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失竊記 （下篇）

話說我們在地鐵上擺脫了幾個年輕人的“圍追堵截”後，拖著大包小包趕到了事先訂好的旅館。安頓好了以後，旅館工作人員告訴我們必須到丟包當地的警察局去報案，於是我們又不得不坐地鐵返回火車站。車站保安不會講英文，隻會蹦幾個英文字，大概意思是說很近，過幾條街就到了，沒想到一走就走了半個多小時，直到看見前麵有個大樓掛了個警察局的牌子，樓下停了不少警車，這才確信是到了警察局了。樓下的警察說報失要到4樓，但進到樓裏怎麽看也不像是警察局，既不威嚴，也不正規，破破爛爛，而且很髒，顯然是不經常打掃。乘電梯好不容易上到四樓，隻看到一間屋還亮著燈，門上也沒有牌子，屋裏坐著兩個穿便裝的男子，一個在看電視，一個在寫什麽東西，屋裏很是雜亂，牆上還有橫七豎八的蜘蛛網。我也拿不定這到底是不是警察局，他們究竟是不是警察，隻好咳嗽一聲，抱歉說護照丟了，要報失，寫東西的男子男子抬起頭來問起了事情的經過, 顯然他處理這樣的事情不是一、兩次了,告訴我要到樓下弄一個護照複印件，然後他會給我們辦一個警察報告，說明我們護照丟了，憑這個警察報告就可以去美領館補辦護照。他又問你們是要辦“護照失竊”（theft）還是“護照丟失”(loss)? 我問這有什麽區別, 他說如果辦“失竊”必須下周一辦公時間來辦，屬於比較正式的立案，而 “丟失”則是比較空泛的報告現在就可以給證明。我馬上回答說辦 “丟失”吧，對我們來講意思是一樣的，都是護照沒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弄到警察報告，省得禮拜一再來。還好樓下有個買報紙雜誌的小攤販可以複印手機裏頭的護照照片，折騰了二十幾分鍾，把4本護照的樣本都調出來複印了，拿著護照複印件我們再次上到4樓。那兩個便衣警察正在看電視轉播裏約奧運會， 但圖像很不清楚，聲音也很嘈雜，那個似乎不會說英文的便衣警察氣呼呼地換了好幾個台都是如此。我知道希臘這幾年日子很難過，靠歐盟的貸款度日，老百姓常常上街遊行示威，但作為全國首善之地的雅典其警察局如此的破落和凋敞還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個警察叫我們把所丟護照的號碼及其所丟物件寫在表上，他蓋了章簽了字說可以了。

            拿到了警察報告我們算是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第二天是星期天我們照原定計劃遊覽了離雅典2、300公裏的Delphi神殿遺址。再下來是星期一，我們一大早就穿戴整齊趕往美國駐希臘大使館。美國大使館據說是一個知名的建築師設計的，規模很大，防範嚴密。大使館周圍牆上布滿了攝像頭，牆外圍是厚厚的水泥柱或巨石，說是可以防止汽車攻擊。要進大使館需走側門，更是戒備森嚴，警察把守那是必須的，先要登記姓名、年齡、來訪事由，我們補辦護照還要寫上以前的護照號碼。然後過安檢，比機場安檢還嚴格。不僅一切包包要經過X 光掃描檢查，手機要關機，Apple Watch也要關閉電源交上去。我正在感歎美國這個世界警察樹大招風，時時處處得防著恐怖分子，搞得草木皆兵，也算是當江湖老大的代價吧！正在胡思亂想間，一個中年女子從裏頭出來了，說你的小包有人給送到大使館了，邊說邊遞給我一個褐色的小挎包。我一看正是前2天失竊的小包，急忙打開拉鏈，隻見4本護照還在，錢包也在，裏麵的所有信用卡和駕照也一個不缺，隻是現金不見了，還丟了一個相機。我當時的驚喜和意外簡直無以言表，損失了一些現金那是小事，至少護照未丟，省了補辦的一大筆錢，而且信用卡、駕照還在，也免了很多麻煩。我真是喜出望外，哈裏路亞，感謝上帝！我忙問是誰送來的，那個女職員說是一位女士，還給了我名字和電話號碼，女職員說禮拜六下午5、6點鍾人家就把包送來了，我們當時還給你打了2次電話，留了言。

            本來是抱著黃鶴一去不複返的心理來補辦護照的，沒想到能失而複得，真好比是天上掉餡餅，興奮之餘也頗有感慨。一是希臘的小偷還是有底線的，要錢但不想壞你的事。希臘（歐洲）的小偷基本上都是拿了錢以後都會把包包丟在附件的垃圾桶，他們不要你的證件一般也不會盜用你的信用卡。而在其它地區，小偷除了要錢外常常把包毀掉，把護照拿到黑市上去賣甚至盜刷你的信用卡。第二，畢竟是幾千年的文明古國，一般的希臘老百姓都很文明，守規矩，也願意助人為樂。雅典的火車地鐵沒見查票的，上去就是了，這使我很驚訝很意外。那個撿到包的女士看到我的美國護照後，專門把包包送到美國大使館，我後來給她打電話致謝，回來後還給她寄了些歐元表示謝意。小背包失而複得，算是我們意大利、希臘遊的小插曲，有驚無險，使這次旅行更加難以忘懷。（範琦勇原創於2016年9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