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Boss駕到,曉培還是有點受寵若驚,“海歸晚宴?我也能去?”
“怎麽不能?公司給的兩張票,自己買一千多一張那。”
“哪天的呢?”
“星期五晚上,一起去吧?”
領導邀約,曉培隻好從命了。
星期五,曉培早早的回家換了一身晚禮服,與琳達一起來到宴會廳。這裏看著像是精英人士的聚會。琳達像是這裏的常客,熟人很多,不斷的與人搭訕,曉培也跟著點頭賠笑。跟著領導就是這一點不好,沒有自由嘛,曉培正在腹排著,眼前的人就令她掉不開頭了。
他好像瘦了許多,這麽大熱的天還是西服革履的,深藍色的西服和西褲,襯得他的臉色更加蒼白。站在那裏和一群同樣衣著整齊的成功人士聊著天。
“這是莊偉,原來深圳市副市長,。。。”曉培已經聽不見琳達在說些什麽,她也不顧周圍人的眼光,極力控製著發抖的手和身體,走上前。
“可以請你跳個舞嗎?”聽不見自己發抖的聲音,但看到他轉過身來,似乎是有點吃驚,也隻是有點,轉瞬間,臉色就平靜如常。他慢慢的把手中的酒杯放到就近的桌上,回身拉起她的手。
他的手很涼,就像她的。
不知現在放的是什麽音樂,他緊緊的抱著她,慢慢的搖擺著,她的思路又有些混亂了,“莊偉,你混蛋,。。。你以為我還會等著你,。。你就這麽自以為事,你把別人的生活完全攪亂了,然後就消失不見,。。你有癮啊,。。你吃飽了撐著了,有本事,不要再讓我看到呀。。。”
曉培想要抬起頭看看他的表情,可是他摟的緊緊的,她根本看不到,隻能把頭埋在他的胸前,任淚水流下。
“你到底要怎樣啊?這次又是什麽理由,啊,。。”曉培不斷的說,不斷的哭,但她就是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聽不到他的聲音。
“你說話呀,。。”她忽然感到他的頭落到她的肩上,身體也開始壓倒她的身上,“哎,哎,嗨,你怎麽了,莊偉,莊偉。。。”等她可以抬起頭時,看到他的身體已經是完全失去控製了。
“把我。。扶到椅子上。。呆一會兒,。。”他似乎是耳語般的對她有氣無力的說。
她心慌慌的,隻會照著他說的做。
坐到椅子上,他微微喘口氣,說:“可以幫我開車回家嗎?”他的手依然緊緊的抓住她的,另一隻手還搭在她的肩上,她的頭和他的緊緊挨著。說不出話,她隻有點頭。
過了一會兒,借著她的手勁,他又站了起來,“你,。。你。。。不要,再休息一會兒?”她有點著急,又不知該怎樣做。
他搖了搖頭,扶著她的肩膀,慢慢的走出大廳,門口的小弟把他的車開了過來,這次是輛悍馬。費勁的把他弄上副駕,等她從另一邊上了車,看到他已經攤在座位上。
“你,。。還好吧。。”用手去試他的頭,他一把抓下來,握在自己的手裏。
“你知道怎麽走吧?”他報了一個地址,“這裏是GPS
。”他抬起身,想幫她輸入。她急忙把他擋開自己做。
一隻手小心翼翼的開著車,另一隻手被他攥著,他的手變得很燙,人似乎是睡著了。“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看著車漸漸的出了城,她還是禁不住問。
他微微搖了搖頭,把臉轉向她,低聲說,“不用了,謝謝你。”
“這不是我要聽的。”她想說,但看到他燒的紅紅的臉,忍住了。
把車內溫度稍微調高了一點,他們就安靜的往他家的方向開去。
等到了香山的一片別墅區,曉培在他的指揮下停到了車庫。她又急急忙忙下車,來到另一邊,把他費勁的扶下車,來到門口,一位中年婦女開門,幫助曉培把他扶到屋內。她把他的外衣外褲脫掉,又給他蓋上被子,然後打電話,聽著似乎是找醫生。曉培看到她一切做的都那麽自然,自己像是個多餘的人。
莊偉似乎已經完全昏睡過去了。曉培等到那位中年婦女忙完一切,著急的問:“沒關係嗎?”
