合適不過了。此時的情人橋沐浴在夕陽下,妖嬈多姿。
“這座橋什麽時候建起來的?”曉彤問。
“應該是八十年代,我小的時候,剛建起來時,我們小孩子,聽說情人橋,是年輕人談戀愛的地方,就騎車來看熱鬧。”英培茲微笑著回憶起過去。
“是不是還搗亂?”曉彤想象著,孩童時代的英培茲,一定是瘦瘦的,精力十足的,與一群同樣年紀的孩子,騎著自行車,飛快的穿行在海邊的棧道上,看到有人卿卿我我,他們一定是要想辦法搗亂的。
“我們通常會快速擦著他們身邊飛車過去,然後吹著口哨,女孩子通常會嚇到,那些男孩子就會摟住她們肩頭,安慰她們,現在想想,其實是給他們製造互相親近的機會,小孩子真是傻。”他笑著說。
“那有沒有英雄救美的?”曉彤八卦起來。
“有啊,有的男生凶一些,就會吼回來。好幾次差一點被打到。有一次,真的動起手來,鼻子被打出血,回家還要跟爸爸媽媽撒謊。”他雙手搭在橋邊的圍欄上,神態自然的說起自己小時的糗事。
站在他曾經走過,玩過的地方,聽著他緩緩的回憶年少輕狂的故事,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你小時候滿調皮的啊。”
“男孩子嘛,你小時候是不是乖乖女啊?”他轉過頭看著她問。
“也沒有,但是,我也不是那種像男孩子那樣的townboy,可能是悶騷型的吧。”曉彤其實從來沒有總結過小時候的自己,她努力的想象要把自己歸為哪一類。
“嗯,看著像。”他促狹的笑著說。
“什麽呀。”她不禁伸手打了他的胳膊一下。
“小時候的我就是喜歡逗悶騷型的女孩子。”他順手抓住她的胳膊反手一轉,把她圈進自己的懷裏。曉彤依靠在他的胸前,心跳就漏了一拍。他一個轉身,身體變成和她麵對麵,曉彤的臉紅了,也不敢看他,正在想要不要脫身,他的手就鬆開了,“走吧,你不想到情人橋照張相?”
走在他的身旁,曉彤陷入了沉思,她不喜歡他這種太親昵的動作,但是又不知道怎樣去勸說。她沒有辦法拒絕他的親近,甚至有些期望,這正是她擔心的,她怕他們相處久了,會擦槍走火,那麽,他們朋友也沒得做了。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她珍惜他們之間比朋友多一點,比情人少一點的這種關係。就算是居住在很遠的地方,隻要知道,在地球的另一端,有一個人關心我,可以讓我關心,還是非常溫馨的。
看她就不說話,英培茲問:“在想什麽呢?”
曉彤回頭看了看周圍,“怎麽不見騎單車的小孩子了?”
“現在的小孩都在打遊戲,沒有人喜歡室外的活動了。”英培茲也看著周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