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鍾情 (5)

第二天上午，等曉培下樓，看到莊偉開著那輛奔馳，還有錢偉豪和Cindy，他們開著一輛寶馬SUV。心裏笑話自己昨晚還自作多情。

 

莊偉問：“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不餓，你們呢？”見大家都搖頭，莊偉說：

“那就走吧。”

  

他們一行，沿著吐露港公路向北，來到大埔半山的悠然山莊。鬱鬱蔥蔥的山林中，一排不到10層的建築分外醒目。有一位房產經紀似乎早已等在這裏，他們一起來到一個裝修好的樣品房。房子裝修的非常現代化，白色的基調，鏤空的隔板，華麗的吊燈。一進大廳，引入眼簾的是一排落地窗戶，可以看到遠處的吐露港。

 

莊偉同經紀和錢偉豪在商量著什麽。曉培和Cindy就四處參觀。

 

“看完沒有？”過了一會兒，莊偉招呼他們。

 

然後，他們又驅車去到九龍塘。這裏的別墅，外表看有點老，但院子裏由於有很多成熟的大樹，

顯得非常幽靜和隱蔽，而且每個院子和房子都有獨特的設計。從二樓房間看出去，也能看到遠

處的的山群。

 

“怎麽樣，有什麽建議？” 莊偉笑著對曉培說。

 

“你要買房子呀？”曉培伸了伸舌頭。

 

“嗯。給點意見吧。” 他看著曉培像是非常認真的說。

 

“我也不懂啊。要是我選，我喜歡大埔的房子。可以看大海多好啊。”

 

“嗯，是不錯，可是過去港島辦事不方便。”

 

“條件好的交通不方便，交通好的景色不好，哎呀，真難選。”曉培好像真的在動腦筋想，不自

覺的閉上眼，雙腿一跳。

 

莊偉看著心情大好：“那就大埔，離中文大學近。怎麽樣？”

 

曉培愣住了，不會吧，難道真要把我當小三，買個房子，金屋藏嬌？ 她急忙撇清關係：“又不

是我買，離中文大學近有什麽好處？”

 

“這樣，每次來香港看你就方便了。”莊偉笑著逗曉培。

 

“嗨，可不要考慮我啊。過幾年，我就畢業了。” 曉培急著往外摘。

 

莊偉沒有接話，過了一會兒，對曉培說：“走，我們去西貢看看！”

 

他們一行來到西貢，又看了一處坐落在海邊的別墅，幾個臥房都可以看到海景。二樓還有一個小陽台，擺著早餐桌和幾個椅子，曉培坐下，麵對藍天大海，遠處有白帆點點，感覺心曠神怡。不禁說道：“這個好哎。在海邊。”

 

“看，博士的眼光就是高，這個房子是最貴的。”Howard 說。

 

曉培吐了吐舌頭。

 

這個別墅的旁邊有一大片麵海的空地。他們過去轉了一圈，然後一起去吃飯了。

 

到飯店坐下以後，Howard忽然問曉培： “你讀這麽多書是做什麽用的？”

 

曉培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問，或者說她從來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額。。是為了找到好的工作吧。”

 

“如果是為了工作，大學畢業已經夠了吧。”

 

“也是，其實，我沒有想那麽多。小時候，別人說女孩子腦子不如男孩子好，學不了理工科，我就不服氣，上學的時候和男生比，不過，到最後還是比不過最聰明的男生。但就這麽稀裏糊塗的上了大學。然後，大學畢業時，上一屆的師兄介紹我來香港讀博士。”

 

“看看，聰明的人不用費勁，稀裏糊塗的就可以成為居裏夫人。”Howard笑道，“這一點，John也很像呢。其實，上中學的時候，John就和舅舅學著做生意。他眼光好，有頭腦，投資的地盤和房產都幾好。從美國回來，又在大陸接著讀經濟博士，生意也是做的風生水起。現在，全放下了，要去做政府工，都不知他怎麽想的。”

 

“其實，賺錢永遠是無止境的，生命是有限的，所以要用來嚐試新鮮的事物。”莊偉有點感慨的說。

 

“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為人民服務當中去。你都可以當孔繁森了嘛。”曉培笑道。

 

“你把他想的太偉大了。要不是老頭子押著，看他去不去為人民服務。”Howard笑莊偉。

 

