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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難民學生

(2015-11-21 05:34:12) 下一個

 

不久前,3歲敘利亞難民陳屍土耳其海灘,幼小的身體弓成問號,舉世震驚。最近,加拿大又準備在短時間內接受大量敘利亞難民,我們教育局已奉命做好準備,接受難民學生。我不禁聯想到剛教過的吉普賽難民孩子:

 

把計算器剛發下去,他們就用筆把按鍵戳得麵目全非,顯示屏也給“破了相”。丈量物體的短尺到了他們手中,隻顧拿著玩。其中一個男孩叫奧托,長得高大粗壯。他幹脆哢嚓一聲,一下把尺子折成兩半。屋漏偏遇連陰雨,正巧校長路過教室,發現奧托表弟掏出從電工課上“拿”來的銀灰色強力膠布,使勁把自己的腿和桌子腿纏在一起,動也動不得。這——就是我第一天給吉普賽難民孩子上課時的混亂場麵。

 

生平除了電影《巴黎聖母院》和《葉塞尼亞》給我留下的印象之外,我對吉普賽人知之甚少,直到學校突然降臨了一大批吉普賽難民孩子。

 

避歧視 吉普賽人蜂擁至

 

吉普賽人起源於印度北部,現亦稱羅姆人,是散居世界各地的流浪民族。據《北美移民百科全書(2005)》記載,北美城鄉均有吉普賽人居住,但主要聚居地為美國的洛杉磯和芝加哥,以及加拿大多倫多和蒙特利爾等大城市。

 

在東歐,尤其是在匈牙利,捷克,克羅地亞,斯洛伐尼亞以及羅馬尼亞等國家,吉普賽人數眾多。由於風俗習慣、生活方式不同以及一些曆史原因,吉普賽人一直與主流民族矛盾衝突不斷。吉普賽人一直自稱被邊緣化,在就業、社會福利、教育等方麵遭受不公待遇,要求改善他們生活和教育狀況。

 

上世紀90年代之後,東歐各國極右的新納粹主義和民族主義勢力逐漸抬頭,他們大都宣揚極端民族主義,排斥少數民族,行為和長相另類的吉普賽人遂成極右勢力的抨擊目標。據總部設在多倫多的加拿大吉普賽人社區中心介紹,自東歐共產政權倒台以來,吉普賽人在某種程度上成為共產集團民主轉型過程中的替罪羊。2014年,哈佛公共衛生學院出台報告指出:“近些年在社會經濟方麵對吉普賽人的排斥已成氣候,愈演愈烈。”

 

金融危機爆發後,極右勢力將問題歸罪於吉普賽人。自2008年以來,匈牙利、捷克等國時有襲擊吉普賽人事件發生,吉普賽人與主流民族之間的關係越發緊張。

 

加拿大一向寬容大度,對各國難民敞開大門,更是當今世界上少數幾個接納吉普賽人難民的國家,再加上加拿大國家富裕,福利優厚而且容易獲得,這就成為大量吉普賽人逃離東歐國家,前來加拿大申請難民身份的主要原因。此外,這股吉普賽“難民申請”潮背後還有海外組織的支持。據稱,一家名為“羅姆人社區教育中心”的機構一直在背後鼓動組織吉普賽人前往加拿大申請難民身份,並從中賺取中介費等經濟利益。

 

湧入加拿大後,大批吉普賽人照例往多倫多蒙特利爾等難民聚集的大城市而來。他們抵達後馬上申請難民,同時獲得工作許可,享受政府福利,其中包括每個月每人五百加幣左右的生活費,免費醫保,甚至包括一般加拿大民眾都需要自費的牙醫保險。按照加拿大政府的規定,在申請難民期間,他們的子女享受加拿大的免費教育。於是,我們所在的多倫多教育局一下子湧來了一批又一批吉普賽學生。

 

本來,多倫多教育局學生人數遞減,許多學校的容積率均屬於不飽和狀態。年年都有學校因學生人數太少而關閉或合並,教職員工也因此麵臨改換學校,調整工作,全職改半職甚至失業的困境。

 

吉普賽學生開始一批批湧來,租住學校周邊的公寓樓,學校一下死而複生。我幾個教師同事因學生流失,本已經下崗另尋出路,隨著吉普賽學生的到來,教師人手不足,校長又將他們找了回來。

 

吉普賽學生的到來給麵臨裁員的教職員工帶來工作機會,同時也給教育局以及教職員工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和挑戰。