中年婦女慈祥的看著曉培說:“他可能是受涼發燒了,一會醫生就到。”
話音剛落,醫生就到了,給莊偉檢查了一番,然後打了吊瓶,就走了。
曉培知道自己也該走了,可是她心裏有太多的問題要問,太多的疑問要解答,就厚著臉皮坐在客廳。
中年婦女忙完了,來到客廳坐下,看著曉培微笑著說:“你就是小偉的女朋友吧?”
曉培有點吃驚的看著她,不知作何反應,難道這就是莊偉的媽媽?但也有一點安慰,總歸是用女朋友的稱呼,沒有用過去式,也沒有用其他稱呼。“您是?”
“我是小偉的保姆,叫我錢姨好了。從小偉一生下來就帶他,已經幾十年了。年初,他診斷出癌症,我們都吃了一驚。後來,就過來幫他。這不兩個月前,剛從美國做手術回來,休息了幾天,就到處跑。又病倒了。”
“他,癌症。。,什麽時候的事?”曉培一下子傻掉了,當知道了一直尋找的答案後,她最後悔的是,當他有困難的時候,她完全不知情。
“二月份吧?”
“他現在怎麽樣了?”
“結果很好,他的胃切掉五分之一,但切片化驗結果是不活動的癌細胞,但是還是做了化療,現在已經到了尾期。這不,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就出去了。最近,有一點發燒。”
“真是太好了。”曉培的心隨著錢姨的敘述像過山車一樣上下翻滾,終於停在一個平穩的階段。
從錢姨這裏,曉培又聽到好多莊偉小時候的趣事軼聞,他們聊到很晚,曉培才回到自己的家。回憶著錢姨的話,曉培腦海裏的疑問更加需要解答了:他為什麽要瞞著她呀?
考慮了一晚上,也沒有答案,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就起床了。比平時上班還早,曉培坐上通往香山的車。
看著手機,她才想起來,還沒有告訴琳達自己的情況呢。急忙發出信息:“抱歉啊,昨天沒有跟你道別,我很好。”
“哈,還記得我。”沒想到琳達也起的這麽早,曉培不知該說什麽了。
“不好意思,昨天,太匆忙。”
“我現在才知道什麽是見色忘友。”
“嘿嘿。。”
“你隱藏的很深啊,他是你的。。相好?”
“算是吧。。。”
“好吧,下星期,要詳細匯報。”不會吧,琳達也這麽八卦。
到了莊偉的家,他已經好多了,穿著簡單的家居服在客廳吃飯。她不知是不是因為知道了結果的心理作用,他看起來更加清瘦了,臉色也更加蒼白。
看到她進來了,他高興的起身,走過來,拉她坐到桌前,“沒吃飯吧,來來來,嚐嚐錢姨的粥和小菜。”
她忍著滿心的疑問,隨他坐下。兩個人就這樣傻笑著,對視著,她終於忍不住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怕。。你擔心。”他有點遲疑的說。
“那,你就這樣消失,我就不擔心了?”
“我。。。。。。讓你失望了。”他望著她的眼睛,低聲說。
“有什麽失望的,人生在世,生災害病是天災人禍,怎麽是你的錯那。”曉培本來有滿心的委屈想要爆發,但看到他可憐兮兮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口氣,就不忍心再給他壓力,反而,安慰起他來。
眼前的莊偉和她最初遇到的那個他根本是天壤之別。眼前的他穿著乳白色的寬鬆衣服,哪有一點氣場,完全是小白兔的表情。
“那你為什麽好了也不找我?”
“不知道怎樣麵對你啊,不知怎樣向你解釋。”
“所以,你就整出苦肉計?”曉培氣也不知從哪裏發,恨不得拿起饅頭扔過去。
“不是,我不知道你會去那個宴會啊。其實一直都在望京一帶,有好幾次想給你打電話,又不知從哪裏開口。我現在工作也沒了,身體也不行了,又老又殘。。。。”
“你怎麽會這麽想啊?我們不是在一起嗎?我怎麽能夠因為你身體有問題,就有不同的想法?那如果我要是有病了呢?”
“男女是不一樣的,如果我們在一起,我就要負起所有的責任。”
“沒想到你這麽老土啊,如果我們在一起,就要共同麵對困難,否則的話,以後每次遇到困難,你都消失不見,叫我怎麽辦?”