吃完飯，與Howard和Cindy分手，曉培和莊偉就去了清水灣的高爾夫球場。他陪著曉培買了球衣並且租了球杆，然後，就把曉培送到初級訓練班這邊了。也沒有吃豆腐，也沒有擁抱。曉培在這邊小球場，看向那邊正式的球場，莊偉和幾個中年人打的很起勁，根本沒關心他們這邊。她心裏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有一點點的失落。

 

這裏的教練可能是要對學員付的學費有交代，非常負責任。又是集中，又是小組，還單獨挑出來練習。曉培屬於運動盲，動作不協調型，上學期間體育課一直都是勉強過關。現在簡直是受罪。--哎，早知道這樣就不應該來了， 又沒有帥哥看，還要受苦。

 

一下午的訓練終於結束了，莊偉的球也打完了。好像兩邊是遙控商量好了，----嗨，到點了，該結束了。晚飯是在這裏的會所吃的。在這裏，曉培又見了完全不同的人，他們大多是香港中資機構的中高層。

 

曉培沒有和莊偉坐在一起，而是和一起訓練的女人們在一起。她現在才發現，下午在訓練班的人大都是和打球的人一起來的。曉培對他們談的話題不感興趣，隻是低頭負責吃飯。

 

但有人就是不放過曉培：“hi，你好，你是跟誰來的？”

 

曉培抬頭看了一眼旁邊這位美女，“你好！”因為不知道怎麽回答，所以假裝沒聽到。

 

“我是跟張大雷來的，” 見曉培沒回答，美女先自我介紹。

 

“張大雷？”

 

“對呀，X銀投資部的副老總，你不知道啊？”

 

“喔。”曉培搖搖頭。

 

“你是跟誰來的？”---真是堅持不懈。

 

“莊偉。”

 

“Wow，深圳的大帥哥啊。”美女露出驚訝的表情。轉向另外一邊傳遞著她的驚訝，“莊偉帶來的？！”

 

然後，兩個人用正好可以讓曉培聽到的聲音開始討論這個大八卦。

 

“看起來挺純的嗎。”

 

“原來John喜歡清新型的。”

 

“我還以為John取向有問題呢？哈哈。。”

 

曉培聽著很不舒服，但又不好反駁，因為人家跟本沒跟她討論，好像她是一個外人。

 

“你是做什麽的？”

 

曉培反感到了幾點，而且對這種沒有禮貌的問題也不想回答，她就假裝沒聽到。

 

“你是學生吧？”—女人的八卦熱情是任何力量都阻擋不了的。

 

“是。”

 

美女回頭對著她另外一邊的眨下眼，好像在說，“看吧，我說的沒錯。”

“在哪上學呢？”

“中文大學。”

“Wow，大學生啊。”

 

“是研究生。”曉培不想別人認為她很小。

 

“怪不的嘛。你們真是般配呀。John也是研究生，好像是中央經濟研究院的。”美女露出羨慕的神態。

 

“你知道嗎，你是John第一個帶來的女友。John是這個圈子有名的十優先生，比鑽石王老五還搶手。男人到了這個身份，都有點年紀了，大都發福了，或者禿頂了。稍微有些好點的，也隻不過是端正而已。John可是人間極品，身材好，五官漂亮，家亊更不用說了，而且，本人又聰明，學曆好，工作也好，還有啊，最重要的是，他的脾氣好的不得了。這樣的哪裏去找。”曉培右邊的美女也插入話題。

 

結果一桌美女都轉向曉培，她很不幸的成為了當晚的話題中心，又不敢發火，因為她不想給莊偉添麻煩，結果一晚上的飯吃的很鬱悶。

 

晚上，莊偉送曉培回宿舍的時候，向她抱歉，“對不起呀，你可能不習慣這樣的應酬吧。”

 

“嗯，不習慣。”曉培老實承認道，“他們談話都不太尊重人。”

 

“來這裏的大部分女人隻是他們的伴侶，並不是夫妻。”

 

“好像都在比較誰的男人有錢，誰的男人有勢，都是小三嘛。” 曉培還是忿忿的。

 

“你也不要總是小三，小三的。每個人都有他的生活方式。”他低聲的像是勸解到。

 

“可是他們的生活方式影響到了別人的生活呀。”

 

“誰的生活？”

 

“他們的太太和孩子。”

 

“其實每個家都有自己的問題，我們外人怎麽可能知道？”他換了一個話題：“不管怎麽講，你今天也學了高爾夫球了。學的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嗎？我四肢不協調，最討厭學體育項目了。”曉培接著抱怨。

 

“看不出來呀？”他看著她笑。

 