 

在學校 吉普賽生表現糟

 

東歐國家普遍教育文化程度不低,匈牙利更是崇尚知識,人均閱讀量僅次於以色列。反觀我校的匈牙利吉普賽學生,他們的文化程度卻完全反映不出這一點。大體而言,根據我們的觀察:入讀多倫多教育局高中的吉普賽學生文化水平隻有小學程度。上麵提到的奧拓,本來按年齡該讀十年級班,但他卻隻有小學四五年級水平。鑒於吉普賽學生的程度,我們隻好把他們編入要求較低的班級,如起步階段的語言補習班,專門為ESL(英語為第二語言)學生開辦的各項課程,或讓他們選學音樂,體育,木工,汽修或美容等語言要求不高的課程。奧拓的表弟幾乎沒有上過學,我們隻好把他送到掃盲班去。

 

除了根據吉普賽學生的水平因材施教,學校還多方麵幫助他們學習。校方增加了ESL老師人數,四處尋求匈牙利捷克羅馬尼亞等語言的翻譯人員,積極向多倫多吉普賽社區組織請求幫助,急忙開辦有關吉普賽人的講座對教師進行培訓,我們學校有些同事甚至主動學習起匈牙利語,以幫助來自匈牙利的吉普賽學生。

 

不光幫助吉普賽學生學習,我們學校還努力做好家長的工作。我們教研室專門召集家長開會,特地請來翻譯,向家長解釋學生天天到校學習的重要性。問題是:吉普賽學生家長雖然個個都愛自己的孩子,卻不把送孩子上學受教育放在首位。家長們自己上學時,其父母對他們的學習也同樣不重視。吉普賽家長普遍認為:書讀得好不如會混生活。我在班上組織大家談論周末發生的事,學生們有去露營的,旅遊的,看電影的,看演出的,也有外出購物的,也有釣魚消遣的。輪到奧拓發言時,他卻很自豪地告訴同學,他在安大略湖釣到一條魚,賣了20元錢。

 

我們使出了渾身解數,吸引吉普賽學生來學校念書。有位教師同事甚至開始“恫嚇”吉普賽學生,警告他們必須到校上課,否則就向移民局告發他們,仍似乎無濟於事。一天,班上有個年僅15的吉普賽女學生突然不來上課,結果發現是父親認為女兒已到婚嫁的年齡。另一個吉普賽女學生更是年僅15歲就已經結婚。有幾次孩子生病,有些吉普賽家長就怪學校環境不健康,竟連續幾周都不讓孩子返校上學。也有吉普賽學生家長抱怨加拿大學校關得太嚴,像新兵訓練營似的。難怪吉普賽學生在校不好好學習,原來都是受了家長影響。學生在校的表現通常跟家長的價值觀密切相關。

 

在課堂上,吉普賽學生表現差強人意,屬於最具挑戰性的學生之一。加拿大中小學教育工作者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學生。麵對吉普賽學生,我們手腳無措,不知怎麽應對。受生活習性等方麵的影響,班上的多數吉普賽學生對學習不當回事,較散漫。加拿大的學校免費提供教科書甚至紙筆等學習用具。於是,吉普賽學生來上課時兩手空空,不背書包也不帶活頁夾,什麽都不帶,發下去的資料也到處亂扔,經常不知所蹤。為幫助吉普賽學生學習英語,我專門四處找尋,終於掏到一本英語-匈牙利語詞典,奧拓借回家去後,再也要不回來了。平時在課堂上,奧拓和其它吉普賽學生大多數都聽不大進去課,而是坐在教室一角,用自己的語言說笑談天。奧拓的表弟去了以難民為主的掃盲班。在掃盲班,他表弟在座位上完全坐不住,因為他沒怎麽念過書,完全不習慣。尤其到了後來,吉普賽學生更是不安心學習,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絕大多數會被遣返。

 

說到作業,大多數吉普賽學生在學校不做什麽課堂作業,家庭作業更是不做。一學期下來,幾乎沒有一個吉普賽學生及格,唯一一個例外是奧拓的哥哥卡巴。卡巴是個盲人,但很愛學習。來了沒幾個月,英語長進很快,尤其在音樂學習方麵更是突飛猛進。學校為幫助他學習,按規定專門分配了一位教助,在課堂上一對一地幫助他學習,除此之外,教育局還專門派一個輔導盲人的教師每周來我們學校,幫助卡巴熟悉學校環境,帶他樓上樓下轉悠。後來,為進一步幫助卡巴,教育局專門將他送到盲人學校住校學習,每周回家一次。跟其它吉普賽學生相比之下,卡巴學習努力,待人禮貌,不惹事生事,大家都喜歡他這樣的吉普賽學生。

