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心情——初雪

氣象預報說今晚有雪，那該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紐約今年的氣候有些怪異，暖冬的征兆，雪密密地躲在雲層的後麵瞌睡著。 往年每到感恩節之後，就會出現飄雪的天氣，今年卻姍姍來遲了將近一個月。 心底裏一直是不喜歡冬天的，卻因雪的緣故而眷戀著，等待著―― 果然晚飯後，天氣驟然陰冷了下來，黑壓壓的雲層仿佛就迫在頭頂，城市上空被雪霧彌漫著，沒半點功夫，人影寥寥的街衢已經寫滿了雪的顏色。 對著MSN,我欣喜地告訴你： ——紐約下雪了！ 你悵然歎息： ——多希望這樣的夜晚可以和你一起靜靜地依窗看雪飄零。 ——那其實不算是一個奢侈的希冀，隻要一張飛機票和一堆可有可無的行李。 ——我的行李不過是幾件日用的換洗，卻偏偏那麽沉，那裏裝滿了對你的思念，我等不及要捎給你，可是老天，下一個行程卻是北京，我想我的行李注定是要被撐破的了，連帶我身上所有的口袋——裝著你的口袋，從外套到貼身的底衣。 ——上海？北京？究竟哪個城市離我更近？對著世界地圖我理不出頭緒！ ——隻要我的心貼著你，距離不是問題！ 我還給你MSN上最燦爛的笑，我沒有告訴你，今夜我的枕頭芯裏又會被多少的憂愁堆砌。 晨起的時候，隔著百葉窗，想窺探窗外大雪鎖路的情形，卻不料陽光豔豔地照著，哪裏還有雪的蹤影？隻依稀看見街口幾輛車的車頂和對麵住家的煙囪底下殘留雪的痕跡，勾起昨夜的記憶少許，不然真要疑惑曾經看到的初雪不過是一場錯覺一場夢境如同蟠然醒悟之後的愛情。 你沉甸甸的思念不過是夜半侵擾我睡眠的幽靈，當晨曦的微光再度亮起，你必悄然離我的身體而去，如同這初雪，一夜凋零，再厚實的堆積也抵不過和風暖陽的一個個噴嚏。 所以，我暫且收拾起倦怠了一個晚上的心情，邀一米陽光舒展在我冰涼的床堤，信手拆開潮濕了一大片的枕芯，所有的憂愁煩惱在陽光的暴曬裏沒了痕跡。 此刻對於那場瞬間消失的初雪，也早已提不起半點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