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人生走向的麵試

改變人生走向的麵試

當年加拿大使館簽證處來函，寄來移民簽證。20年後緬懷，最難忘獲簽前麵試。

麵試定在下午1點，感覺天要絕我：雷打不動的午休泡湯，下午麵試令人情何以堪？午餐囫圇，我一頭困倒床上，妻拍拍我：“放心，到點叫你！” 我睡著了，正和白求恩大夫（中國人人皆知的加拿大名人）聊得歡，妻把我搖回現實。

狂奔到使館，撞上一”拒簽“，小姑娘灰頭土臉，旁邊老伯拍拍她肩膀說：“閨女，不讓去俺還不去了呢！破資本主義有啥好？！” 我一咯噔：“壞了，簽證官心情糟！”

進大樓，一華裔老太令我們坐等候宣。好容易輪到我們，進房間，我小心捧上一大摞昔日譯著，美女簽證官白臉：”誰叫你展示這些？“ 我冷汗直冒。美女掏出小說一部，我一驚。美女纖指一頁道：”說些啥？“破釜沉舟了，教授閱讀的我使出渾身解數，操牛刀”殺雞“。美女見難不倒，又亮出漁夫捕魚照片一張，著我按圖說話。我狂彈講堂上4寸不爛之舌，一陣”天花亂墜“。美女紅臉，從抽屜裏取出移民體檢表：上帝打開移民大門！

告別美女，我們忘記上帝開門也關門，奪入而出時竟誤入隻出不進的使館後院，麵對四麵高牆電網，我們叫苦不迭。終於有人應聲開門，我們重返祖國懷抱。樓外陽光燦爛，一抹白雲飄來，長得就像加拿大版圖，上麵仿佛寫著”人生轉折“幾個大字，竟讓人忽略了後麵的烏雲。。。

小事左右命運

世間很多大事往往因一些小事而改變。80年代我赴烏幹達修3號公路期間發生一件事，就瞬間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

那天我們剛把築路用的礫石在路肩，沒來得及鋪開天就黑了。赤道烈日下大家揮汗一天疲勞至極，於是收工回營。

正用餐時，當地道路工程部長駕到。他趕去首都開會，差點撞上路肩的礫石料堆，特地趕來提醒我們，說照施工規範路上的料堆應攤平。當時，大家以為沒什麽大不了，誰開車沒長眼看不見路上堆著的料堆呢？於是大家包括施工隊長都沒當回事，拖著疲憊的身體入了夢鄉。

半夜，恐慌的喊聲響徹營地。“出事，出事了！”出事的竟是我們自己的車！雖說是我們的車，司機也是我們的黑人司機，但是車供英國監工手下的黑人雇員檢查施工用。收工後，黑人們常開著車去跑私活。那天不知他們去了哪裏，回來天色已晚，怕我們責備，便一路狂奔，沒料到路上會有料堆，猝不及防一下撞上，車翻一死兩傷，死者恰是監工最器重的黑人雇員。

小夥子聰明能幹，誌向遠大，白天還跟我講他的理想是去首都坎帕拉大學深造。入土那天，我和監工都去了，小夥子的母親穿著非洲婦女常見的長裙，見了我們單膝下跪行禮，嘴裏念念有詞，我們聽不懂，但明白母親的心。小夥子躺在一個薄木釘成的棺材裏，按當地風俗葬在了他家茅草房後麵大香蕉樹下。那之後，但凡有人借口事小而不守規矩，我就會想起那位冤死的黑人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