 

遺憾的是,像卡巴這樣好學上進的吉普賽學生很少,大多數吉普賽學生上學純粹是混日子。奧拓告訴我,他們上學的目的是:見移民法官時可以證明他們在學校學習,正在試圖融入社會,在加拿大定居下來,否則難民申請就批不下來,他們會被遣返。

 

 

 

論表現 吉普賽生有缺點

 

跟其它難民不同,吉普賽學生不光是教育程度低,而且顯得對學校毫無認知,在課堂上吊兒郎當,無組織無紀律,無視校規校紀的存在。他們對上課鈴充耳不聞,課堂上不大聽老師招呼,無視師道尊嚴,日複一日的翹課。奧拓的表妹在旁邊學校念小學,她小小年紀也常常跟著奧拓翹課。奧拓和大多數吉普賽學生甚至不遵守學校規定,老在學校建築物牆角抽煙,還喜歡開玩笑掐女同學的屁股,對同伴輕易揮舞拳頭,甚至拳腳相向等等。

 

糟糕的是,奧拓和那些吉普賽學生不光不好好學習,而且很快學到了壞習慣。奧托剛來加拿大僅4天,就偷了一部同學的手機,然後用手機向同學家長索要50元錢,否則不還手機。奧拓和其它吉普賽學生平時不穿校服到校,上課常常遲到,課間借上廁所之名,各自從不同的教室溜出來,找一個學校保安疏於巡查的角落聊天。

 

也有相當多的吉普賽學生包括女生不但抽煙,有些更染上了毒品,用加拿大政府慷慨發放的福利金吸毒。有幾次我看到奧托和幾個吉普賽學生到處找一個以販毒出名的黑人學生。一次,我看見那些吉普賽學生鬼鬼祟祟找到那位黑人學生,回頭見我在側,連忙說:“出去說,出去說”。結果,一夥人去了學校後麵操場角落,進行毒品交易去了。話說這位販毒的黑人學生,他來自牙買加,念9年級,他人長得並不起眼,個頭矮小,又不良而行,走路拄一根拐杖。可他小小年紀卻經常在課堂上一把一把地清點現鈔,炫耀自己的販毒收入,還頻頻用手機拍照。學校突擊搜查過多次,一直沒發現他把毒品藏在那裏。一次我路過男生廁所,校長突然叫住我,我以為出了啥事,原來,他要進入男生廁所去緝毒,讓我作證。進了廁所,校長到處搜查,抽水馬桶水箱上麵,洗手池底下,烘手機下麵,甚至還推開窗戶,搜查窗戶外麵,忙的滿頭大汗結果一無所獲。後來,校方終於發現那黑人學生把毒品藏在他寸步不離的兩節頭手杖裏,攜來帶去,瞞天過海。自從那黑人學生被警察叫去之後,奧拓和那些吉普賽學生的毒品來源就斷了。

 

由於吉普賽學生在學校顯得比較突出和另類,因而與其它族裔的學生慢慢產生了一些矛盾。我班裏既有一群吉普賽學生又有一群菲律賓學生。菲律賓學生積極好學守規矩,吉普賽學生上課老是講話不守規矩,久而久之雙方因互相看不慣發生衝突。一天剛下課,奧拓就領著一幫吉普賽學生和菲律賓學生在教室外走廊上發生了肢體衝突。幸好走廊裏有監控錄像,校長一看真相大白,結果奧拓和和領頭的菲律賓學生都被各打五十大板,停課一天。

 

論歧視 吉普賽人應反思

 

對於奧拓之類吉普賽學生,我們都感頭痛。教研室有一位女教師來自東歐,幾年前才移民加拿大。她對吉普賽人在東歐的境況比較了解。據她介紹,吉普賽人目前在東歐的狀況主要是吉普賽人自己造成的。東歐國家政府在政策方麵對吉普賽人並無歧視,也給他們提供了平等工作和受教育的機會,同樣的福利待遇,隻是吉普賽人自己不勤奮,沒有珍惜這些機會,沒有在學校努力學習,導致受教育程度低,因而就業機會少,而且多從事較低級的工作,收入較低,生活質量較差。

 