“就是嗎，裏麵就我最差了，那個教練還總是把我叫出來當眾指導，丟死人了。”

 

“是嗎，那真對不起了。讓你一下午也不愉快。”

 

他一道歉，曉培又不好意思了，“又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笨。”

 

“是我沒有調查研究嘛。”他接著做自我批評。

 

“沒事，沒事，”曉培想到今天聽到的，“聽說你是中央經濟研究院的博士生，真厲害。”

 

“是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的，哪有你厲害呀，你是學工程的，要辛苦的多。”他顯得很誠懇。

 

“還是你厲害，學經濟的數學都很好，我就不行。”她又開始和他比誰最謙虛。

 

“好吧，我們都是才學八鬥，才惺惺相惜。”他笑了，一副放棄比賽的語氣。

 

很快，到達曉培的宿舍，他停下車，轉過頭看著曉培說，“今天不好意思，讓你陪了一天。”

 

曉培趕緊的說，“沒關係的，我也長了很多見識。看了香港好多房子，在香港呆了一年多，連香港的住房是什麽樣的都不知道。而且，也是第一次打高爾夫球。”她不想讓莊偉感覺她不高興。其實，隻要和他在一起她就很高興。但她又不能這樣告訴他，心裏非常矛盾。

 

第二天是星期天，莊偉沒有找她。上午，曉培在宿舍洗洗衣服，下午與李婷去大埔買了點水果。這裏的大陸學生通常會到大埔的街市去買菜，然後回來每天自己燒，這樣可以比吃食堂省一些。曉培通常不會自己做菜。一是她算了一下，這樣也省不了很多，二是她不是很喜歡自己做菜。雖然，她從小就幫助爸爸媽媽做飯，但手藝並不是很好。不過，她經常去大埔買水果,因為，超市的水果要比街市的貴好多，還沒有街市的新鮮。

 

吃完晚飯，曉培就去了辦公室。9 點多，莊偉打來電話，“曉培，在忙嗎？”

“不忙。”

“那，一會兒陪我宵夜好嗎？”

“好啊。”曉培知道，隻要是聽到他溫柔的聲音，她就沒有辦法思考，隻有隨著他指的路走。

 

一會兒，他帶著曉培來到沙田新城市廣場的帝都酒店。來到酒店大堂，曉培有點擔心了，吃宵夜為什麽要來酒店？ 曉培的宵夜概念是街邊的大排檔。

 

他們來到二樓的西餐廳。“對不起，這麽晚還找你出來。”他還是一貫的溫文有禮，“要吃點什麽嗎？”

 

“我吃過了，還不餓。”

 

“那就喝點什麽吧？橙汁？凍奶茶？”他微笑著問。

 

“橙汁吧。”

 

“那我吃點東西好嗎？我還沒吃晚飯那。”他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見。

 

“這麽晚還沒吃呀，那你趕緊的吧，不要管我了。”曉培著急的說。

 

他吃著飯，又要了一瓶紅酒。“你一會兒怎麽開車呀？”曉培關心的問。

 

“沒關係，一會兒，我的司機就過來。” 他解釋道。

 

先是吃了一會兒，可能肚子有底兒了，他開始問起曉培：“晚上還看書啊？”

 

“也不是一定要看的，反正也沒什麽事。。。”

 

“功課緊張不緊張？”

 

“沒有功課了，隻是因為剛剛從讀書轉到做研究有一點不適應。”雖然曉培不想讓莊偉太替自己擔心，但他很關心的問起，不像是敷衍，她就談起自己的情況。

 

“你是做哪方麵的研究的？”

 

“人工智能。”

 

“是要很多理論的研究，還是做很多計算機模擬？”

 

“都有，計算機模擬還可以，我以前在學校就是做軟件的，可是理論研究就有點麻煩。我不是學數學的，那些泛函分析的東西，看都看不懂，怎麽可能再想出新的思路？”曉培有點泄氣的說。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做research一開始是比較難下手。思路一旦打開，就好辦了。這時候如果有前輩指導一下還是很重要的。我過兩天問一下中山大學的教授，看有沒有做這一方麵研究的。”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我們這裏有很多從國內來訪問的學者，他們幫了很多忙。”曉培急忙說。

 

“哦，那就好，有什麽需要，一定對我講。女孩子出門在外，自己要小心。這個是我的私人手機。”他寫了一個號碼給曉培。

 

一會兒，莊偉的司機來了。原來，每次他來香港都有司機的，但莊偉覺得不方便，所以，每次都讓司機自己活動，然後再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