“對不起,以後不會這樣了,如果是你有困難,我一定不會消失不見的。”他繞過桌子,把她抱在懷裏。
“你有困難也不行。”曉培開始哭起來。
“好了,乖乖,不要哭了。”
“你知道找不到你,這樣我有多難過呀?”
“我知道,我也是,但我真的不想耽誤你啊。你這樣聰明,美麗,應該有一個美好的生活和未來,不應該被我耽誤了。”
“早就耽誤了,一見楊過誤終身。你這麽帥氣,又能幹,怎麽那麽沒有自信呢?”
“在你麵前,我就是沒有信心嘛。”他又緊緊的抱住了她。
“你說你去過望京?”她忽然想起他說的話。
“對啊,你每星期三就與同事到對麵的川渝人家,幾乎是每天中午都要和一個或幾個男的圍著你們公司大樓轉。”
“什麽呀,那是我的老板。 我們中午走路鍛煉。”聽著他的敘述,曉培心裏還是暖暖的。
“小心老板潛規則你啊,他肯定是結婚了。”
“你怎麽知道?”她故意逗他。
“看他胖成那樣。男人一結婚,沒有煩惱了,就開始心寬體胖了。”
“我現在不在乎是不是小三了。”她接著逗他。
“啊,這麽先進了。”
“對啊,都是被你教育的。“
“哪有,我可從來也沒有小三啊,連正室都沒娶回家呢。”
“討厭。”曉培伸手就要打他,被他一把拉過來,剛要吻上她的嘴,錢姨進來了。
“我來的不是時候。”錢姨笑著打趣道。
“沒有啊。”曉培趕緊跳到一邊。
“好吧,趕緊把下一瓶打完了,你們就自由了。”原來錢姨還是護士,回到臥室,她幫著把莊偉的第二瓶吊瓶掛上,就出去了。
莊偉斜倚在床頭,不方便,曉培就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旁邊。開始還在說話,一會兒,就有點支撐不住了,她昨晚沒睡多少,這時就一個勁的打哈欠。
“去洗手間,換件衣服,上來睡吧。”莊偉指指廁所。
曉培換了衣服,跳上他的床,躺到他的身邊,她的手就開始在他的身上到處摸。
“哎,哎,。。幹嘛。”他急忙抓住她的手。
“看看刀口在哪裏。”她還在用另一隻手把他的衣服往上掀。
他拿著她的手往下,伸到褲衩哪裏,“咦,。。。”她的手往後縮。
“你不是要看嗎?”果真,在褲衩下麵,她摸到了刀口,不算大,也還整齊。禁不住好奇,她往下推了推他的褲衩,探頭看到了那個傷口,已經幹了的傷口,隻能看到幾個紅點和紅條子。
“疼不疼?”她還是心有餘悸的問。
“有一種東西叫麻藥。”他搖搖頭,“等真正開刀的時候,我已經不知人事了。那時在門外等著的人才是最難受的。我不想讓你做那個最難受的人。”他摟著她,手輕輕的在她的頭頂摩挲。
“可是,知道你最愛的人在外麵不是應該感到幸福嗎?”
“我隻要知道你過得好,就很開心了。”
“沒有了你的消息,我怎麽能過的好?”
“對不起。”
“那時,誰在你的門外呀?”
“我的哥哥姐姐啊,爸媽年紀大了,受不了刺激,心愛的人,不忍心讓她為我擔心。”
“以後不許了。”她說著,心裏還是酸酸的。
曉培的手無意識的摸著他的傷口,忽然,手被抓住了,慢慢的挪到中間那個危險的地方,她感到了那裏的變化,“不行,你還在打吊瓶。”她急忙把手往回抽。
“那就不要亂動,乖乖睡覺。”他用嘶啞的聲音說。
一覺醒來,看到旁邊的他閉著眼,似乎是睡著了。吊瓶也打完了,他的胳膊放在被子外麵,上麵的針眼還清晰可見,旁邊紅紅的一片,可以想見這些日子,被紮了多少針。她心疼的摸著那上麵,結果,他就睜開眼了。“幹嘛?”像睡前一樣啞啞的聲音,性感的很。她禁不住湊上去親親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