我以為,從政府層麵來講,從立法方麵來講,東歐那些國家在當今政策上應該對吉普賽人沒有歧視,至少沒有明目張膽的歧視。當然這不排除在實際生活和工作中,周圍一些不大寬容的人對吉普賽人進行這樣那樣,或多或少的歧視。例如,吉普賽學生被編入差班或文化水平較低的班級或學校,被安排坐在教室後麵。有時,吉普賽孩子在學校也被不懂事的孩子歧視,甚至辱罵。有位吉普賽家長來自捷克,有兩個孩子。弟弟長得像典型的吉普賽人,膚色較深,在學校就被人瞧不起。別的孩子不懂事,管他叫“黑麵”,個別教師在一氣之下也撕毀過他的繪畫。哥哥長得不像吉普賽人,皮膚較白,於是他被接納進了學校足球隊。後來他被發現是吉普賽人,於是被請出了足球隊。

 

總的來說,東歐吉普賽人也罷,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新西蘭的原住民也好,都抱怨別人種族歧視。實際上,對於種族歧視,不光是歧視的主流族群這一方,被歧視的非主流族群這一方也有責任。美國國家地理雜誌和英國廣播公司均拍攝過紀錄片,反映吉普賽父母慫恿孩子不上學,教唆他們走上街頭犯罪,包括在自動取款機前搶錢等。我看過一部加拿大國家電視台拍攝的紀錄片,專門反映東歐吉普賽人問題,其中有一件事很有代表性:社區的吉普賽人在院子裏唱歌跳舞,噪音過大,幹擾影響了其它匈牙利人的生活。於是,那些匈牙利人試圖幹涉吉普賽人,結果雙方發生衝突,叫來了警察。然而矛盾並沒有解決,導致匈牙利人上街遊行,企圖趕走“異類”的吉普賽人,甚至有人開始攻擊吉普賽人。吉普賽人也紛紛上街抗議,抗議種族歧視,反對迫害。

 

應該說,作為廣納難民愛好和平崇尚公正的加拿大,拍攝出來的這部紀錄片應該算是不偏不倚,比較客觀的。它反映出吉普賽人自身也有值得檢討的地方。否則很難解釋吉普賽難民遠離歧視到了加拿大後,仍從事犯罪活動。例如,奧拓的好幾個難民親戚就曾在多倫多周邊地區組織犯罪團夥,偷盜珠寶店珠寶,搶劫行人,製造假車禍。也很難解釋我校的吉普賽學生在學校的糟糕表現。麵對種族歧視,除了主流族裔外,吉普賽人也要自我反省。歧視是歧視者的醜惡行徑,但不能被歧視者用作借口,成為被歧視者自我開脫的“通行證”。

 

多遣返 吉普賽生把家回?

 

作為難民,東歐吉普賽人來到加拿大,遠離了種族歧視,同時享受很好的福利待遇,他們的孩子也在中小學校享受免費教育,但他們卻日日提心吊膽,生怕遣返,頻頻更換電話號碼。我們往吉普賽學生家裏打電話,好多電話號碼不是錯號就是根本不存在,學校寄成績單八成寄不到家裏,因為學生提供的多是假地址。一次,為了幫助吉普賽學生,我們教研室聯手學生輔導辦公室,專門邀請吉普賽家長和學生到學校座談。為方便白天工作的學生家長,我們特地將座談時間安排在晚上。大家都沒有回家,還專門花大力氣好不容易請來匈牙利語翻譯,還依例備茶點招待。結果,整整一個晚上隻有奧托和卡巴兩兄弟的母親露麵,差點唱空城計。

 

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匈牙利吉普賽人前來加拿大申請難民,成為加拿大政府日益加重的負擔。加拿大政府對匈牙利恢複了簽證製度,並在東歐吉普賽社區發放宣傳品,甚至在匈牙利城市豎起廣告牌,廣而告之:弄虛作假前往加拿大的假難民會被立即遣返。麵對壓力,匈牙利政府在本國機場設置檢查站,由加拿大移民與難民局的官員對前往加拿大的匈牙利人實施檢查,有難民申請企圖的人不予放行。後來,前往加拿大申請難民的匈牙利吉普賽人明顯減少。

 

再後來,加拿大政府明確將匈牙利列入“安全國家”名單,也就是說匈牙利人享有民主自由,種族歧視沒有造成生命安全,因此吉普賽人不符合難民申請要求。於是,來加拿大申請難民的匈牙利吉普賽人大幅減少。據報載,匈牙利吉普賽人來加拿大申請難民避難,百分之九十五被拒,最嚴厲時拒簽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八,甚至百分之九十九。同時,加拿大加快了對東歐吉普賽人難民申請的審批,申請人在申請期間再不能享受免費醫療和享有工作許可,一旦申請被拒不能上訴。

