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轉天路上雪域（西藏行之一）

     對西藏發生興趣最早是在上世紀80年中葉，那時還在北大讀書，《人民文學》當時發表了一篇中篇小說《亮出你的舌苔或空空蕩蕩》，這篇小說以寫實的手法描述了西藏不為人知、也是禁忌的一些現象，如天葬、一妻多夫、男女雙修等，這篇小說發表後不久就被查禁，導致當時的《人民文學》主編劉心武被去職，作者馬建其它作品也被下架，本人被迫流亡西方，但也正由於此，該篇小說才廣為人知，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雪域高原的西藏居然還有這麽神秘、這麽“恐怖”的喪葬方式，至於男女雙修更是驅動我開始對藏傳佛教發生興趣，後來也看了不少西藏的書，對西藏的興趣日漸濃厚，十幾年前去新疆和西北旅行時還去青海西寧參觀過藏傳佛教六大寺之一的塔爾寺。去西藏看看實地感受一下與內地絕然不同的地貌和文化是我幾十年來的願望，去年北大七九級組織川藏遊，我二話不說就報

了名，於是就有了今年4月的四川西藏半月遊，去了不少地方，四川部分主要在成都，參觀了熊貓基地、都江堰、看了三星堆遺址、金沙遺址，後來又驅車幾百公裏去川西，看了以水美聞名天下的九寨溝和黃龍景區，然後飛到西藏林芝，再驅車沿318國道蜿蜒而上直達拉薩，參觀布達拉宮，觀了西藏三大聖湖中的兩大，即羊卓雍錯和納木錯，還去了日喀則，參觀了紮什倫布寺，該寺也是藏傳佛教的六大寺之一，是班禪喇嘛的駐錫地。最後從拉薩乘青藏鐵路，穿越唐古拉山、念青唐古拉山、昆侖山、可可西裏、沱沱河等到達青海西寧。這一路半個多月，經曆了肉身和心靈的多重洗禮。見識了成都平原的繁榮富庶，悠閑自在的慢活生活，又看到了藏人一心向佛，磕十萬個長頭也要到達大昭寺的虔誠信眾們。在路上十幾天，幾乎每天都會在微信朋友圈（Moment）發一篇小作文，講述當天的所見所聞所感，現在就把這些小作文重新梳理一番，整理成若幹篇遊記，算是作為這半月旅行的總結。

      （說實在話，當時以及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明白小說題目《亮出你的舌苔或空空蕩蕩》是什麽意思，寫這篇文章時又特意去google了一下，據馬健本人說，當初他在藏區林芝旅行時，有些藏民見麵就是伸舌頭，表示友好，而在中醫中伸舌頭則是看病的意思，伸出了舌頭結果就是那種空空蕩蕩的感覺。現在也把這篇小說發在博客中，表達對作者的敬意。）

外國人可以去西藏嗎？這是朋友們在微信圈問的最多的一個問題，外國人（持外國護照的人士）可以去西藏，但不可以自由行，必須申請入藏許可，必須跟團，當然你可以一、二個人就成為一個“團”，但必須有導遊或司機，不可以自己一個人進藏、出藏。所以最簡便的辦法是找旅行社幫你安排這一切。我們北大79級因為想去的人太多，後來分成國內團和國外團兩個團，國外團有30多人，都是拿外國護照的。我們提前3個月把自己的護照和中國簽證發給旅行社，而旅行社老板就是北大曆史係79級考古專業的，92年開始下海做旅行社生意，30多年來做的風生水起。前幾年開始組織北大79年同學在國內旅行，一年有八、九個線路，明年還要組織去南美、南極旅行。據說，這30多人的外賓團隻有一個人的入藏申請被拒，原因不明，但這個被拒的老兄拿的雖然是外國護照，但近些年一直在國內工作，也沒有什麽“反共”“反華”的黑曆史，他為什麽被拒大家都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也沒有理由，也許老中的國安部門現在也跟老美的簽證官學習看齊，不簽就是不簽，沒有理由也不給解釋。

      我們在填入藏申請時，要填寫職業，有幾個職業是高度敏感的，幾乎肯定會被拒，如教會人士、新聞記者、軍人、警察和司法官員等。一是怕你傳教，當然更怕你把西藏的事情采訪報道出去，影響中國的聲譽。

中國的邊檢部門還是很嚴格的，不僅進西藏要入藏函，就是出西藏也要出示入藏函。我們在西藏的最後一天，早上欲從西藏火車站登車去西寧，出乎意料的邊檢警察居然要我們出示入藏函，可我們是要出藏啊！人家根本就不聽解釋，沒有入藏函就不讓入站登車。領隊無奈隻好趕緊打電話讓拿著入藏函的地方導遊趕緊開車送過來，折騰了大半個小時，總算在開車前趕到了，虛驚一場。外國人獲得了入藏函可以跟團進西藏，但還是有些區域不讓去，比如雅魯藏布江大峽穀一帶就不對外國人開放。

      西藏是目前中國大陸唯一一個禁止外國人自由行的地區，比新疆還嚴格。新疆對外國人旅行也有嚴格的管控，但新疆不需要申請特別許可。我們在動身川藏行之前，微信群裏就被一再告知在大陸旅行，尤其在西藏不要亂說亂動，不要亂問問題，以免給大家帶來麻煩。而且進藏bus上裝有6個攝像頭，會錄下你的一切言論和行動。當然我們這些海外人士來中國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旅遊，多看多聽多吃，對敏感問題都避免提及，沒有惹麻煩，所以最後都平安無事，全身而退，安然返回美國或歐洲。（範琦勇原創，2024年8月14日）

(圖片1，西藏行第一站是號稱藏區江南的林芝，海拔不到3000米，雨水充沛，植被茂盛

（圖片2，在林芝的波密，很多地方有這樣的口號，據說是習的話。）

（圖片3，318國道是由四川入藏的主要國道，蜿蜒曲折，百轉千回，直上拉薩）

（圖片4，很幸運在去拉薩的路上，我們看到了難得一見的南迦巴瓦峰，號稱中國最美的山峰，其日照金山的美景令人震撼，該照片出自團友Yibin Fan之手，感謝！

（圖5大昭寺在藏傳佛教中地位最是尊崇，為各大派所共奉，遴選曆代達賴喇嘛的金牌掣簽都是在大昭寺舉行，藏民磕長頭的終點也是大昭寺。圖片顯示大昭寺簽磕頭的信眾)

(圖6，藏式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