 

作為國際移民組織的成員國,多年加拿大來一直支付賠償金給難民申請者,換回他們撤銷難民申請。2012年以來,加拿大為自動回國的難民申請者支付了7百50萬元加幣。這次除了拒絕更多的吉普賽人來加拿大以外,加拿大也為自動撤回難民申請的吉普賽家庭賠償八千元錢,幫助他們回國開創小生意,就學或接受就業培訓,並免費贈送回國機票。難民申請人撤件越早,獲得的賠償金越多。

 

聯合國難民署將難民定義為“因有正當理由畏懼由於種族、宗教、國籍、屬於某一社會團體或具有某種政治見解的原因留在其本國之外,並且由於此項畏懼而不能或不願受該國保護”的人。在匈牙利等東歐民主國家,政府政策並無歧視,且擁有一個相對公正有效的司法體係,一支相對公正有效的警察隊伍。雖然實際生活中吉普賽人不免受到一些人的“種族歧視”,但多半是由於吉普賽人自身的原因造成,一般不能成為他們申請難民的原因,除非是一些特例。因此,具體到每個東歐吉普賽難民申請個案,難民有時就很難界定,難民申請的審批帶一定隨意性。

 

據我所知,奧拓和卡巴一家和他們叔叔一家情況相同,而且同時申請。結果奧拓和卡巴一家四口申請難民被批準,而他叔叔一家的難民申請卻被拒。上學期,我班上有兩吉普賽兄妹因全家獲得難民身份,留了下來。然而,兄妹倆根本不是認真學習的學生,本來就三天打魚九天曬網,獲難民身份後再未見蹤影。可笑的是,另一對兄妹倆雖來自匈牙利,其實是土生土長的匈牙利白人,不象吉普賽人長臉略方,臉形上寬下窄,膚色較深,結果他們全家反倒獲得了難民身份。

 

新學年開始,全教育局吉普賽學生幾乎銷聲匿跡。 是難民申請被拒?或是自願撤銷申請領著加拿大的賠償金回到了原居國?或是“黑”了下來,成了非法移民?不得而知。我隻知吉普賽人移民史上短暫的一頁翻了過去。但願東歐的主流社會能夠更加寬容,更但願吉普賽人從這一移民潮中吸取教訓,找找受人“種族歧視”的原因,改變自己。

 

同時,這次吉普賽難民潮和最近的敘利亞難民潮也提出了幾個世界性的問題:

 

首先是如何防止假難民,甚至罪犯以及恐怖分子渾水摸魚。譬如,因天災人禍等不可抗力而逃離家園的是難民,比如敘利亞難民(就是如此,也難免有穆斯林極端分子混跡其中。敘利亞亂成一鍋粥,如何辨明來者何人?美國甄別敘利亞難民尚需1-2年,加拿大怎麽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辨明真假)。反過來,東歐吉普賽人以種族歧視為由自稱難民就站不住腳:因為,東歐的種族歧視並沒有造成大災大難,況且,對於歧視的產生,吉普賽人自身也難辭其咎。

 

再就是如何讓世界各國共擔接受難民的責任。敘利亞難童伏屍海灘,有人抨擊加拿大接納難民不力。其實,加拿大僅屬中等國家,卻收容了世界十分之一的難民,這次又要花費12億接收2萬多敘利亞難民。作為經濟大國,日本接納難民的比例僅百分之零點二,與敘利亞相鄰且同文同宗的波斯灣富國接受敘利亞難民人數更是為零。

 

再有就是難民接濟中可以扮演的角色。接濟難民除了收容之外,也應該采取其它方式,如派遣醫療人員甚至維和人員,以及經濟物資支持等。

 

最後是如何更好地杜絕難民的產生,比如打擊IS等恐怖組織。希望吉普賽難民潮和敘利亞難童之死能給人類警醒。否則吉普賽人這番顛沛流離,我們為之付出的心血,加拿大納稅人支付的金錢,乃至敘利亞3歲難童之死豈不統統枉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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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歡顏展卷林中坐 回複 悄悄話 很有價值的經驗。
文化真是有優劣,不願學習接受其他文化優點的人是愚蠢的,也害了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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